“王爷,虎符一事,你是否已有头绪!”
“你这丫头,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
孟欢长见孟良这几日都未曾提起重掌达令军一事便知晓他的心中定是已经有了定夺。
“虎符绝不会无故丢失!”
“你说得对,虎符定是被人有意藏了起来,至于藏匿虎符之人…丫头,你来猜一猜可好?”
“我猜…是吴将军自己将虎符藏起来的!”
“你这鬼机灵,与我想到一处去了!”
孟欢长了解吴将军的为人,他虽算不得胸怀大义的民族英雄,但总有男儿的雄心壮志,尤其是正值壮年却突患绝症,他定是不甘心就这般轻易地将兵权拱手他人,尤其是他一向瞧不上眼的孙英奇。
“吴将军素来沉稳,虎符绝不会在他手中遗失,而我也曾听婻荞说起过,吴将军对孙英奇总是有些排斥,所以他定不甘心将达令军交到孙英奇的手上!”
孟欢长听婻荞无意间提起过,吴将军一直不服气孟良越级提拔孙英奇,他认为孙英奇年纪尚轻,又无赫人功绩,凭何由一山野之地的守卫军统领越级升迁为上卫将军,又凭何取代言孝虎升为中继将军,军中人最忌讳的便是功高盖主,孙英奇仅凭着孟良一人的赏识,便平步青云,他在孟良面前的份量已经可与吴将军比肩,吴将军对此不满也是有情可原的,毕竟他这戎马倥偬的半生是豁出了性命才得已坐上这骠骑将军的位置,而孙英奇在他眼中不过就是个马屁拍的响的毛头小子,凭何忝居高位!
吴将军的心思,孟良一直都看在眼里,只是不愿做声罢了,孟良的剑走偏锋,吴将军可是领教了多次,即便心中不满,他依旧不敢在孟良的面前宣之于口,不过,在他得知自己身患绝症即将不久于人世时,他心中已然料到,骠骑将军的位置定是孙英奇的,即便他无力更改这个事实,他也绝不会让孙英奇如此轻易的就坐稳这骠骑将军之位。
“我询问过吴夫人,吴将军病重前可有何异常举动!吴夫人称吴将军在得知自己身患绝症时,并未急着求医问药,而是带了几名贴身护卫出了趟远门!”
“吴夫人可知道吴将军去了何处?”
“吴夫人对此一无所知,不过,我已经找到了随行的几名护卫,他们也都将此事据实相告,吴将军带他们一路赶往了瓯越部族的旧址,他们只是守在瓯越部族与西南边境的交界处,至于吴将军接下来的行踪,他们便不得而知了!”
“瓯越部族的旧址?自打大王在西南境内为三大部族单独辟了聚居地,那里便再无人烟了,吴将军难道将虎符藏在了那里?这岂非等同于大海捞针,我们怎能猜透吴将军的心思,知晓他将虎符藏于何处?”
“丫头,你可知吴将军最放不下的是什么?”
“吴将军最放不下的应是他的女儿!若我记得不错,他的女儿应该还未到及笄之年!”
“吴夫人曾提到过,吴将军返回家中后匆匆替女儿备下了日后的嫁妆,随后便一病不起了!”
“王爷的意思是,吴将军是要将那虎符留给自己的女儿作为日后的保障!”
孟良虽未为人父,但却知晓父母对子女的疼爱是超越任何一种情感的,吴将军虽身为骠骑将军,但却是苦出身,家中并无万贯钱财,在朝中亦无根深蒂固的势力,所以在他得知自己即将不久于人世之时,定放心不下年幼的女儿,这是孟良从章予魏的身上联想到的。
章予魏临终前用尽心思为女儿牢牢栓住心上人,心同此情,情同此理,吴将军也为人父,爱女之心定是一般无二,他知道自己这一去,什么都给女儿留不下,唯一能保女儿此生无虞的便是自己手中的虎符,这将是他留给女儿最贵重的嫁妆。
“以吴将军的个性,这事大有可能,将虎符藏匿在只有女儿知晓之处,一来她的女儿将来可凭借这虎符择一门好的亲事,二来也可架空孙英奇的兵权,一石二鸟,何乐而不为!”
