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珠砸在老城区青石板路上,溅起的水花混着墙根青苔的腥气扑面而来。林夏攥着掌心的青铜钥匙,冰凉的金属表面烫得惊人,纹路嵌进指腹,留下几道浅浅的压痕。她的帆布鞋早已被雨水浸透,冰凉的湿气顺着袜口钻进裤腿,冻得她小腿发僵,另一只手紧紧捏着那张塑封泛黄的照片——十七岁的江砚穿着洗得发白的蓝白校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半截带着旧伤的手腕;扎双马尾的苏晚歪着头笑,发梢别着朵皱巴巴的野菊,两人身后爬满爬山虎的孤儿院门廊,和眼前这栋隐在巷弄深处的建筑分毫不差。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断断续续的童谣不知从哪扇破窗飘出,像老旧收音机串台时的杂音,裹着潮湿的霉味。诡异的是,这旋律竟与掌心钥匙的震动精准共鸣,每一次跳动都和胸腔里的心跳叠在一起,像有人在耳边敲着小鼓。林夏顺着这股无形的牵引穿过狭窄巷弄,墙缝里的积水倒映出她苍白的脸,额前碎发黏在额头上,水珠顺着下颌线滴在照片塑封上,晕开一小片水雾。
终于,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挡住去路。门楣上的木牌歪歪斜斜写着“晨星孤儿院”,红漆剥落处露出深褐色的朽木,还挂着半片干枯的爬山虎叶子,被雨水泡得发胀。“江砚,你来过这里?”林夏回头时,男人已隐入巷口路灯的阴影里,风衣下摆还沾着巷口梧桐的落叶,那是他一路尾随林夏时蹭到的。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风衣纽扣,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林夏忽然注意到,他风衣领口的布料微微隆起,那里正是肩胛骨的位置,此刻正透过深灰色的布料,透出一点若隐若现的蓝光。
她没再追问,伸手去推铁门。“吱呀——”一声铁锈摩擦的锐响刺破雨幕,惊飞了檐下躲雨的麻雀。直播间的冷光从手机屏幕里溢出来,照亮了积满蛛网的走廊:两侧房间的木门竟随着脚步声依次开合,“吱呀”声此起彼伏,像无数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左手第一间房传来拨浪鼓的声响,和童声混在一起像生锈的发条;右手第三间房的童谣突然变调,沙哑的女声拖着长音,像被掐住喉咙的猫。“家人们,这孤儿院1998年就废弃了!我查过档案,当年有12个孩子失踪!”林夏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手机屏幕上弹幕瞬间刷屏,ID“老刑警老张”发了条置顶弹幕:“主播注意门后!这种老建筑大概率有暗格”,刚发完,画面角落就闪过一道红衣虚影,截图放大后,女孩的双马尾和照片上的苏晚一模一样。
“江砚,你来过这里?”林夏回头时,男人已重新隐入巷口阴影,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她没再追问,伸手推开铁门,铁锈摩擦的刺耳声响中,直播间的冷光瞬间照亮走廊——两侧房间的门竟随着脚步声依次开合,每个房间都飘出不同版本的童谣,有清脆的童声,也有沙哑的变调。“家人们,这孤儿院不对劲!”林夏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弹幕瞬间刷屏,有人截到画面角落一闪而过的红衣虚影,与她手中照片上的苏晚一模一样。
走廊尽头,一扇标着“江砚”二字的木门紧闭着,字迹是用红色蜡笔写的,边缘被岁月浸得发灰,却能看出当年写字人的力道——笔画末尾的蜡笔屑还嵌在木纹里。林夏刚伸手触碰冰凉的铜制门把,手腕突然被一只滚烫的手攥住。江砚的掌心带着伤疤特有的温度,那是常年盘踞在皮肤下的能量余温,蓝光透过风衣布料隐约可见,甚至能感受到能量在他掌心脉络里流动的震颤。“别碰!”他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尾音微微发颤,像是被什么刺痛了神经。
话音未落,江砚的掌心与门把接触的瞬间,突然爆发出刺眼的橙红色火光。火苗顺着门体的木纹蔓延,像有生命的藤蔓,原本模糊的木纹在高温中逐渐清晰、扭曲,最终显露出“暗影教实验基地”六个阴刻的篆字,字体边缘还泛着灼烧后的焦黑。林夏惊得后退半步,后背撞在积满灰尘的墙壁上,扬起的尘埃混着雨水的湿气呛得她咳嗽,眼泪都咳了出来。这时她才看清,墙上凌乱的涂鸦根本不是孩子的乱涂,线条的转折、弧度、交叉点,都和最初那封牛皮纸信函上的符号完全同源,只是被岁月蒙上了灰。
“我是在这里长大的。”江砚的声音低沉如雨中闷雷,他松开林夏的手腕,指尖还残留着门把的冷意和钥匙的余温。他掀起风衣后摆,露出后背纵横交错的伤疤——最深的一道从肩胛骨延伸到腰侧,边缘呈锯齿状,那是被实验器械划开的痕迹;细碎的小伤疤像星星一样散在周围,是注射药剂后皮肤溃烂留下的。这些伤疤在手机冷光下泛着幽幽的蓝光,像沉在深海里的荧光藻。“苏晚也在这里。我们十三岁那年,来了群穿黑袍的人,戴着手套,说话没有回声,说要给我们做‘特殊治疗’。”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那道最深的伤疤,眼神里翻涌着压抑了二十年的痛苦:“苏晚不相信他们,趁看守不注意,咬了一个黑袍人的手腕。那天晚上,他们就把她带走了。我偷偷从通风管爬过去看,‘治疗室’的门缝里飘出和我血液一样的蓝光,还有苏晚的哭声……第二天,他们说苏晚‘不配合治疗,病死了’。”江砚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被雨声淹没。直播间瞬间安静了两秒,下一秒,“心疼江砚”“一定要找到苏晚的真相”“主播保护好他”的弹幕像潮水般淹没屏幕,礼物特效刷满界面,在线人数从五百万飙升至六百八十万。
就在这时,走廊深处传来“咚——咚——”的重物拖拽声,节奏缓慢而沉重,还夹杂着护士服摩擦地面的窸窣声。一个佝偻的身影在拐角处缓缓浮现:浆洗得发硬的护士服领口沾着暗褐色的污渍,口罩被拉到下巴,露出青灰色的皮肤和翻白的眼球,眼窝深陷得能塞进一颗弹珠,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泛黄的尖牙。她手里拖着一根生锈的铁锁链,锁链另一端不知道拴着什么,在地面上划出长长的痕迹。
“我是在这里长大的。”江砚的声音低沉如雨中闷雷,“苏晚也是。我们十三岁那年,这里突然来了群穿黑袍的人,说要做‘特殊治疗’。苏晚反抗,就再也没回来。”他掀起风衣一角,后背纵横交错的伤疤在冷光下泛着蓝光,“这些不是外伤,是他们注射药剂后留下的。”直播间瞬间安静,下一秒,“心疼江砚”“一定要找到真相”的弹幕淹没屏幕,在线人数悄然突破五百万。就在这时,走廊深处传来重物拖拽的声响,伴随着护士服摩擦的窸窣声,一个身影在拐角处缓缓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