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互市协议》签订的消息传遍大靖时,南楚的早稻正迎来丰收。沈清辞身着布衣,踩着田埂走进潭州郊外的村落,金黄的稻浪随风起伏,农人们弯腰收割的身影里满是笑意。村口的晒谷场上,孩童们追逐嬉戏,几位老者坐在大槐树下品茶闲谈,话语间皆是对新政的称赞。
“沈先生来了!”一位老农认出她,放下手中的谷叉迎上来,“托陛下与先生的福,今年赋税减免,又有官府派来的农技先生指导,这早稻收成比往年翻了一倍还多!”他指向不远处的粮仓,“您看,这粮食足够全家吃三年,还能拿去互市换些丝绸、铁器,日子真是越过越有盼头了!”
沈清辞俯身抓起一把金黄的稻谷,颗粒饱满,带着阳光的暖意。她这些时日走遍南楚各州,看到的皆是这般丰收景象——水利工程的修建解决了灌溉难题,官府发放的稻种抗旱高产,轻徭薄赋让农人们得以安心耕作。她将所见所闻详细记录在纸上,准备写成密信告知萧景琰,同时也提出了一些微调建议:“部分偏远村落仍缺农具,可协调互市的铁器优先供应;山区百姓种植的茶叶、药材销路不畅,可在州府设立集散市场,由官府牵头收购。”
此时的京城,太和殿内正围绕着“是否恢复徭役”的议题争论不休。几位老臣忧心忡忡地出列:“陛下,如今边境安定,国库渐丰,当重修先帝陵寝与都城城墙,彰显大靖威仪。若缺少徭役,仅靠招募工匠,耗资巨大,恐加重国库负担。”
萧景琰指尖摩挲着案上沈清辞刚寄来的密信,上面“农为邦本,百姓安则天下安”的字句格外醒目。他抬眼看向群臣,沉声道:“重修陵寝与城墙,固然能彰显威仪,却需征调大量民力,耽误农时。如今百姓刚过上安稳日子,若再加重徭役,便是违背了‘不负苍生’的承诺。国库虽丰,更应花在刀刃上——兴修水利、改良农具、赈济灾民,这些才是真正惠及百姓、稳固国本之事。”
“陛下三思!”户部尚书出列劝阻,“重修工程可分期进行,征调徭役也可避开农时,不会对百姓造成太大影响。而且,此举能带动工匠行业发展,增加国库税收,实为一举两得。”
“避不开的。”萧景琰摇头,语气坚定,“征调徭役,百姓需离家数月,不仅耽误家中耕作,还需自行承担食宿,这对普通农户而言,便是沉重负担。朕已决定,暂停一切非必要工程,将国库资金全部投入惠民政策:其一,继续减免全国赋税三年,尤其对受灾地区与贫瘠之地,免征赋税五年;其二,设立农桑奖励金,对种植能手、养蚕大户给予表彰与赏赐;其三,在各州府设立农具作坊,由官府出资打造耕犁、水车等农具,低价卖给农户或租赁使用;其四,派遣农技官员前往各地,指导百姓改良种植技术,推广高产作物。”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阶下群臣:“朕知道,部分卿家担心国库空虚,但百姓安居乐业,生产恢复,税收自然会逐年增加,这才是长久之计。若有谁敢擅自征调徭役、加重百姓负担,一律严惩不贷!”
群臣见萧景琰态度坚决,且新政成效显著,百姓拥护,便不再劝阻,纷纷躬身领旨:“陛下英明,臣等遵旨!”
