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洞内破阵
“出发！”林岳一声令下，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将士们跟着他，朝着东侧隘口方向疾驰而去。马蹄踏碎积雪，留下一串急促的脚印，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却依旧能看出前行的方向，火把燃烧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映着将士们坚毅的脸庞，每个人的脸上都沾着血污与雪粒，却依旧透着悍勇，与远处冲天的黑气形成鲜明对比，每一道身影都透着孤注一掷的悍勇，每一步都走得坚定，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守住北境，守住身后的家园，不辜负牺牲的弟兄们。
东侧隘口深处，石洞内黑气弥漫，几乎让人窒息，吸进肺里的全是阴戾的邪气，让人头晕目眩，浑身发软，石壁上刻满了诡异的黑色符文，符文扭曲缠绕，像是活物一般，正泛着幽光，将洞内照得一片漆黑，只有符文的幽光透着诡异的青黑，符文上时不时有黑色雾气流淌，顺着石壁往下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将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中央地面上，一块拳头大小的黑色晶石嵌在石缝中，晶石表面布满裂纹，裂纹里不断涌出黑气，黑气从晶石内源源不断地涌出，顺着裂纹蔓延，整个石洞都被黑气笼罩，那正是噬魂阵的阵眼，也是邪修力量的来源，晶石周围的地面上，还刻着一圈圈诡异的符文，符文泛着幽光，与晶石的黑气交织在一起，透着浓郁的邪戾之气。武庚四人站在洞口，被黑气压迫得难以呼吸，胸口像是被重物碾压，连抬手都觉得费力，沈峰靠在张毅身上，脸色惨白得吓人，嘴唇发紫，连呼吸都带着颤抖，却仍死死攥着断戟，眼神坚定：“殿……殿下，我去牵制周围的邪修，你趁机毁掉阵眼，别管我，专心做事，别辜负了大家。”
洞内四周，早已聚集了十几名邪修，皆是墨尘麾下的残部，这些邪修个个身形诡异，有的身形佝偻，有的面目扭曲，周身黑气缭绕，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眼中透着猩红的光，透着浓郁的凶戾之气，手中握着各式各样的邪器，有短匕、骨刀，还有的握着缠着黑气的锁链，一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洞口的四人，像是在等着猎物自投罗网。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面色黝黑，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额头延伸至下巴，刀疤里还嵌着黑血，像是刚受伤不久，眼中透着嗜血的猩红，周身黑气比其他邪修浓郁数倍，黑气几乎凝成了实质，在他周身盘旋，实力远超普通邪修，正是之前从隘口逃脱的邪修头目黑煞。黑煞看着站在洞口的武庚四人，咧嘴狞笑起来，声音沙哑难听，像是金属摩擦，透着股阴狠：“武庚，没想到你还敢主动送上门来，真是自寻死路，今日便让你们都葬在这里，成为噬魂阵阵眼的祭品，助本座恢复力量，到时候，北境便是本座的天下！”说罢，抬手快速结印，指尖黑气缭绕，周身黑气瞬间暴涨，化作数道粗壮的黑色锁链，锁链上布满倒刺，泛着幽光，带着凌厉的气势，朝着武庚四人缠去，想要将他们困住，让他们动弹不得。
