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的血迹尚未拭去,禁军的马蹄声已再次踏碎夜色。李嵩带着圣旨与重兵折返,身后跟着面带得意的苏婉凝,“沈清辞,陛下震怒于你拒捕抗命,现将你打入天牢,严刑审问!”冰冷的铁链锁住手腕,沈清辞望着府中散落的兵器与暗卫的尸体,心中只剩一片寒凉——她终究没能躲过这场精心策划的围猎。
天牢阴暗潮湿,石壁上凝结着水珠,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霉味。沈清辞被关在最深处的囚室,沉重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外界所有光线。她蜷缩在冰冷的稻草堆上,手腕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却丝毫不在意。她在想边境的流民是否安好,萧景琰能否守住雁门关,更在想苏婉凝手中那封所谓的“密函”,究竟能否成为翻盘的关键。
不知过了多久,囚室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紧接着是锁芯转动的轻响。一道熟悉的身影逆光而来,玄色衣袍上沾着夜露,正是乔装成狱卒的萧景琰。“清辞!”他快步上前,解开她手腕上的铁链,看着那触目惊心的伤痕,眼中满是心疼与怒火。
“景琰,你怎么来了?”沈清辞声音沙哑,心中却涌起一股暖流。
“我若不来,你岂不是要被他们折磨死?”萧景琰从怀中取出伤药,小心翼翼地为她涂抹,“李嵩已下令对天牢严加看管,明日便要对你动刑,我必须尽快救你出去。”
“不可!”沈清辞立刻阻止,“你如今手握边境重兵,若为了救我而贸然行动,定会被靖元帝视为谋反,到时候不仅你自身难保,还会连累‘清流盟’与边境将士,得不偿失。”
“我不在乎!”萧景琰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在我心中,你的安危远比权势、名声重要。当年我娘临终托付,让我护你周全,我绝不能让你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天牢里。”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已暗中调动部分暗线势力,他们潜伏在京城各府衙与世家府邸,正在收集苏婉凝伪造证据、勾结北狄的关键线索。只要找到证据,我就立刻上书陛下,揭穿他们的阴谋,还你清白。”
沈清辞心中一震,她知道萧景琰的暗线势力是他多年经营的底牌,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动用。如今为了救她,他竟不惜暴露这部分势力,这份情谊让她热泪盈眶。“景琰,谢谢你。”她哽咽着说道,“但你一定要小心,苏婉凝与世家势力狡猾得很,他们绝不会轻易留下把柄。”
“我知道。”萧景琰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塞到她手中,“这是我娘留下的南楚皇室玉佩,你带在身上,若遇到危险,可出示给天牢中我的暗线,他们会想办法救你。另外,‘护楚盟’的人已找到苏婉凝与北狄奸细联络的秘密据点,正在暗中监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关键证据。”
他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我已安排好了,三日后深夜,我会带人突袭天牢,带你离开京城,前往边境。到时候,我们手握重兵,靖元帝也奈何不了我们。南楚旧案的真相,我们可以在边境慢慢调查。”
沈清辞摇了摇头:“不行。我不能就这样逃离京城,若我走了,苏婉凝与世家势力会更加肆无忌惮,他们会诬陷我畏罪潜逃,甚至会借此机会打压‘清流盟’与边境将士,让北狄有机可乘。我必须留下来,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萧景琰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心意已决,只能无奈点头:“好,我听你的。但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他们对你动刑,你便假意招供,拖延时间,我定会尽快找到证据救你出去。”