退朝后,萧景琰立刻下令落实惠民政策。各地官府积极响应,农技官员深入田间地头,指导百姓种植;农具作坊日夜赶工,一批批崭新的耕犁、水车被送到农户手中;农桑奖励金的发放更是激发了百姓的生产热情,不少农户扩大了种植面积,还开始尝试养蚕、织布等副业。
沈清辞在南楚得知消息后,全力配合新政推行。她组织民间工匠与官府作坊合作,改良适合南楚地形的农具;联系互市的商人,为山区百姓的茶叶、药材开辟销路;同时,她还发现部分地方官员为了追求政绩,虚报种植面积,便立刻写信告知萧景琰,建议派专人核查,确保政策落实到位。
萧景琰接到密信后,当即派遣秦风率领暗卫前往各地核查。经查实,果然有三位县令虚报种植面积,试图骗取农桑奖励金。萧景琰大怒,下令将三人革职查办,流放边疆,并将此事通报全国,警示各地官员务必实事求是,不得弄虚作假。
在萧景琰的坚持与沈清辞的协助下,惠民政策得到了有效落实。短短一年时间,全国经济便迎来了显著复苏:田野里稻浪翻滚,桑林里蚕茧满枝,边境互市上商旅络绎不绝,城市里店铺林立,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江南地区,农户们不仅种粮,还大规模种植棉花、桑树,纺织业迅速发展。苏州、杭州等地的丝绸因质量上乘,通过互市销往北狄与西域,深受欢迎,成为大靖重要的出口物资。不少农户因纺织发家致富,盖起了新屋,添置了家产,日子过得红红火火。
北方地区,官府组织百姓兴修水利,解决了多年的干旱问题。小麦、玉米等高产作物的推广,让粮食产量大幅提升。边境互市的开放,让北方百姓的马匹、皮毛有了稳定的销路,同时也能轻易买到南方的丝绸、茶叶等物资,生活水平显著提高。
京城之内,国库充盈,物价稳定,社会治安良好。百姓们安居乐业,街头巷尾充满了欢声笑语。不少文人墨客纷纷写诗作画,赞美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靖宣盛世”的说法渐渐流传开来。
萧景琰时常微服出巡,看到京城百姓的幸福生活,心中满是欣慰。一日,他来到城南的集市,只见集市上人头攒动,商品琳琅满目,叫卖声此起彼伏。一位卖糖葫芦的老汉看到萧景琰,热情地递上一串糖葫芦:“客官,尝尝我的糖葫芦,甜着呢!托陛下的福,如今生意好做,我这糖葫芦一天能卖上百串,比往年强多了!”
萧景琰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甜意直达心底。他与老汉闲聊起来,得知老汉原本家境贫寒,靠摆摊卖糖葫芦为生,新政推行后,赋税减免,集市繁荣,生意越来越好,不仅养活了全家,还供儿子读书考取了秀才。
“陛下真是圣明啊!”老汉感慨道,“以前日子苦,连饭都吃不饱,哪敢想让儿子读书?如今好了,日子越过越红火,我儿子也有了出头之日,这都是陛下的功劳!”
萧景琰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这盛世的背后,离不开沈清辞的默默付出,离不开群臣的齐心协力,更离不开天下百姓的辛勤劳作。他回到宫中,提笔写下一封密信,寄给沈清辞:“清辞,如今大靖经济复苏,百姓安居乐业,‘靖宣盛世’初现雏形。这一切,都离不开你的智慧与付出。你在南楚辛苦了,若南楚局势稳定,便尽快回京吧,朕想与你一同见证这盛世繁华,共享这太平岁月。”
沈清辞收到密信时,正在潭州主持农桑表彰大会。看着台下获奖农户脸上洋溢的笑容,她心中满是欣慰。她提笔回信,字迹清丽:“景琰,看到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我便已知足。南楚局势已稳,待秋收结束,我便启程回京。愿我们不负初心,不负苍生,将这盛世延续下去,让天下百姓永远过上幸福安宁的日子。”
然而,就在这盛世初显之际,一场潜在的危机正在悄然酝酿。琅琊王氏的残余势力潜伏在民间,暗中散布谣言,声称“新政耗费国库,难以持久”,试图动摇百姓对朝廷的信任;北狄的主战派也并未放弃,他们暗中联络草原各部,准备趁大靖放松警惕时,再次发动进攻。
萧景琰与沈清辞深知,盛世的根基尚需巩固,和平的局面来之不易。他们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应对一切可能出现的危机,才能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真正实现“不负苍生”的庄严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