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就不懂了吧？”
系统的声音里满是促狭，“都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这儿天高皇帝远的，就算真有点什么，你家那口子又不知道。况且我听你们男人常说，媳妇还是别人的好，儿子是自己的亲 ， 这话总没错吧？”
张杨刚端起的茶杯顿在半空，挑着眉梢接话：“岂止这话，还有‘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到’呢，是不是？”
“你 ——” 系统的语气瞬间沉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愠怒。
“张杨！你居然还知道这些歪理？？”
张杨 “嗤” 了一声，语气格外认真，“知道不代表认同，更不代表会去做。我又不是那样的男人，再说了，别人的媳妇再好，哪有我家的贴心？她跟我拌嘴都比旁人的笑脸顺眼。”
脑海里的声音安静了片刻，随即传来更柔的语调，像带着笑意的呢喃，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羞涩：“张杨，你这个样子很帅，真的很帅。”
张杨一愣，脸颊莫名有些发烫，挠了挠头尴尬地笑了：“你这统子，今天怎么突然夸人？是不是又想坑我了？”
系统却没接任务的话茬，只是轻笑一声：“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这人，傻得挺招人喜欢....对了，车迟国这地方的‘价值观’普及，还得靠你多上心，过完这一难我给你颠覆值翻倍！”
话音落下，脑海里便恢复了寂静。
张杨愣了愣，没有往日得到更多颠覆值的喜悦，他低头看了看杯中的茶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接下来几天，张杨没忘正事，让徒弟们协助车迟国官员，将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工工整整抄写、复印数百份，贴遍皇宫市井的显眼处，还安排专人向百姓讲解。
先前不可一世的三位大仙，如今彻底没了气焰，乖乖跟着学、主动担起宣讲差事，生怕再触霉头。
百姓们早见识过圣僧与诸神的神威，对这些 “新道理” 深信不疑，争相学唱。
车迟国的风气渐渐消散，人人向善、崇尚公平的新景象取而代之。
抽抽搭搭的哭声传来。
张杨正对着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的抄本琢磨宣讲，那哭声越靠越近，抬头就见国王鼻青脸肿地蹭进来。
“圣僧…… 呜呜…… 您可别再讲了！”
国王一屁股瘫在地上，拍着大腿哭，“您推行的那什么‘价值观’，说要男女平等，结果后宫炸了锅！皇后说要跟朕和离，贵妃哭着喊着要回娘家，就连淑妃贤妃都找来了文书，说要改嫁过自己的日子，这可怎么办啊！”
张杨放下手里的抄本，看着他耍无赖的模样，没忍住勾了勾嘴角，却没接话，只是慢悠悠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国王见他不吭声，哭得更急了：“圣僧您倒是说话啊！以前她们都乖乖听朕的，现在倒好，一个个腰杆都硬了，说什么‘妇女也顶半边天’，还说朕抢人做妃子是错的，这、这都是您那价值观闹的啊！”
旁边孙悟空啃着桃子路过，闻言嗤笑一声：“活该！谁让你以前把人家当玩意儿抢来抢去？现在知道错了？”
张杨抬手止住孙悟空的话，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目光扫过殿外， 几个宫女正捧着书卷小声讨论，眉眼间是从前没有的鲜活气。
他转头看向国王，慢悠悠道：“陛下，这不是‘价值观闹的’，是她们本就该有自己的活法。”
国王愣了愣，哭声渐渐小了，张杨却没再往下说，只是重新拿起抄本，指尖划过 “平等” 二字，眼底藏着几分笑意。
又停留数日，见此地秩序井然、民心归正，张杨便带着徒弟们辞行。
几人刚驶出城门，张杨就瞥见路边熟悉的建筑变了模样， 从前香火鼎盛的道观和寺庙，匾额全换了新的，红漆写着 “民主殿”“平等观”，门口还挂着五彩幡旗，上面绣着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 的字样。
“师父，你看那道观！”
孙悟空眼尖，指着不远处嚷嚷，“那三个妖精，居然不在里面炼丹，反倒穿着新道袍站在台阶上吆喝呢！”
张杨好奇心起，停下队伍，带着徒弟们凑过去看。
只见虎力、鹿力、羊力三位大仙，如今穿得整整齐齐，胸前还别着小布条，上面写着 “宣讲员” 三个字，正对着围观百姓唾沫横飞地演讲：“诸位乡亲！从今往后，咱不拜三清，不供佛陀，要拜就拜民主之神！是他们带来了公平正义，让咱车迟国重获新生！”
话音刚落，百姓们就跟着欢呼，纷纷往殿内挤。
张杨跟着进去，一眼就愣在原地 ， 大殿中央摆着六尊崭新的神像，模样赫然是他和孙悟空、杨戬、猪八戒、沙僧！和哪吒。
“这…… 这是把咱们当神拜了？” 猪八戒挠着脑袋，看着自己圆滚滚的神像，咧嘴笑了，“别说，还挺像！”
虎力大仙见他们来了，连忙跑过来躬身行礼，一脸谄媚：“圣僧！各位上仙！这是百姓们自发为你们塑的神像，都说要供奉你们，世代感念你们带来的新道理！”
张杨嘴角抽了抽：“我们就是路过降妖，普及点道理，哪用得着塑神像？快撤了吧！”
“别啊圣僧！”
鹿力大仙连忙摆手，“百姓们现在对您几位奉若神明，每天都来上香，撤了会寒了大家的心！再说，您看这‘民主之神’的名号，多贴合您推行的价值观！”
正说着，有百姓捧着香火过来，对着张杨的神像磕头：“民主之神保佑！愿车迟国永远公平正义！”
张杨看得哭笑不得，，心里翻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这 “价值观” 哪是他的功劳，分明是来自自己世界里，那些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耗尽心血的伟人们。他不过是个传递者，如今倒被当成了 “神明”，实在受之有愧。
他刚要开口劝阻，眼角余光却瞥见殿外的百姓， 有老妇人摸着神像底座，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有孩童拽着父母的衣角，踮着脚模仿神像的姿势，小脸上满是向往。
那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对好日子的期盼。
张杨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