两人相顾无言,心中的情感却愈发深厚。天牢的黑暗与寒冷,都无法阻挡他们之间的默契与信任。萧景琰依依不舍地告别,临走前,他再次握住她的手:“清辞,相信我,我一定会救你出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不会让你有事。”
沈清辞点头,眼中满是信任:“我相信你。景琰,边境的安危就拜托你了,一定要守护好百姓与将士,不要为了我而分心。”
萧景琰转身离去,囚室再次陷入黑暗。沈清辞握紧手中的玉佩,心中充满了坚定。有萧景琰的支持与承诺,她不再感到孤单与恐惧。她知道,自己一定会等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离开天牢后,萧景琰立刻返回秘密据点,心腹将领秦风与“护楚盟”盟主楚山已在此等候。“将军,我们已查明,苏婉凝与北狄奸细的联络据点设在京城西郊的一座破庙,每日午夜时分,都会有专人交接情报。”秦风道。
“很好。”萧景琰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今夜午夜,我们兵分三路,一路监视破庙,捕捉交接情报的奸细;一路潜入苏婉凝的别院,寻找她伪造证据的底稿与信件;一路联络‘清流盟’的官员,让他们在朝中散布苏婉凝与北狄勾结的流言,动摇靖元帝的信任。”
楚山补充道:“将军,我们还查到,李嵩的儿子李墨曾收受苏婉凝的巨额贿赂,协助她伪造证据。只要能找到李墨受贿的证据,就能胁迫李嵩为我们所用,甚至让他反戈一击,指证苏婉凝。”
“这个线索很重要。”萧景琰点头,“立刻派人调查李墨的行踪,收集他受贿的证据。另外,通知天牢中的暗线,密切关注沈大人的安危,若李嵩敢对她动刑,立刻出手阻止。”
众人领命而去,一场针对苏婉凝与世家势力的秘密调查就此展开。
午夜时分,京城西郊的破庙一片死寂。秦风带着一队暗卫潜伏在破庙周围,耐心等待着奸细的出现。不多时,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走进破庙,手中拿着一个密封的木盒。秦风使了个眼色,暗卫们立刻冲了上去,将黑影团团围住。
“你们是谁?竟敢拦我!”黑影厉声喝道,想要反抗,却被暗卫们制服在地。
秦风走上前,揭开黑影的面罩,竟是苏婉凝的贴身侍女。“说,木盒里装的是什么?苏婉凝与北狄奸细是什么关系?”秦风厉声质问道。
侍女吓得浑身颤抖,如实交代:“木盒里是苏小姐写给北狄首领的密信,约定待沈清辞被处死、边境防线动摇后,北狄便再次入侵,苏小姐会在京城内应,协助北狄攻破京城,推翻大靖江山。”
秦风心中一震,立刻打开木盒,取出密信。密信上的字迹正是苏婉凝的亲笔,内容与侍女所说一致。“带走!”秦风道,将侍女押回秘密据点。
与此同时,潜入苏婉凝别院的暗卫也传来捷报,他们在苏婉凝的书房密室中,找到了伪造沈清辞通敌书信的底稿与模仿笔迹的工具,还有一本记录着苏婉凝与世家势力勾结、策划构陷沈清辞的日记。
而调查李墨的暗卫也顺利完成任务,他们找到了李墨收受苏婉凝贿赂的账本与书信,证据确凿。
萧景琰看着手中的证据,眼中闪过一丝冷冽。苏婉凝与世家势力的阴谋,终于水落石出!“立刻将这些证据整理好,明日清晨,我亲自入宫面见陛下,揭穿他们的阴谋!”
次日清晨,萧景琰带着所有证据,急匆匆地赶往皇宫。此时的太极殿内,苏婉凝与李嵩正跪在阶下,请求靖元帝对沈清辞处以极刑。
“陛下,沈清辞通敌叛国,罪证确凿,若不尽快处死,恐会引发民愤,动摇国本!”苏婉凝哭喊道。
李嵩也附和道:“陛下,沈清辞在天牢中拒不认罪,态度顽劣,若不严惩,难以服众!”
靖元帝眉头紧锁,正在犹豫之际,萧景琰闯入太极殿,高声道:“陛下,万万不可!沈清辞是被冤枉的,真正通敌叛国的是苏婉凝与世家势力!”
他将手中的证据一一呈上:“陛下,这是苏婉凝写给北狄首领的密信,这是她伪造沈清辞通敌书信的底稿,这是她与世家势力勾结的日记,还有李嵩之子李墨收受贿赂的账本与书信!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沈清辞是被苏婉凝与世家势力诬陷的!”
靖元帝看着眼前的证据,脸色铁青,怒火中烧。他拿起苏婉凝写给北狄首领的密信,越看越气,猛地将密信扔在地上:“苏婉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勾结北狄,诬陷忠良,妄图颠覆大靖江山!”
苏婉凝脸色惨白,浑身颤抖,语无伦次地辩解:“陛下,这……这都是伪造的!是萧景琰与沈清辞勾结,陷害臣女!”
“伪造的?”萧景琰冷笑一声,“苏婉凝,你的贴身侍女已被我们抓获,她已如实招供了你的罪行。还有李墨,他也已承认收受你的贿赂,协助你伪造证据。你还敢狡辩?”
