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清晨，莱笙终于退了烧，精神也好了许多，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得厉害，嘴唇也没什么血色。
“老公，我好像好了。”莱笙笑了笑，声音轻快了不少，带着大病初愈的雀跃。
看到莱笙终于退烧，顾泽桉整个人仿佛瞬间松了弦，眼眶却微微泛红，连日来的紧绷在这一刻悄然瓦解。
“好了就好……”他抬手抚上她的脸，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微凉的皮肤，声音带着些沙哑，“这几天担心死我了。”
“辛苦老公啦。”莱笙往他身边凑了凑，想靠得更近些。
“不辛苦，”顾泽桉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里还是萦绕着后怕，“只要你能快点好起来，怎么样都值得。”
莱笙用力抱了抱他，可身体还虚着，稍一用力就有些发抖。
顾泽桉的手臂稳稳环住她，小心地扶着她慢慢躺下：“身体还弱着呢，就别逞强啦。”
“好，”莱笙浅笑着，声音软软的，“老公，我想喝水。”
顾泽桉起身倒了杯温水，又在她身后垫了个柔软的枕头，才把水杯递过去：“来，慢点喝。”
“我自己来吧。”莱笙伸手去接，双手却微微发颤。
顾泽桉把水杯重新拿回来，凑到她唇边：“还是我来吧，你现在手上没什么力气。”
“嗯。”莱笙乖乖张嘴，小口小口地喝着水。
顾泽桉喂得极慢，生怕她呛到，目光始终落在她脸上。看着她终于有了些精神的样子，心中悬着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柔声问：“饿不饿？要不要给你熬点粥喝？”
“要，我要喝一大碗。”莱笙故意夸张地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见她胃口好了些，顾泽桉的心情也跟着明媚起来，唇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好，那就给你熬一大碗，你再躺会儿，我去给你做。”
“嗯！”莱笙的表情满是期待，像个盼着糖果的孩子。
顾泽桉在厨房忙活了一阵，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回来，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温了，才递到莱笙唇边。
“来，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哇！好香啊，老公的手艺就是好！”莱笙眼睛一亮，毫不吝啬地夸赞。
听着她的话，顾泽桉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甜丝丝的：“你喜欢就好。多吃点，把身体养得棒棒的。”
谁知莱笙刚吃完饭没多久，身上又有些发烫。
顾泽桉刚放松下来的心瞬间又揪紧了，急忙拿来体温计一量，眉头顿时紧锁。
“怎么又烧了……”他倒了杯温水，把退烧药取来，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来，把药吃了。”
莱笙乖乖接过药吞下，笑着宽慰他：“我已经不难受了，也不犯困，别担心，这不是好多了嘛。”
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样子，顾泽桉心里又欣慰又心疼，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嗯，我知道。把药吃了，再睡一觉，说不定醒来就退烧了。”
“我真的不困。”莱笙摇摇头，精神确实比之前好太多，只是脸色依旧蜡黄。
“不困也得闭上眼睛休息会儿，你看你脸色还这么差……”顾泽桉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那好吧，”莱笙乖乖躺下，还不忘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慰，“别担心了，我很快就能好。”
顾泽桉帮她掖好被角，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嗯，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他就这么守在旁边，目光一瞬不瞬地关注着她的动静。
“你躺过来，”莱笙笑着拽了拽他的衣袖，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我要挨着你睡。”
顾泽桉小心翼翼地躺在她身边，动作轻柔地将她搂入怀中，生怕碰着她哪里不舒服：“好，我陪着你，快睡吧，睡一觉就不烧了。”
莱笙实在睡不着，见顾泽桉闭着眼睛，就悄悄伸出手，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脸颊。
顾泽桉感觉到她的小动作，顺势握住她乱动的手，睁开眼，眸底满是宠溺的笑意：“怎么还没睡着？”
“真的睡不着嘛……”莱笙嘟了嘟嘴，虽然小脸蜡黄，眼神却亮晶晶的，带着几分调皮。
顾泽桉抚上她的脸，指腹传来的温度让他眉心微蹙：“不困也得闭目养神，都反复低烧这么多天了，得好好歇着。”
“哦。”莱笙乖乖闭上眼睛，却还是忍不住时不时抬眼偷看他。
顾泽桉垂眸望着她，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是不是烧得难受，所以睡不着？要不要叫医生再来看一下？”
“不要，我真不困，就想多看看你嘛。”莱笙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这么喜欢看我啊，”顾泽桉失笑，“那我天天让你看个够。”
“嘿嘿，”莱笙傻笑着，眼神里满是真切的欢喜，“我老公真好看。”
顾泽桉被她的反应逗笑，伸手轻捏了下她的脸蛋，动作温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就你嘴甜。要不，我给你讲个睡前小故事？”
“行啊，”莱笙思索片刻，故意皱着眉一脸嫌弃，“但是别讲上回那个冷笑话了……”
想起上次那个笑话，顾泽桉的耳尖微微泛红，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放心，这次保证讲个能让你睡着的温馨故事……”
“嗯，行，”莱笙往他怀里又凑了些，像只黏人的小猫，“讲吧。”
顾泽桉调整了下姿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缓缓开口：“从前有两只小猪，大猪很喜欢吃饺子，所以小猪就悄咪咪学会了包饺子……”
“然后呢？”莱笙好奇地追问。
“然后啊，在大猪生日那天，小猪给大猪煮了饺子……你猜怎么着？”顾泽桉故意卖了个关子。
“怎么着？”
“大猪为了感谢小猪，就决定……”他故意停顿，看着她好奇的眼神，才笑着接下去，“决定把小猪也煮了，毕竟……自己养的‘饺子’，当然要整只吃才香嘛。”
“啊？哈哈哈哈！”莱笙被逗得笑出了声，在他怀里轻轻抖着。
见她笑得开心，顾泽桉的眉眼也彻底舒展开来，眼底的疲惫都淡了些：“怎么样，这个故事还不错吧？要不要再听一个？”
“听，快讲快讲！”莱笙兴致勃勃地催促。
顾泽桉手指与她的十指相扣，宠溺地捏了捏她的指尖：“那我就再讲一个~有一只小鸭子在排队，想和前面的鸭鸭对齐，可是怎么样都对不齐……猜猜它怎么了？”
“怎么了？”
“它……”顾泽桉故意放慢语速，拖长了音调，“永远都对不齐，因为……它是个小‘鸭’（压）子呀。”
“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再讲一个再讲一个……”
顾泽桉讲着讲着，连日来的疲惫终于占了上风，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莱笙看着他眼下的青黑，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疲惫的面容，声音温柔得像羽毛：“桉桉，辛苦了……”
睡梦中，顾泽桉似乎感觉到了她的抚摸，下意识往她这边靠了靠，眉头轻轻皱着，嘴里溢出微不可闻的呢喃：“别……别离开我……”
莱笙收敛了笑意，眼神变得格外温柔而坚定，轻声回应：“不会的，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也慢慢闭上眼睛睡了过去，渐渐褪去的病容之下，那份默默守护的锐利与坚定，一如往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