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婧婧疼得瑟瑟发抖,目光中满是哀求:“伊伊,救我……”
铁无情呵斥道:“现在知道怕了?要不是你又偷偷给我下曼陀罗,怎么会弄成这样?”
夏婧婧哭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想让你快点好起来嘛!”
铁无情叹息:“唉,这下可好,咱们两个身陷囹圄也就算了,还连累南宫伊!”
南宫伊怜惜地说:“说什么连累不连累,我早已把你们当成了亲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只要我还在,绝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你们!”
说完,她扭头瞪着刘玉谨,双目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是谁把他俩打成这样?”
刘玉谨神态傲慢:“还能有谁?自然是本座!”
“他俩身上的鞭伤,跟何、田、石、蒋四位大人身上的鞭伤,手法、力道、长短、印记一模一样,果然你才是这腊八案的真正凶手!”
“果然?你早就猜到了杀人的是本座?”
“哼,能避过禁军的眼线把尸体放到缉捕司门楼上的,我想了又想,放眼整个神都城,除了司马首辅,也就刘公公有本事做到了!”
“哈哈哈哈,算你聪明!然而是本座又如何?你即便知道了真相,一个小小缉捕司司正,又能拿本座怎么样?”
“我要把你绳之于法!”
“哼,你有证据吗?本座只需到圣君面前告你一个诬陷忠良之罪,你这美丽的脑袋就搬家了,啧啧啧,本座真是觉得可惜!”
刘玉谨的阴阳怪气,让南宫伊越发气愤填膺。
千秋茶室内外都有伏兵,若想带着铁无情和夏婧婧安全逃离,唯一的办法就是制服刘玉谨,逼迫他放人。
一念及此,她当即疾冲向前,伸手去扼刘玉谨的咽喉。
然而,她的手还没到,就觉得眼前一花,刘玉谨的身影退到了十步开外。
这死太监居然还会武功?而且轻功居然还不错?南宫伊暗暗称奇。
她正想再度欺身上前,却见刘玉谨伸手一拍墙壁,“嘭”地一声,一堵石墙从天降,挡在了她的面前。
紧接着又是“嘭嘭嘭”几声,周围再度落下几面石墙,把南宫伊和铁无情、夏婧婧三人堵在了里面。
刘玉谨在墙外发出一阵奸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南宫伊,本座给你一柱香的时间,好好考虑考虑,若答应追随本座,就喝下桌上的血茶,从此为本座效命!否则,时间一到,本座就会释放毒气,你们三个,就呆在里面等死吧!”
一阵“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过,从角落里拱出一张小小的方桌,方桌上果然放着一杯茶——腥红的血茶,散发着阵阵恶臭,令人嗅之欲呕。
南宫伊盯着那杯血茶,心念电转。
倘若不喝那杯血茶,铁无情和夏婧婧一定会死要这里;但如果喝下,后果将不堪设想!
自己踏入这间茶室,已将近一个时辰,何多智会不会带人来救援呢?若他们几个能带人过来,至少可以把铁无情和夏婧婧带走。而她自己,只要放开手脚大开杀戒,逃出去绝对没有问题。
问题是,何多智能及时赶到吗?
南宫伊瞧着那杯血茶,内心忐忑不安,神态犹豫不定。
“不能喝!你绝对不能喝!”铁无情神色紧张,声音嘶哑,“一旦喝下那杯血茶,你就成了他的傀儡,会不停地为他杀人,至死方休!”
南宫伊瞧瞧铁无情,又瞧瞧夏婧婧,铁无情的目光虽然视死如归,夏婧婧的目光却满含着对生的渴求。
“除非我有办法带他们活着离开,否则……”南宫伊抬头环视四周厚重的墙壁,只觉得一股窒息感和压迫感扑面而来。
她运足内力,冲着石墙“砰”地击出一掌,碎石乱飞,石墙却只是多了一个小小凹陷。
南宫伊秀眉紧蹙,一颗心骤然沉了下去。
她伸出双掌,在墙壁上四下乱摸乱拍,想找到机关所在处或者墙体薄弱的部分。
可惜,围着四堵墙壁忙活了一圈,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墙外又响起刘玉谨得意的狞笑:“南宫伊,别白费力气了!本座这套牢笼是专门针对你精心打造,你就算绞尽脑汁,穷尽一身内力,也绝对无法破墙而出!还是乖乖喝下血茶,免得你那两位朋友耽误了救治!”
南宫伊思虑片刻,默默地端起了血茶。
夏婧婧哭着爬过来,抱住了她的腿,流着泪说:“不要喝、不要喝,都怪我、都怪我!我不该财迷心窍、不该限制铁无情动武、不该天天喂他曼陀罗……”
铁无情惊诧地瞪着夏婧婧:“你说什么?你救我、照顾我是为了钱?谁给你钱?”
“当然是沈不欢了,是他说治好了你就给我三千两银子,所以我才想让你好的快一些……”
“你……”铁无情气怒攻心,“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
夏婧婧又惊慌失措地爬到铁无情身边,摇着他的身子问:“你怎么样?你不会死吧?”
铁无情艰难地抹去嘴边的血迹,说:“死不了……你要是想活着出去,最好赶紧想办法祛除我体内的曼陀罗!”
“祛除了又有什么用?难道你就有本事打破石墙了?”
“我至少可以在南宫伊喝下血茶之后就杀了她!”
夏婧婧惊恐地看着他:“你……你说什么疯话?”
“他没有疯!”南宫伊转过头,神情无比冷静,“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既然没有办法逃出去,不如我喝下血茶,待石墙升起后,让铁捕头杀了我,带你逃走!”
“疯了……你们都疯了……这样疯狂的主意都能想得出来……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夏婧婧拼命地摇头。
墙外又传来刘玉谨的声音:“这柱香只剩下三分了,南宫伊,你没有时间了,赶紧把血茶喝了吧!”
南宫伊恋恋不舍地瞧了一眼铁无情和夏婧婧,默默地把血茶送到了嘴边。
铁无情叹道:“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来神都二十年,却既不娶妻生子,也极少与人往来吗?”
“为什么?”夏婧婧眼眶里虽然带着泪,却还是露出满脸吃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