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下的意外婚约》第二十三章 暗布援手,情真意切
凤仪宫的宴席看似平静,实则处处暗藏机锋。沈微婉从容应答着老臣夫人的诗词考较时,萧景渊立于太后身侧,目光虽看似落在殿中,实则早已留意着周遭动静。他深知太后心性,绝不会仅以诗词礼仪便轻易松口,定会在关键时刻抛出尖锐难题,试图让沈微婉难堪。
果不其然,在沈微婉以“兰”为题作诗赢得满堂赞许后,太后放下茶盏,神色一沉,话锋陡然转向:“沈小姐才学尚可,但身为瑞王妃,需得通晓皇家规制、懂得权衡利弊。哀家听闻你父亲在江南漕运之事上与成王政见相左,你若嫁入瑞王府,日后面对这般朝堂纷争,你会如何自处?是否会怂恿景渊为沈家谋私?”
这问题直指要害,既牵扯朝堂派系之争,又暗指沈微婉可能借婚姻为家族谋利,稍有不慎,便会落下“心机深沉”“干预朝政”的罪名,不仅婚约难保,还可能连累沈家。
沈微婉心中一凛,正欲开口辩解,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一位宫人端着新沏的茶水缓步而入,走到太后案前时,脚下微微一绊,手中茶盘险些倾斜,滚烫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在案上的锦缎桌布上。
“奴婢该死!”宫人连忙跪地请罪,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
太后本欲追问沈微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顿时面露不悦:“毛手毛脚的,拖下去掌嘴!”
“母后息怒。”萧景渊适时开口,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劝阻,“宫人许是一时疏忽,今日大喜之日,何必为这点小事动气?再说这雨前龙井是母后最爱的贡茶,凉了便可惜了。”
他说着,目光示意身旁的内侍重新奉上茶水,又转头看向沈微婉,语气自然地转移话题:“微婉方才所作之诗,意境清雅,尤其‘清风拂过溢幽香’一句,恰合你性情。我记得你书房也摆着几盆幽兰,想必平日颇为喜爱?”
这突如其来的解围与话题转移,既给了太后台阶下,又巧妙避开了朝堂纷争的敏感问题,让沈微婉得以缓口气。她心中一动,瞬间明白这绝非偶然——方才那宫人失态,定是萧景渊提前安排。她顺势颔首,语气从容:“王爷所言极是。幽兰不争不抢、守拙自持,臣女向来敬佩这般品性,故而常以兰自勉。”
太后脸色稍缓,却仍未放弃刁难,待宫人退下后,又盯着沈微婉道:“话虽如此,但后宅与朝堂本就息息相关。你既敢‘榜下捉婿’,想必胆子不小,哀家倒要问问,若日后景渊与陛下政见不合,你会站在何处?”
这问题更为刁钻,几乎堵死了所有退路,无论沈微婉如何回答,都可能落下“忤逆君上”或“不顾夫君”的罪名。沈微婉凝眉思索,正欲措辞回应,殿外忽然传来内侍的通报声:“启禀太后,瑞王府太妃娘娘差人送来了亲手绣制的鸳鸯锦帕,说是预祝王爷与沈小姐良缘永固。”
话音刚落,另一位宫人捧着锦盒走入殿中,锦盒打开,一方绣工精美的鸳鸯锦帕映入眼帘,针脚细密,配色雅致,显然是花了不少心思。
萧景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立刻借题发挥:“母后您看,母妃向来不喜插手这些事,今日竟特意绣了锦帕送来,足见她对微婉的认可。母妃常说,夫妻之间最重心意相通、彼此扶持,朝堂之事自有君臣法度,后宅之中只需同心同德,方能家和万事兴。”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太妃的态度,又暗中回应了太后的刁难——朝堂纷争有君臣法度,他与沈微婉只需守好后宅本分,无需过度牵扯,既表明了立场,又维护了沈微婉,不让她陷入两难境地。
太后看着那方锦帕,又瞧瞧萧景渊处处维护的模样,心中虽仍有不满,却也知晓再继续刁难下去,只会显得自己不近人情。萧景渊提前安排宫人打断话题、借太妃锦帕转移焦点,这般处处为沈微婉筹谋的模样,让她清楚,这门婚事已是板上钉钉,再难动摇。
“罢了,”太后挥了挥手,语气缓和了几分,“太妃有心了。沈小姐,景渊既如此护你,你往后便要好生待他,莫要辜负了这份心意。”
沈微婉躬身行礼,目光掠过萧景渊,见他眼中带着温和的笑意,心中暖意涌动。她知晓,方才那看似偶然的两次变故,皆是他暗中安排的解围之举。他不仅在明面上坚定维护她,更在暗处为她铺好了退路,这份细致入微的呵护,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人心安。
宴席继续,后续的考较虽仍有几分严苛,却再也没有涉及敏感的朝堂纷争与家族利益,沈微婉应对起来愈发从容。萧景渊偶尔插言,或补充几句,或引经据典佐证她的观点,两人默契十足,引得几位老臣夫人频频点头赞许。
宴席散去时,夕阳已斜照入宫墙。沈微婉跟在萧景渊身后走出凤仪宫,轻声道:“今日之事,多谢王爷暗中解围。”
萧景渊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眼中满是温柔:“你我即将成婚,本就该彼此扶持。我不愿你独自面对这些刁难,更不愿你因旁人算计而受委屈。”他顿了顿,补充道,“往后无论遇到何种情况,我都会站在你身前,为你遮风挡雨。”
沈微婉望着他真挚的眼眸,心中的情愫愈发浓烈。这场始于榜下捉婿的缘分,历经流言蜚语、身份曝光、太后刁难与成王搅局,非但没有消散,反而在彼此的维护与扶持中愈发坚定。
宫道旁的梧桐叶随风轻摇,映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身影,温馨而坚定。萧景渊的暗中解围,不仅化解了一场危机,更让这份跨越世俗与权力的感情,多了几分沉甸甸的暖意与担当。而他们都明白,往后的路,只要彼此心意相通、携手并肩,便没有迈不过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