“动手！”武庚低喝一声，眼中闪过决绝，咬牙催动体内仅剩的灵力，灵力在经脉中游走，带着刺痛感，却依旧顽强地汇聚到长剑上，长剑瞬间凝起最后一丝金光，虽不如之前耀眼，却依旧透着纯阳之力，能克制邪祟，他纵身一跃，朝着阵眼冲去，身形虽因灵力耗竭而有些踉跄，却依旧坚定。张毅见状，立刻挥刀上前，刀光与黑气锁链狠狠碰撞，溅起阵阵火花，黑色雾气与刀光交织，将他的身影笼罩，火星落在雪地上，瞬间熄灭，他死死缠住黑气锁链，不让其靠近武庚，手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却依旧不肯松手。王虎则护在沈峰身边，挥刀斩杀靠近的邪修，刀光闪过，一名邪修惨叫着倒地，黑气从伤口处涌出，很快便没了气息，尸体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可更多的邪修朝着两人围来，两人渐渐有些吃力，身上又添了新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流出，被黑气一缠，瞬间变得发黑。黑煞见状，眼中闪过阴狠，纵身跃起，周身黑气凝成一双锋利的黑色利爪，利爪上指甲泛着幽光，带着破空声，朝着武庚的后背抓去，想要偷袭武庚，阻止他毁掉阵眼，他知道，只要毁了阵眼，他们这些邪修便会失去力量，必死无疑。沈峰瞳孔骤缩，看着逼近武庚的黑煞，心中一急，咬牙催动体内残余的灵力，那灵力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依旧顽强地汇聚到断戟上，他将手中的断戟朝着黑煞掷去，断戟带着凌厉的气势，像一道黑色闪电，擦过黑煞的肩头，划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黑色血液顺着伤口涌出，滴在地上，瞬间融出黑坑。
“找死！敢伤本座，今日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让你魂飞魄散！”黑煞怒喝一声，眼中杀意暴涨，放弃偷袭武庚，转头朝着沈峰冲去，速度快得惊人，黑气在他身后拖出一道黑色残影。张毅见状，连忙抽身想要阻拦，却被黑煞反手一掌拍飞，黑煞的手掌带着浓郁的黑气，拍在张毅胸口，张毅惨叫一声，口吐鲜血，身体重重撞在石壁上，石壁被撞得震动，落下不少碎石，他顺着石壁滑落，摔在地上，难以起身，胸口剧烈起伏，气息微弱，嘴角不断涌出鲜血，眼神渐渐涣散。王虎挥刀上前，朝着黑煞的后背砍去，却被黑煞察觉，黑煞侧身避开，一脚狠狠踹在王虎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脆响，像是肋骨断裂的声音，王虎惨叫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胸口凹陷下去，再也爬不起来，气息越来越微弱，眼看就要不行了，他死死盯着黑煞，眼中满是不甘，却无能为力。黑煞一步步走向沈峰，眼中满是杀意，每一步都踩在雪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踩在众人的心上，他周身黑气缭绕，透着浓郁的凶戾之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似凝固了一般：“先杀了你这个废物，再慢慢收拾武庚，让你们一个个都付出代价，为我受伤的弟兄们报仇！”
沈峰看着逼近的黑煞，眼中闪过决绝，他知道自己灵力已尽，邪力又在体内蔓延，根本不是黑煞的对手，可他不能让黑煞去阻拦武庚，不能让噬魂阵重聚，否则所有将士的牺牲都将白费，北境也会彻底沦陷。他突然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猛地咳出一口鲜血，鲜血落在地上，竟泛起淡淡的红光，那是精血的颜色，带着微弱的灵力波动。“你……你要干什么？”黑煞愣了一下，隐约察觉到不对，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刚要后退，沈峰突然挣扎着起身，周身泛起微弱的红光，红光越来越亮，将他的身影笼罩，他竟是要燃烧自身的灵力与精血，换取短暂的强大力量，而这样做的代价，便是油尽灯枯，必死无疑，连魂魄都可能消散。“殿下，毁阵眼！别管我！”沈峰嘶吼一声，声音沙哑却带着无尽的坚定，像是用尽了毕生力气，他的速度变得快得惊人，朝着黑煞冲去，一把抱住黑煞的腰，死死缠住他，不让他动弹分毫，手臂因用力而青筋暴起，指甲深深嵌进黑煞的皮肉里，鲜血顺着指甲缝流出。黑气顺着黑煞的周身涌入沈峰体内，瞬间将他的衣衫染成黑色，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脸色变得愈发惨白，像是瞬间老了几十岁，可他依旧抱着黑煞，不肯松手，眼神坚定地看着武庚的方向，像是在催促他尽快动手。