李嵩见状,知道大势已去,立刻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陛下,臣罪该万死!臣一时糊涂,被苏婉凝蒙蔽,协助她构陷沈大人,还请陛下饶命!”
世家残余官员们见状,纷纷倒戈,指责苏婉凝的罪行。
靖元帝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悔恨不已。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轻信了苏婉凝的谗言,冤枉了沈清辞这样的忠良。“传朕旨意!”靖元帝厉声喝道,“将苏婉凝打入天牢,严刑审问,彻查她与北狄、世家势力的勾结案;李嵩教子无方,协助奸佞构陷忠良,革去官职,打入大牢;李墨收受贿赂,伪造证据,斩首示众;所有参与构陷沈清辞的世家官员,一律革职查办,从严处置!”
“陛下英明!”萧景琰躬身道,“还请陛下即刻下旨,释放沈清辞,为她洗刷冤屈。”
“准奏!”靖元帝点了点头,“立刻派人前往天牢,释放沈清辞,恢复她的官职与兵权,并对她加以安抚。”
萧景琰心中大喜,立刻派人前往天牢,释放沈清辞。
天牢中,沈清辞正闭目养神,突然听到囚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睁开眼,看到萧景琰带着禁军赶来,心中立刻明白了一切。“清辞,你得救了!”萧景琰快步上前,扶起她,眼中满是喜悦。
“景琰,谢谢你。”沈清辞看着他,眼中满是感激。
“我们之间,不必言谢。”萧景琰微微一笑,“陛下已下旨,为你洗刷冤屈,恢复你的官职与兵权。苏婉凝与世家势力已被拿下,他们的阴谋彻底破产了。”
沈清辞点了点头,心中一块大石终于落地。她知道,这场危机的解除,离不开萧景琰的倾力相助,更离不开那些为了真相而默默付出的人。
离开天牢后,沈清辞与萧景琰一同入宫面见靖元帝。靖元帝看着沈清辞憔悴的模样,心中满是愧疚:“沈爱卿,朕错信奸佞,冤枉了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朕向你赔罪。”
“陛下言重了。”沈清辞躬身道,“陛下能够明察秋毫,揭穿奸佞的阴谋,还臣清白,臣已感激不尽。如今边境未宁,北狄仍在虎视眈眈,臣恳请陛下允许臣即刻返回边境,继续镇守雁门关,守护大靖河山。”
靖元帝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许:“沈爱卿忠心耿耿,朕深感欣慰。准奏!朕命你即刻返回边境,恢复雁门关经略使一职,统筹边境防务;萧景琰仍为镇北将军,与沈爱卿一同镇守边境,共御北狄。”
“臣遵旨!”沈清辞与萧景琰同时躬身领命。
离开皇宫后,沈清辞与萧景琰并肩走在宫门外的石板路上。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
“清辞,此次事件后,世家势力遭受重创,短期内难以恢复元气。”萧景琰说道,“我们可以趁此机会,加快南楚旧案的调查,收集那些当年参与陷害南楚忠良的官员的罪证。”
沈清辞点头赞同:“不错。苏婉凝与世家势力的覆灭,为我们的调查扫清了不少障碍。接下来,我们要重点调查先帝当年的那道密旨,相信只要找到密旨,就能揭开南楚旧案的全部真相。”
两人相视一笑,心中的默契愈发深厚。他们知道,虽然这场危机已经解除,但未来的路依旧充满挑战。南楚旧案的调查、北狄的威胁、朝堂的暗流涌动,都在等待着他们去面对。
但他们无所畏惧,因为他们有彼此的支持与信任,有“护民为先”的初心与承诺,有共同守护的家园与百姓。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并肩作战,就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实现自己的目标。
就在这时,卫凛匆匆赶来禀报:“大人,将军,边境传来急报,北狄得知苏婉凝的阴谋破产,沈大人被释放,立刻发起了进攻,雁门关再次陷入危机!”
沈清辞与萧景琰眼中同时闪过一丝冷冽。北狄果然贼心不死!“立刻启程返回边境!”沈清辞语气坚定,“这一次,我们定要让北狄付出惨痛的代价,让他们再也不敢轻易侵犯我大靖边境!”
萧景琰点头:“好!我们即刻出发,与将士们一同并肩作战,守护好我们的家园!”
三人策马离去,身影消失在京城的街道尽头。一场新的战役即将打响,而沈清辞与萧景琰,也将继续在这条充满荆棘的道路上,并肩前行,为了真相,为了百姓,为了家国,奋勇拼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