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杀军大营的火光尚未熄灭,南楚旧地边境的联军大营却已壁垒森严。萧景琰率领五万大军在城外列阵,望着营中飘扬的七州藩王大旗,眉头紧锁——影杀军虽被暂时牵制,谢渊残余势力与藩王联军仍有十五万之众,硬拼只会两败俱伤。沈清辞被困影杀军核心,秦风的暗卫数次突围均告失败,而三日期限已不足一日。
“将军,再拖延下去,沈大人恐有不测!”楚峰按剑上前,战袍上的血迹还未干涸,“末将愿率前锋营强攻影杀军大营,哪怕拼尽性命,也要将沈大人救出来!”
“不可。”萧景琰摇头,目光扫过联军大营的方向,“影杀军据险而守,且有屠城密令为要挟,强攻只会逼他们狗急跳墙。如今关键,是先瓦解联军与影杀军的呼应——谢渊旧部与藩王本就各怀鬼胎,或许能从内部突破。”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谢明轩一身青衫,手持一卷卷宗,神色坚定地走进来:“将军,属下愿单骑前往联军大营,说服部分藩王倒戈。”
“明轩,此举太过凶险!”萧景琰立刻反对,“联军大营中多是谢渊亲信与削藩不满的藩王,你此去无异于羊入虎口。”
“正因为凶险,才需有人破局。”谢明轩展开卷宗,露出里面的密信与账目,“这是属下从谢渊书房密室搜出的铁证——谢渊早已暗中联络北狄,许诺若能推翻大靖,便割让燕云十六州;他还与三皇子萧承业勾结,计划待联军入城后,除掉所有藩王,自立为帝。这些藩王不过是他夺权的棋子,只要让他们看清真相,必定会反戈一击。”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属下与谢渊有不共戴天之仇,当年家父便是因揭发他勾结外敌而被诬陷致死。此次前往,既能为父报仇,又能为沈大人与将军解围,何乐而不为?”
萧景琰看着卷宗上的铁证,又望向谢明轩坚定的眼神,深知这是当前唯一的破局之法。他握紧谢明轩的手:“务必小心。我会率大军在营外接应,若遇危险,便燃放信号弹,我立刻率军强攻。”
次日清晨,谢明轩只带一名随从,骑着一匹白马,缓缓走向联军大营。营门守将见他孤身前来,眼中满是警惕:“来者何人?竟敢擅闯联军大营!”
“在下谢明轩,特来求见平西王与定南王,有关乎诸位藩王性命的大事相告。”谢明轩语气平静,将手中的卷宗高高举起,“若诸位不愿听我一言,迟早会沦为谢渊的刀下亡魂。”
守将见状,不敢擅自做主,立刻派人禀报。片刻后,平西王与定南王亲自率军出营,身后跟着数位藩王与谢渊的亲信将领。平西王面色阴沉:“谢明轩,你乃沈清辞党羽,又与谢渊有世仇,今日孤身前来,安的什么心?”
“在下只为自保,也为诸位藩王着想。”谢明轩不卑不亢,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诸位以为,谢渊真的是为了‘清君侧、诛遗孤’吗?他不过是想利用你们的兵力夺取皇位,待事成之后,便会将你们一一铲除!”
“一派胡言!”谢渊的亲信将领李嵩厉声喝道,“谢相乃是为国为民,一心铲除南楚遗孤,恢复大靖正统。你这奸贼,竟敢在此挑拨离间!”
“是不是挑拨离间,诸位一看便知。”谢明轩展开卷宗,将谢渊与北狄、萧承业的密信扔到地上,“这是谢渊与北狄可汗的通信,许诺割让燕云十六州;这是他与萧承业的盟约,计划除掉所有藩王,由他二人瓜分天下。还有这些账目,是他暗中挪用联军军饷,囤积粮草,准备自立的证据!”
藩王们纷纷弯腰捡起密信,传阅之间,脸色渐渐变得凝重。平西王看着密信上谢渊的亲笔签名与印章,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这……这是真的?”
“千真万确。”谢明轩点头,“诸位皆是一方藩王,手握重兵,谢渊怎会真心与你们合作?他不过是看中了你们的兵力,想要借刀杀人。待沈清辞与萧将军被除掉,下一个死的,便是你们!”
李嵩见状,心中一急,拔剑指向谢明轩:“你这奸贼,竟敢伪造证据陷害谢相!今日定要取你狗命!”
“李将军,何必急于杀人灭口?”谢明轩侧身避开剑锋,语气冰冷,“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已被谢渊收买,暗中监视诸位藩王?谢渊给你的承诺,是让你做兵部尚书,可你若信他的鬼话,迟早会和那些被他利用完的棋子一样,死无葬身之地!”
李嵩脸色一变,手中的剑微微颤抖。周围的藩王们见状,看向他的眼神顿时充满了警惕。定南王冷哼一声:“李嵩,谢明轩所言是否属实?你若敢欺瞒本王,定将你碎尸万段!”
