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料不差,那“移花接木符”果然暗藏局限。
毕竟,若一道符箓真有这般通天威力,那道士当年又怎会落魄到无米下锅的境地?想来不过是些旁门左道的伎俩,尽是些阴邪诡谲的法门罢了。
我目光落在莲心身上,见她面色紫涨,浑身抖如筛糠,便故作好奇追问:“既然连这点苦楚都转移不去,那你若当真死了,莲叶想必也安然无恙吧?”
话虽如此,我却没打算让莲心即刻殒命。毕竟未曾亲眼见到那符箓的真面目,这般凶险,我断不敢用莲叶的性命去赌。况且我本就计划近日上京,多带一人同行倒也无妨。
此时,我转头看向仍捂着伤口的林公子:“这位公子,你今夜出三百两银子买她一夜,这一夜,还要继续吗?”
林公子黝黑的面庞上才稍稍恢复些许血色,闻言连连摇头,语气急促:“不要了,不要了!”他苦笑着自嘲:“难怪父亲总说我不成器……从前我还瞧不上他那八面玲珑的模样,如今反观自己,竟连八面玲珑都做不到,只会被人蒙骗。”
他长叹一声,松开血淋淋的手朝我拱手:“姑娘,今夜之事,权当我花钱买个教训。莲心姑娘与我毫无干系,任凭姑娘处置。”
既然如此……
我唇边扬起一抹笑意:“那便多谢林公子破费了,这三百两,就当是我向牡丹楼买下莲心的银两。”
“绿容,”我看向身旁的她,“可否随牡丹妈妈去取一下莲心的卖身契?”
绿容先是一愣,见我神情笃定,便不再多问,连忙跟上牡丹妈妈的脚步。此刻正在大堂中殷勤吆喝、来回周旋的牡丹妈妈,不知被什么触动了心神,恍惚片刻后,便摇摇晃晃地往楼上走去,绿容则悄无声息地紧随其后。
大堂内人来人往,竟无一人察觉异样。
不多时,绿容便兴冲冲地拿着一张纸回来了。
“真是可惜啊,”我手持卖身契看向莲心,语气带着几分玩味,“莲心姑娘,你若稍有道术天赋,习得些防身本领,此刻即便远走天涯海角,也能有自保之力,届时没有这卖身契倒也无妨。”
“可如今,啧啧……”我摇着头故作惋惜,“谁让你这般无用呢?做个寻常百姓,没有卖身契,可是寸步难行啊。”
正要再说些什么,身侧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既是如此,那从今往后,你便做我的丫鬟吧。”
我抬头望去,只见小莲提着灯笼走来。他们亦是头一遭正经踏入青楼,莲心之事一闹,灯笼便忍不住拉着小莲四处闲逛。仗着无人能看见他们,二人倒是着实开了不少眼界。
小莲见我一脸错愕,不由得笑出声来:“没想到我一个乡野村姑,竟也有买丫鬟的机缘。”
瞧她兴致勃勃的模样,我也笑了起来,随手将卖身契折好,塞进荷包递给小莲:“拿着吧,从今往后,她便是你的丫鬟了。”
就在此时,胸前陡然一阵灼热,司衡的笑声在耳畔轻轻回荡:“小新娘,今夜倒是格外有趣——夫君再额外教你一门新术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