“疯子！放开我！你这个疯子！”黑煞挣扎着，想要挣脱沈峰的束缚，却被沈峰抱得极紧，像是被铁钳夹住一般，根本挣脱不开，他只能疯狂催动体内黑气，朝着沈峰体内涌入，想要用邪力侵蚀沈峰的身体，让他松开手，黑气不断涌入沈峰体内，沈峰的身体颤抖得愈发厉害，却依旧不肯松手，反而抱得更紧了。武庚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红血丝，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死死咬着牙，不让泪水落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哽咽着喊道：“沈峰！”他知道，沈峰是在用自己的命帮他争取时间，他不能辜负沈峰的牺牲，不能让沈峰白白死去，否则他对不起沈峰，也对不起所有牺牲的将士们。武庚不再犹豫，纵身冲到阵眼旁，手中长剑狠狠刺入黑色晶石，金光顺着剑刃源源不断地涌入晶石内，晶石瞬间剧烈震颤起来，黑气疯狂涌动，发出刺耳的嘶鸣，像是在痛苦挣扎，整个石洞都跟着摇晃起来，石块纷纷从头顶落下，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随时可能坍塌。
“不——！你敢毁我阵眼，我要杀了你！我绝不会让你得逞！”黑煞怒吼一声，眼中满是疯狂，想要挣脱沈峰去阻拦武庚，却见沈峰咧嘴一笑，眼中满是释然，像是完成了使命一般，他突然猛地发力，将黑煞朝着阵眼的方向狠狠撞去，声音沙哑却坚定：“同归于尽吧！黑煞，今日你我，都别想活着离开，就算死，我也要拉着你垫背，不让你再害人！”两人狠狠撞在黑色晶石上，金光与黑气瞬间发生剧烈爆炸，巨大的冲击力将石洞震得摇摇欲坠，更多的石块纷纷落下，武庚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地上，长剑脱手而出，灵力彻底耗尽，眼前一黑，险些昏迷过去，只能勉强睁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浑身剧痛，像是散了架一般，连动一下都觉得费力。
不知过了多久，爆炸的余波渐渐散去，石洞已坍塌大半，只剩下半边洞口还能通行，黑气也消散了大半，空气中残留着灵力爆炸的余波与浓郁的血腥味，让人喘不过气，还夹杂着淡淡的焦糊味，像是皮肉被灼烧的味道。武庚缓缓睁开眼，浑身剧痛，像是散了架一般，每一处骨头都在疼，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浑身无力，只能一点点朝着阵眼的方向挪动，手掌撑在地上，被碎石划破，鲜血顺着掌心流出，滴在地上。他抬头望去，只见黑色晶石已彻底碎裂，散落在碎石堆中，晶石碎片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金光，黑气早已消散，沈峰与黑煞相拥着倒在碎石堆里，沈峰的身体早已干瘪不堪，像是被抽干了所有气血，没有了一丝气息，脸色惨白，双眼圆睁，像是还在看着阵眼的方向，带着一丝欣慰，黑煞也被金光灼烧得面目全非，周身黑气散尽，皮肤焦黑，早已没了生命迹象，两人的身体被碎石覆盖了大半，只露出上半身，透着惨烈。张毅与王虎躺在不远处的雪地上，气息微弱，却还有呼吸，没有彻底断气，张毅微微睁着眼，看着洞口的方向，像是在等待救援，王虎则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武庚一点点挪到沈峰身边，蹲下身，伸出颤抖的手，想要合上他的眼睛，指尖触到他冰冷的皮肤时，那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传入心底，喉间一阵哽咽，再也忍不住，眼中落下两行热泪，泪水滴在雪地上，瞬间冻成冰粒，像是一颗颗透明的珠子。