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矿场破瓮
另一边，周韶光和文娘在熔铸房的仓库里找到了大量的鹤唳九宵半成品，还有数十张绘制着矿场地形的图纸，图纸上用红笔圈出了几处隐蔽的山洞。文娘拿起一张图纸，魂珠的绿光在图纸上扫过：“这些山洞应该是黑煞卫的藏身处，我们之前只找到了一处，还有三处没发现。”
周韶光看着图纸上的标记，若有所思：“这三处山洞都在矿场的边缘，靠近西山的密林，影鹤带着乌宝良逃跑的方向，正好是其中一处山洞。他们很可能藏在那里。”文娘点头：“但影鹤的武功太强，我们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他，贸然前去只会吃亏。”
两人正商议着，沈青梧突然匆匆赶来，脸色凝重：“不好！有几个瓷瓮的符印我无法彻底毁掉，里面的鹤唳九宵已经开始挥发，再过一个时辰，毒烟就会扩散到整个矿场！”周韶光心中一惊：“怎么会毁不掉？是符印的问题吗？”
“这些符印是用特殊的药水绘制的，与瓷瓮融为一体，我的解毒粉只能暂时压制，无法彻底清除。”沈青梧递过一个沾着墨绿色汁液的瓷片，“你看，这汁液已经渗透到瓷瓮内部了，除非把瓷瓮全部打碎，否则根本无法阻止毒烟挥发。”
“打碎瓷瓮？那鹤唳九宵不就直接扩散了吗？”文娘皱眉道。沈青梧摇头：“我可以炼制一种中和剂，倒在瓷瓮里，再打碎就能让鹤唳九宵失效。但炼制中和剂需要冰蚕涎液，我身上的已经用完了，必须回开封府衙取。”
周韶光当机立断：“我带你回去取，这里交给朱正和赵虎。朱正，你带人守住密室，严禁任何人靠近，等我们回来再处理毒瓮。”朱正点头应下，握紧了手中的断妄刀——经过刚才的战斗，他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但此刻他深知，守住密室比什么都重要。
周韶光和沈青梧骑着快马赶回开封府衙，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取来了冰蚕涎液。回程的路上，沈青梧坐在马背上，快速将冰蚕涎液与草药混合，制成了淡蓝色的中和剂：“这中和剂必须在毒烟挥发前倒入瓷瓮，否则就失效了。”周韶光扬鞭加速：“放心，一定赶得及。”
回到矿场时，密室里的毒烟已经开始弥漫，淡绿色的烟雾从瓷瓮缝隙中渗出，闻起来带着一股甜腻的香气。赵虎带着厢军守在门口，每个人都捂着口鼻，脸色发白：“周推官，沈姑娘，你们可算回来了！里面的烟雾越来越浓，我们都快撑不住了！”
沈青梧立刻提着中和剂冲进密室，周韶光紧随其后，用湿布捂住口鼻。密室中央的凹槽里，毒液已经开始沸腾，泛起密密麻麻的气泡，瓷瓮上的符印泛着诡异的绿光。沈青梧快步走到瓷瓮旁，将中和剂逐一倒入瓮中，淡蓝色的液体与墨绿色的鹤唳九宵混合，发出“滋啦”的声响，冒出阵阵白烟。
“快！打碎瓷瓮！”沈青梧大喊道。朱正和文娘立刻上前，断妄刀和噬魂夺魄杖同时发力，将瓷瓮一个个打碎。中和后的鹤唳九宵洒在凹槽里，与毒液混合在一起，彻底失去了毒性，原本弥漫的毒烟也渐渐消散。众人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处理完毒瓮，周韶光让人将矿场的工人召集起来。这些工人大多是被黑煞卫胁迫而来，脸上满是恐惧。周韶光站在高台上，高声道：“鬼斧堂的人已经被我们制服，从今往后，矿场由朝廷接管，你们不必再受胁迫。愿意留下的，朝廷会给你们发工钱；愿意离开的，我们会派人护送你们回家。”
工人们先是沉默，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一名老矿工走上前，对着周韶光拱手：“多谢周推官！我们早就受够了黑煞卫的压迫，只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朝廷接管矿场，我们终于能安心干活了！”
就在这时，一名厢军匆匆跑来：“周推官，柳夫人请您去偏厅一趟，说有要事跟您商量。”周韶光心中疑惑，跟着厢军来到偏厅。柳氏坐在桌旁，面前放着一杯早已凉透的茶，神色复杂。见周韶光进来，她起身道：“周推官，关于影鹤，我还有些事要跟你说。”
周韶光示意厢军退下，关上房门：“柳夫人请讲。”柳氏叹了口气，缓缓道：“影鹤当年叛乱，并非自愿，而是被人胁迫。他的家人都被外戚抓住，若他不配合叛乱，家人就会被处死。后来叛乱失败，他趁乱救出家人，从此销声匿迹。我原以为他会就此隐居，没想到他竟会投靠鬼斧堂。”
“你怎么知道这些？”周韶光问道。柳氏道：“我的父亲当年是负责追查影鹤的禁军统领，他临终前告诉我，影鹤是个重情重义之人，若不是为了家人，绝不会背叛朝廷。他还说，影鹤手中有外戚叛乱的证据，若是能找到他，或许能揭开当年的一桩旧案。”