“我……我没有!”李嵩想要辩解,却语无伦次。
谢明轩趁机说道:“诸位藩王,如今大势已去。萧将军已率领大军兵临城下,影杀军也被牵制。谢渊的阴谋已败露,你们若再执迷不悟,只会沦为他的陪葬品。不如与我们联手,除掉谢渊残余势力与影杀军,萧将军承诺,只要诸位愿意归顺,既往不咎,且会重新商议削藩之策,保障诸位的合法权益。”
一位年老的藩王迟疑地说道:“谢大人,萧将军真的会信守承诺?我们之前可是与他为敌。”
“萧将军与沈大人向来以民为本,最重信义。”谢明轩说道,“他们此次起兵,并非为了争夺皇位,而是为了肃清奸佞,守护天下百姓。诸位若能弃暗投明,便是大功一件,萧将军定会善待诸位。”
平西王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好!我信谢大人一次!谢渊这奸贼,竟敢利用本王,今日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本王也愿归顺萧将军!”定南王也附和道,“李嵩,你若识相,便立刻放下武器,否则休怪本王不客气!”
其他藩王见状,也纷纷表示愿意倒戈。李嵩见大势已去,想要趁机逃跑,却被平西王的部下当场擒获。
谢明轩见状,心中松了一口气:“多谢诸位藩王深明大义。如今,还请诸位下令,让联军士兵放下武器,与我们一同夹击影杀军,救出沈大人。”
“好!”平西王立刻下令,“传本王旨意,联军全体将士,即刻放下武器,归顺萧将军!愿意随本王夹击影杀军者,重重有赏!”
联军士兵们本就不愿为谢渊卖命,如今见藩王们纷纷倒戈,也纷纷放下武器,欢呼雀跃。谢渊的残余势力想要反抗,却被早已做好准备的藩王部下与倒戈的士兵们迅速制服。
谢明轩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他立刻让人燃放信号弹,通知萧景琰联军已倒戈。
萧景琰在营外看到信号弹,心中大喜,立刻下令:“全军出击,夹击影杀军大营,营救沈大人!”
五万大军如猛虎下山,直奔影杀军大营。而联军中愿意参战的藩王部队也随后赶来,与萧景琰的大军汇合,形成了南北夹击之势。
影杀军统领见联军倒戈,萧景琰的大军又已杀到,心中满是绝望。他深知大势已去,却依旧不肯放弃,下令紧闭营门,准备顽抗到底。
“影杀军统领听着!”谢明轩骑着马,来到影杀军大营外,高声喊道,“谢渊的阴谋已败露,联军已全部倒戈!你若再执迷不悟,继续执行靖元帝的屠城密令,只会沦为千古罪人!萧将军与沈大人承诺,只要你放下武器,释放沈大人,便饶你不死,并从轻发落所有影杀军士兵!”
影杀军统领站在城楼上,脸色铁青。他看着营外密密麻麻的大军,又想到靖元帝的遗诏,心中陷入了两难。
“统领,我们不能再打了!”一名影杀军将领上前说道,“联军已倒戈,我们寡不敌众,继续顽抗只会全军覆没!而且,靖元帝的遗诏太过残忍,血洗南楚旧地,会害死数十万无辜百姓,我们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之事!”
“是啊,统领!”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我们追随先帝,是为了守护大靖江山,不是为了屠杀百姓!如今谢渊已死,靖元帝也已驾崩,我们没必要再为一份残忍的遗诏卖命!”
影杀军统领看着麾下将领们的眼神,又望向营外的百姓聚居地,心中的防线终于崩溃。他长叹一声,下令道:“打开营门,释放沈大人,全体将士放下武器,归顺萧将军!”
营门缓缓打开,沈清辞在秦风的护送下,走出影杀军大营。她看到萧景琰与谢明轩,眼中满是惊喜与欣慰:“景琰,明轩,你们来了!”
萧景琰快步上前,紧紧握住她的手:“清辞,你没事就好!让你受苦了!”
谢明轩也走上前,拱手道:“沈大人,恭喜平安脱险。谢渊的阴谋已败露,联军已倒戈,影杀军也已归顺,南楚旧地的危机彻底解除了!”
沈清辞看着眼前的众人,心中满是感慨。这场危机,多亏了谢明轩的单骑破局,多亏了萧景琰的沉着应对,也多亏了那些明辨是非的藩王与士兵们。
然而,就在众人以为危机已经解除之际,一名影杀军士兵突然神色慌张地跑来:“统领,不好了!营中发现几名靖元帝的旧部,他们趁乱劫持了部分百姓,想要冲出大营,逃往北狄!”
众人脸色同时一变。靖元帝的旧部竟然还没死心,想要劫持百姓做人质,逃往北狄,继续与他们为敌。
“追!”萧景琰立刻下令,“绝不能让他们跑了!务必救出被劫持的百姓!”
沈清辞、谢明轩、楚峰等人立刻率领大军,追了上去。一场新的追击战,即将展开。靖元帝的旧部能否被彻底肃清,被劫持的百姓能否平安获救,一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