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把受理通知书放进文件袋时，指尖碰到了纸张边缘的一道折痕。这是他昨晚熬夜整理的第三份材料副本，每一页都盖了红章。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快步走来，领头那人手里抱着一叠文件，封面上印着“金宝药业技术维权部”。
他们推开专利局审查室的门。
周小雅正拿着放大镜看配方中的药材配比图。她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继续低头记录。
“我们是赵金宝先生委托的代理律师团。”高个子男人把文件拍在桌上，“根据《专利法》第二十二条，该申请方案不具备新颖性和创造性，我方要求立即中止审批流程。”
林辰站在原地，没有回应。
周小雅放下笔，问：“你们提交的是对比文献还是无效宣告请求书？”
“两者都有。”另一人抽出一份外文期刊打印件，“这篇发表于去年十月的论文，描述了一种磁疗纳米贴，功能与申请人所述三伏贴完全一致，均为缓解慢性疼痛、改善局部循环。”
林辰终于开口：“那篇论文我看过。它的核心成分是铁氧体微粒和聚乙烯凝胶，作用原理是热效应刺激。我的配方以白芥子、细辛、生姜油为主，通过透皮引经起效。成分不同，路径不同，效果也不同。”
“但结果相似。”律师盯着他，“法律上这叫等同替换。”
周小雅翻开林辰提交的技术说明手册，翻到第十七页。“你这里写，麝香用的是替代方案？”
“对。”林辰点头，“天然麝香属于濒危药材，我改用黄明胶加动物脂肪提取物，按古法‘脂引药归’的方式处理。这种方法最早见于《齐民要术》卷八，记载为‘膏脂导药入络’。”
办公室安静了几秒。
周小雅拿起平板调出数据库，输入关键词。屏幕上跳出一段扫描文献，标题正是《齐民要术·杂法第九十二》。她指着其中一行字：“‘取牛脂熔化，拌药粉，冷凝后切片，敷患处可通百节’——和你的工艺流程一致。”
律师脸色变了下。
“这不是抄袭。”周小雅合上平板，“这是对传统智慧的现代化应用。而且时间线上，林辰的临床实验记录早在半年前就开始备案，早于你们引用的论文发表日期。”
“但我们有优先权主张。”第三个律师拿出一份合同复印件，“赵总早在三个月前就注册了‘温经贴’商标，并进行了小规模试产。”
“试产不代表研发。”林辰从文件袋取出U盘，“我可以提供完整的研发日志，包括药材溯源影像、患者反馈数据、安全测试报告。每一项操作都有系统记录，时间戳精确到秒。”
周小雅接过U盘插进电脑。画面切换成一段视频：林辰在健康驿站调配药粉，摄像头对着电子秤显示重量，旁边放着温湿度计。日期是2023年4月17日。
而对方提供的所谓“试产记录”，最早只能追溯到6月。
“你们的要求不成立。”周小雅站起身，打开抽屉取出一个蓝色证件夹，打开亮出内页，“我是国家中医药管理局特派审查专员，编号ZY-9027。本案涉及中医药传统知识保护项目，适用《中医药传统知识保护条例》第十三条，允许优先认定并排除普通商业专利干扰。”
三人僵住。
“这意味着什么？”高个子声音发紧。
“意味着你们的异议被驳回。”她当着他们的面，在审批表上签下名字，加盖公章，“林辰的三伏贴配方，正式进入专利初审公示阶段。七个工作日内无异议，即可获得临时保护权。”
律师还想说什么，却被她抬手制止。
“如果你们坚持申诉，可以走行政复议程序。但现在，请离开审查区域。”
三人互看一眼，转身走出房间。
门关上的瞬间，林辰松开一直按在裤兜里的右手。那里藏着一枚银针，尖端微微发黑——刚才那人靠近时，他用望气术扫过对方手腕，发现气血紊乱，像是服用了镇定类药物。
这不是正常的法律代表。
周小雅把受理通知书递给他，低声说：“他们不是第一次来了。上周就有人想调取你的申请档案，被我拒了。”
林辰接过文件，纸张还带着打印机的余温。
“谢谢。”
“不用谢我。”她摇头，“中医的东西，不能让人随便拿走。你这个配方里，不只是药，还有老祖宗的东西。”
林辰把文件小心收好。
意识深处，青铜药鼎突然震动。金色火焰猛地蹿高，鼎身《黄帝内经》的文字开始流转。一片竹简自行脱落，浮现在空中，上面写着《华佗制药录·炼药炉篇》。
【悬壶济世值突破10000】
【解锁新功能：炼药炉】
眼前虚影一闪，一座三足丹炉浮现在药鼎旁。炉身刻满《雷公炮炙论》残文，火焰由内而外燃烧，不灭不止。系统提示音响起：可炼制固本培元丸、清络排毒丹、护心安神膏三种基础药丸，需特定药材组合激活。
林辰闭眼三秒，再睁眼时已恢复平静。
“我能问一下吗？”周小雅忽然说，“你为什么一定要申请专利？很多人觉得中医靠口传心授就行。”
“以前我也这么想。”林辰看着窗外阳光照在大楼玻璃上，“但现在我知道，光靠个人名声挡不住恶意。只有让技术落在纸上，变成受保护的东西，才能真正守住它。”
她点点头。
“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明天去社区活动中心。”他说，“有个公益讲座，讲三伏贴的正确使用方法。已经预约了六十多人。”
周小雅笑了下：“那得提前到场，肯定很多人排队。”
林辰走出专利局大楼时，阳光正照在台阶上。他把手插进外套口袋，摸到那枚母亲缝歪的纽扣。金属边缘有点磨手，但他没拿出来看。
手机响了。
是一条短信。
“你以为拿了证书就安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