“王爷分析的有理,既然如此,可要将此事禀明大王,要大王派人去寻,或是将此事告知孙将军,让他去寻那虎符,他若能顺利寻回虎符,那达令军必将名正言顺的被他收归!”
“不,这只是你我二人的推断,并无真凭实据,不可惊动他人!我已经买通了吴府的下人,命其仔细检查吴将军为女儿准备的那份嫁妆可有不妥,果然,除了些寻常女儿家的首饰,有一发簪在其中显得尤为突兀,那毕竟是吴将军为女儿准备的嫁妆,除了金银制品便是宝珠琉璃,怎会有那样古朴之极的发簪,下人偷偷取了出来,你看…”
孟良将那发簪拿在手上,两人细细的端详着,但却未参透其中的玄机,直到阳光直射在发簪上的那一刻,孟欢长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些什么。
“王爷,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了?”
“王爷请看…”
孟欢长将那发簪置于院中日光最盛的地方,那发簪竟由赭色变为了青黑色。
“这是为何呀?”
“王爷有所不知,这是瓯越部族边上的那片鬼域森林中独有的沙棠树才有的特性,沙棠树的通体皆为赭色,但被日光照射时会即刻变为青黑色,沙棠树会结出如李子般大小的无核果实,相传不通水性之人若是食下那沙棠树的果实,即便落水也不会遇溺。”
“你怎会知晓那神树?”
“昔日,我曾在机缘巧合下与达俚俚被困于那鬼域森林之中,这沙棠树之事,都是他讲给我听的,我们一行人在那鬼域森林中历经了许多怪异之事,最后竟莫名其妙的走了出来!”
“那鬼域森林我也有所耳闻,据说一旦入了林子便再难活着出来!”
“王爷,那吴将军怎会如此神通广大,能自由出入那鬼域森林,还能以林中的沙棠树为料做了这发簪留给女儿!”
孟欢长留在瓯越部族的时间虽不长,但鬼域森林难以穿越是族人皆知的事,瓯越部族中流传着许多关于鬼域森林的传说,孟欢长也是有所耳闻的,现下吴将军留下的线索将藏匿虎符的地点指向了那片鬼域森林,恐怕只有强行闯入才能寻回虎符!
“那鬼域森林虽诡异丛生,但这是吴将军临终前为女儿留下的线索,他怎会忍心见女儿冒着生命危险去取得虎符,或许进入那鬼域森林应是有其法则的!”
见孟良坚持要冒险前往鬼域森林,孟欢长只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孟良带自己一同前往,孟良心里清楚,即便自己不同意也是无用的,孟欢长是铁了心要与自己同去的,所以他便只好答应了!
“王爷,此行我们还需要一个人!”
“何人?”
“孙英奇!”
“你是想…”
孟良明白孟欢长的心思,若是孙英奇同去,这寻回虎符的功劳便可记在他的头上,他的骠骑将军之位自然会坐的更稳些,而达令军的归属权也能顺利的攥在孙英奇的手上。
“王爷,孙将军眼下虽为骠骑将军,可在朝中却时常受人排挤,日后若是没了王爷这个靠山,只怕会遭人算计,若是能借寻虎符的机会名正言顺的取得达令军的归属权,那他在朝中的地位自然稳固,婻荞与孩子也可多一重保障!”
“但此行甚是艰险,婻荞可会同意?”
“我会与婻荞解释清楚的…”
婻荞虽只是孟欢长从前的侍女,可她夫妇二人曾冒着杀头的风险相助孟欢长诈死脱身,这恩情,孟欢长是一定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