这个消息让周韶光眼前一亮。若影鹤真的持有外戚叛乱的证据，那不仅能查清鬼斧堂的背景，还能了结一桩陈年旧案。他连忙追问：“你知道影鹤的家人在哪里吗？或者他有什么落脚点？”
柳氏摇头：“我不知道。当年我父亲追查了他五年，都没能找到他的踪迹。但我记得父亲说过，影鹤的左肩上有一个鹤形胎记，那是他作为暗卫的标记。还有，他最喜欢用的武器是一把淬了寒冰的短刀，刀鞘上刻着‘影’字。”
周韶光将这些信息记在心里，刚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马蹄声，吴涛和王巍骑着马赶来，两人身上都沾着泥土，神色焦急：“周推官！我们在矿场西侧的山洞里发现了黑煞卫的踪迹，还有乌宝良留下的暗号！”
众人立刻赶到西侧山洞。山洞入口隐蔽在密林深处，被藤蔓遮挡着，若不是王巍发现了地面的马蹄印，根本找不到这里。王巍蹲下身，指着地面的痕迹：“这是影鹤和乌宝良的足迹，还有…还有另一组足迹，与柳夫人府里的暗卫足迹相似！”
柳氏脸色一变，走到山洞入口查看：“这是我府里暗卫的足迹！他们怎么会来这里？”周韶光皱眉道：“难道是影鹤联系了你的暗卫？或者你的暗卫中有人投靠了鬼斧堂？”柳氏摇头：“我的暗卫都是我一手培养的，绝不会背叛我。除非…是影鹤用了什么手段胁迫他们。”
众人走进山洞，山洞内很干燥，地面铺着干草，显然是黑煞卫的藏身处。角落里放着几个空的干粮袋和水囊，石壁上刻着一个鹤形符印，旁边还有一行模糊的字迹：“三日后，西坛地宫见。”
“西坛地宫？”朱正疑惑道，“我们之前不是查过，西坛只是个幌子吗？”周韶光沉思道：“或许我们之前查到的信息有误，西坛地宫才是鬼斧堂的真正据点。影鹤留下这个暗号，是想引我们去西坛地宫，设下埋伏。”
文娘提着噬魂夺魄杖，魂珠的绿光在山洞内扫过：“这里还有残留的鹤唳九宵气息，看来他们在这里储存过毒剂。而且，我总觉得这个山洞的结构很奇怪，像是人为开凿的，与矿场的天然矿洞不同。”
王巍走上前，敲了敲石壁：“这石壁…后面是空的！”他掏出短棍，用力砸向石壁，石壁“轰隆”一声裂开一道缝隙，露出后面的通道。通道内漆黑一片，隐约能听到滴水声。吴涛点燃火把：“我走前面！”
众人跟着吴涛走进通道，通道狭窄，只能容一人通过。走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通道突然变宽，眼前出现一座石室。石室中央摆放着一个石桌，石桌上放着一本账本和一枚鹤形令牌——与影鹤手中的令牌一模一样。
周韶光拿起账本翻看，里面记录着鬼斧堂的资金往来，大部分款项都来自一个神秘的账户，落款处画着一个“柳”字。柳氏看到这个字，脸色骤变：“这不是我的账户！有人在冒用我的名义给鬼斧堂提供资金！”
“看来有人想嫁祸你。”周韶光放下账本，拿起那枚鹤形令牌，“这令牌与影鹤的令牌材质相同，应该是同一批打造的。看来影鹤在鬼斧堂的地位不低，很可能是核心成员。”
沈青梧在石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封信，信纸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信上的字迹与账本上的“柳”字一模一样，内容却让众人震惊：“影鹤兄，西坛地宫的机关已备好，待鹤唳九宵毒杀户部官员后，便引周韶光等人前来，一举歼灭。柳氏那边已安排妥当，会让她成为我们的替罪羊。”
“这封信是师哲瀚写的！”柳氏惊呼道，“他不仅要嫁祸我，还要利用影鹤引你们去西坛地宫送死！”周韶光脸色凝重：“看来西坛地宫确实是个陷阱，但我们不能不去。乌宝良在影鹤手里，他知道师哲瀚的所有阴谋，我们必须救出他。”
朱正握紧断妄刀：“周推官，我跟你去！就算是陷阱，我们也能闯过去！”吴涛和王巍也纷纷请战：“我们也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沈青梧和文娘对视一眼，点头道：“我们也去，也好应对突发情况。”
柳氏突然开口：“我也去。影鹤当年的事与我父亲有关，我必须去弄清楚真相。而且，西坛地宫的机关我略知一二，或许能帮上忙。”周韶光犹豫了一下——柳氏毕竟是女子，西坛地宫危机四伏，带着她去太危险。但柳氏说她知道机关，这确实是个重要的线索。
“好，你跟我们一起去，但必须跟在我们身后，不许擅自行动。”周韶光最终还是答应了。众人走出石室，返回矿场。此时天色已暗，矿场里的厢军正在清理现场，户部官员也已经写好了奏折，派人快马送往京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