“沈峰，多谢你，谢谢你……你是北境的英雄，是所有人的英雄。”他声音沙哑，带着难掩的悲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鼻音，他轻轻将沈峰的身体抱起，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他，沈峰的身体很轻，轻得像是一片羽毛，让武庚的心中愈发难受，泪水不断落下，砸在沈峰的衣衫上，却再也唤不醒他。
就在这时，石洞外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急切与担忧，像是穿过了层层风雪，传入洞内：“殿下！殿下！你没事吧？我们来支援你了！”武庚抬头望去，见林岳带着将士们冲进洞来，火把燃烧的光芒照亮了洞内的一切，火光映在众人脸上，都透着焦急与担忧，林岳看到抱着沈峰尸体的武庚，以及地上的碎石、尸体，还有碎裂的阵眼，瞬间明白了什么，眼中满是痛惜，脚步也慢了下来，将士们看着洞内的景象，看着沈峰干瘪的尸体，都沉默了，眼中满是悲痛，却没有人说话，只是默默站在那里，气氛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连火把燃烧的噼啪声都似被这悲痛掩盖，变得格外微弱。
“阵眼……毁了，噬魂阵……不会再重聚了。”武庚声音发哑，将沈峰的尸体轻轻递给林岳，眼中满是恳求，像是在托付最重要的东西，“林将军，好好安葬他，他是英雄，是北境的英雄，不能让他寒心，要让所有人都记得他的付出。”林岳接过沈峰的尸体，看着他干瘪的模样，看着他圆睁的双眼，喉间一阵哽咽，点头道：“殿下放心，我们定会好好安葬每一位牺牲的弟兄，为他们立碑，刻上他们的名字，让后人永远记得他们的付出，他们都是北境的英雄，是我们的骄傲。”说罢，他小心翼翼地抱着沈峰的尸体，生怕碰疼了他，眼神中满是敬重与痛惜。
武庚挣扎着起身，在将士的搀扶下站稳，望向洞外，黑气已渐渐散去，天边再次泛起微弱的微光，却依旧寒冷刺骨，风雪还在落，只是比之前小了些。他抬手按住胸口，伤口传来阵阵剧痛，可这疼痛，却远不及心中的悲痛，像是有一把刀在心脏上反复切割，让他难以忍受。沈峰牺牲了，张毅与王虎重伤昏迷，将士们伤亡惨重，墨尘虽暂退，却未被彻底消灭，说不定还在暗中筹划，蛮族也仍在北方虎视眈眈，随时可能再次进攻，粮草补给又严重短缺，北境防线依旧岌岌可危，这场守护北境的战争，依旧看不到尽头，前路依旧充满了艰难与凶险。
林岳走到武庚身边，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动作轻柔，带着安慰，沉声道：“殿下，别难过，弟兄们都在，只要我们还活着，就绝不会让邪修与蛮族踏过北境防线一步，定会守住身后的家园与百姓，不辜负沈峰与牺牲将士们的付出，他们的血不会白流。”武庚抬头看着林岳，又看了看洞外幸存的将士们，他们虽满身伤痕，疲惫不堪，有的手臂缠着绷带，有的拄着兵器才能站稳，却依旧握着手中的兵器，眼神坚定，透着不屈的锋芒，没有一人退缩，没有一人放弃，眼中满是守护北境的决心。武庚缓缓点头，眼中重新燃起坚定的火光，泪水早已擦干，只剩下对牺牲将士的缅怀与守护北境的决心，他知道，他不能倒下，他是将士们的希望，是北境的希望，必须撑下去。
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雪粒与血渍，却吹不散将士们心中的信念。北境防线虽残破不堪，却依旧屹立在寒风中，像一座不可逾越的丰碑，寒夜惊变虽惨烈无比，却未打垮将士们的意志，反而让他们愈发坚定，只要还有一人站着，这场守护之战，便会继续下去，直至守住身后的每一寸疆土，每一位百姓，直至邪修与蛮族彻底被击退，北境重归安宁，让牺牲的将士们能安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