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三天,张凡一边忙着搭建热炕,一边给村民们煎药治病。
在他的照料下,村里大部分病人都渐渐好转,脸色也红润了许多。
这几天,大伙每天都能吃上野味,日子过得难得安稳,可粮食也消耗得飞快。
很快,新的难题就摆在了众人面前——村里的粮食已经所剩无几,就连糠皮和草根都快挖光了。若是找不到新的粮食,就算村民们的病治好了,最终也会饿死。
张凡心中无奈,他虽能进山打猎,但野味时有时无,根本撑不起全村人的口粮。搭建热炕的进度也慢了下来,满心都是如何解决粮食问题。
“张神医,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找野草了,可外面积雪太厚,连半根能吃的草都找不到,再这样下去,大伙可怎么活啊……”陈婆婆拄着拐杖,愁眉苦脸地找到张凡。
张凡看着陈婆婆苍老的脸庞。想过把黑风寨的粮食搬回来,可那样治标不治本——山匪没了粮食,定然会下山劫掠,到时候村民们只会更惨。想要让村民们真正活下去,必须找到足够支撑到开春的粮食。
“陈婆婆,我想去一趟青柳城,把这把刀卖了,换些粮食回来。”目光落在墙角的法器大刀上,心中有了主意。
“青柳城?不行不行!”陈婆婆连忙摆手,满脸担忧,“那地方太危险了,李员外肯定在城里布了眼线,万一被他发现了可怎么办?而且……这把刀看着普通,也卖不了几个钱啊!”
“放心吧婆婆,我有分寸,不会出事的。”张凡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动摇。
这时,小石头跑了过来,紧紧拉住张凡的衣角,“神医大哥,青柳城真的很危险,你不要去好不好?我不要吃粮食了,我只要你平平安安的!”仰着小脸,眼眶红红的。
“乖,听话。大哥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你们在家好好等着,我一定能带回来足够的粮食,让大伙都能吃饱饭。”张凡蹲下身,轻轻摸了摸小石头的头,语气温柔。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张凡便背着箩筐,手握法器大刀,踏上了前往青柳城的路。
青柳城距离刘家沟足有上一百里,寒风刺骨,积雪没膝,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张凡运转灵力护住周身,勉强抵御着严寒。
一路上,他一边赶路,一边留意路边的草药,遇到合适的就挖下来放进箩筐——多带点草药,说不定到了城里也能换点粮食。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距离青柳城还有三十里路时,山林中忽然传来阵阵狼嚎声,低沉而刺耳。
张凡眼神一凛,立刻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潜入山林——若是能打一只狼,既能当口粮,皮毛也能换点银子。可刚进入山林不久,他就听到了激烈的打斗声,还夹杂着百姓的求饶声。
他循声快步走去,只见六个手持大刀的汉子,正围着三个百姓拳打脚踢。
那三个百姓手无寸铁,只能跪在雪地里苦苦求饶,身上已经被砍伤了好几处,鲜血染红了身下的积雪,看着触目惊心。
“住手!”张凡怒喝一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射了出去。他此刻虽灵力不足,但凭借着肉身力量,对付这几个炼体境的汉子,绰绰有余。
六个汉子纷纷转过头来,为首的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身高八尺,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哪里来的野小子,也敢管爷爷的闲事?活腻歪了不成!”恶狠狠地盯着张凡,语气嚣张。
张凡没有废话,脚下发力,径直冲了上去。身形灵活如猫,轻松避开大汉劈来的大刀,同时右手成掌,狠狠拍在大汉的胸口。
“嘭”的一声闷响,大汉惨叫一声,如断线的风筝般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挣扎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其余五个汉子见状,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再也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连手中的刀都握不稳了。
“滚!放下武器,立刻滚!”张凡眼神冰冷,声音如寒冬的寒风,带着刺骨的寒意。
五个汉子如蒙大赦,连忙扔下手中的大刀,连滚带爬地逃走了,连地上昏迷的大汉都顾不上管。
“多谢恩人救命之恩!多谢恩人!” 被救的三个百姓连忙挣扎着站起身,对着张凡连连磕头。
“快起来吧,你们没事吧?”张凡连忙上前扶起三人,同时从箩筐里拿出草药,小心翼翼地为他们包扎伤口。
“恩人,你……你是郎中?”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看着张凡龙牙草和熟练的包扎手法。
“算是吧,怎么了?”张凡动作一顿,疑惑地看着他。
“我们……我们没钱付药钱……”老者脸上露出窘迫的神色,搓了搓冻得发紫的手,低声说。
“放心吧,我不要钱。我问你们,刚才那些人是谁?为什么要截杀你们?”张凡忍不住笑了,摇了摇头。
他看得清楚,这老者气息沉稳,分明是炼体境的修为,另外两个年轻人却是普通人,若是单打独斗,老者未必会输,想必是担心两个年轻人受伤,才不敢放手反抗。
“是青柳城守备军的人!”老者捂着渗血的臂膀,声音因疼痛和愤怒微微发颤,“我们是城西独孤庄的农户,我叫独孤任,
这我侄子独孤金贵,独孤金水,听说城里缺药材,便冒险进山挖了些,想换点粮食过冬,谁知刚出山林就被他们拦下……”
“我叫张凡是一名郎中。”
但是张凡心头一动——北魏勋臣八姓中,独孤氏汉化为刘,这独孤庄与刘家沟或许本是一族。
“原来是张郎中,久仰大名。”独孤任抱拳。
“久仰大名个毛线啊,我们第一次见面。”心中想着。但是人谦虚的客气一下。
“他们哪是官兵?分明是强盗!说我们私闯禁地采挖官药,要没收草药还想抓去充苦役,稍一反抗就动刀子!”旁边的独孤金水咬牙接话。
张凡皱眉,守备军本应护城卫民,如今却劫掠百姓,看来那草药定不寻常。
“你们伤势不轻,此地不宜久留,快些回家吧。”张凡将最后草药敷在独孤金贵伤者伤口上,用布条缠紧。
“恩人要去青柳城?”独孤任忽然拉住他的衣袖,神色凝重,“城里现在乱得很!李员外和守备军指挥使勾结,垄断了粮食药材,
百姓稍有不从就被罗织罪名,轻则抄家,重则充军。
你这把刀太过惹眼,进城必被盘查!”独孤任看了一眼张凡箩筐。
“多谢提醒。”张凡看向他,“你们挖的是什么草药,竟值得守备军痛下杀手?”
“是青云山脉往东百里外凶兽谷的铜钱草。”独孤任低声道,“你知道的那药草止血,药效比龙牙草药强十倍。”
“铜钱草?”张凡眼中闪过锐光,“我去看看。”
“张郎中三思!”独孤任急忙劝阻,“那里有一头凶兽看守,官府正准备集结人手围剿呢!”
“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张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张郎中,我跟你一起去!”独孤任望着那柄泛着冷光的大刀,这般宝刀,定能护住众人,“下去也是死,不如拼一把!”
“俺们也去!”两人也咬了咬牙,与其在家等死,不如跟着这位恩人搏个生机。
“你们不怕?”张凡挑眉。
“怕也没用!”独孤任攥紧了拳头,“左右是个死,不如跟着张郎中碰碰运气!”
“好。”张凡点头,他今早算过,今日大吉,“走,去凶兽谷。”
三人急忙捡起大刀,在尸体摸颗三两银子离开,尸体很快就会被狼分尸。
四人踏着积雪往东而行,张凡在前开路。
独孤任三人紧随其后,看着的轻快身影,心中笃定,这位张凡,绝非寻常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