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星纹异动
掌心银纹的灼痛愈发剧烈,似有星火穿透皮肉钻进骨血,烫得阿衡指尖发麻,指腹青筋微微凸起。他死死攥着青铜短刀,刀身被掌心汗湿,泛着冷润的光,指节因用力泛白,清俊的眉眼间凝满凝重,眉峰紧蹙成川字,唇线绷成笔直的线,额角渗出细密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靛蓝色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浅湿痕。海面上空的激战仍在疯狂升级,星族流光裹着淡蓝光晕,如划破暗夜的星辰,与冥族黑色造物碰撞的瞬间,光芒刺破暗红天幕,如碎裂的琉璃四散飞溅,又似淬火的钢花骤然绽放,落在海面溅起细碎的光粒。轰鸣声震得礁石簌簌发抖,表层的碎石块接连滚落,砸在沙滩上发出沉闷声响,脚下的沙滩都在微微震颤,细小沙粒顺着礁石缝隙滚落,踩在脚下软绵又硌人,带着海水的咸湿凉意。咸腥海风裹挟着星能与地核能交锋的刺鼻异香扑来,那气息混杂着金属灼烧的焦糊味与腐臭,像极了腐烂草木与烧红铁器的混合气味,闻得人头晕目眩,胸口发闷,呼吸都变得滞涩,仿佛肺腑里被塞进一团湿棉,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针扎般的疼,喉咙里泛起淡淡的腥甜。
星族女子周身淡蓝光晕骤然暴涨,比之前亮了数倍,银杆器物顶端的紫芒如淬毒利剑般骤然刺出,带着破空的锐响,精准击中一艘迎面冲来的黑色造物。那造物形似梭形,表面布满暗紫色纹路,瞬间发出刺耳尖鸣,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过石壁,让人耳膜发颤,表面暗紫光晕如蛛网般碎裂,化作点点黑雾消散在海风里,残骸拖着一缕黑烟坠入海中,激起数尺高的浪花,白色泡沫裹挟着黑色海水翻涌,溅起的海水沾在礁石上,很快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白霜,透着森冷的寒意,触之即化。可更多黑色造物从海底裂缝涌出,像成群的毒蚁般密密麻麻围拢过来,暗紫雾气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将星族流光层层包裹,网眼越来越小,雾气中隐约可见无数细小的黑色光点,竟隐隐要将其困住,雾气触碰到星族蓝光时,不断发出“滋啦”的腐蚀声响,像是在吞噬星能的生机,蓝光边缘渐渐泛起暗紫。
“冥族的地核科技果然有长进,竟能抵挡星能冲击。”星族女子眉头微蹙,清冷的眉眼间多了几分凝重,睫毛微垂,遮住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语气依旧冰冷如霜,却难掩一丝意外。她身着银白贴身战甲,勾勒出修长挺拔的身形,发丝被蓝光裹挟,微微浮动,余光扫过礁石后的阿衡,目光精准落在他掌心亮得刺眼的银纹上,瞳孔微微收缩,眼神微动,带着探究的意味:“你的星纹标记为何如此活跃?寻常地表人类,体内星族基因残留微弱,星纹大多只是模糊印记,绝不该有这般强烈的星能感应。”
阿衡浑身紧绷,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礁石,石面的凉意顺着衣衫渗入皮肤,却压不住心底的燥热与不安,他不敢有丝毫动弹,只下意识往阴影里缩了缩,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指尖攥着青铜短刀,刀身的冰凉让他稍稍冷静。他能清晰感觉到,掌心银纹不仅在与天空中的星能产生强烈共鸣,每一次跳动都与星族流光的频率隐隐契合,还在隐隐抵触冥族造物散出的暗紫雾气,两种力量在纹路里交织冲撞,顺着经脉蔓延,让他手腕都在微微发麻,连带着整条手臂都泛起酸麻感,像是有无数细小的虫子在皮肉下爬行,又痒又疼。腕间黑石坠突然温烫起来,与银纹的灼痛交织在一起,竟形成一股奇异暖流,顺着经脉缓缓游走,所过之处,身体的不适感渐渐缓解,也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眼前的景象不再那般模糊,连海面上空碰撞的光痕都看得愈发清晰。
就在这时,海面突然掀起数尺高的巨浪,浪涛裹挟着黑色海水狠狠拍向岸边,溅起的水花打湿了阿衡的衣摆,冰凉刺骨,顺着布料渗进皮肤,激得他打了个寒颤,后背伤口被海水浸得隐隐作痛。一道粗壮的暗紫光柱从海底裂缝直冲天际,如狰狞巨蟒般张着蛇口,朝着星族女子狠狠砸去,光柱周围萦绕着浓郁的暗紫雾气,像裹着一层毒瘴,透着毁天灭地的气息,连空气都被染得发黑,隐约可见雾气中翻滚的黑色虚影。星族女子瞳孔骤缩,身形猛地侧身,淡蓝光晕在身侧凝成半圆形护盾,光芒流转间带着星能的纯净,光柱擦着光晕掠过,击中不远处的海面,瞬间炸开一个巨大的漩涡,黑色海水裹挟着泡沫疯狂翻滚,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连周围的空气都泛起扭曲的涟漪,仿佛空间都被这股力量撕裂,透着诡异的虚无,偶尔有海水被卷入漩涡,发出沉闷的嘶吼。
“是冥族的地核炮,看来他们动真格了。”星族女子眼神一沉,语气愈发冰冷,指尖握着银杆器物,指节微微泛白,抬手一挥,数道银白流光从她周身飞出,交织成星芒阵列,阵列中星纹流转,与阿衡掌心纹路隐隐呼应,朝着海底裂缝狠狠轰去。银白光芒穿透浑浊的海水,海底传来沉闷巨响,像是有巨石在海底崩塌,黑色裂缝微微收缩,涌出的黑色造物少了几分,可暗紫雾气却愈发浓郁,像泼洒的墨汁般在海面上快速蔓延,连天空的暗红都被染得更深,透着令人窒息的压抑,仿佛整个世界都要被这黑暗吞噬,阳光彻底被遮蔽,天地间只剩暗紫与银白的交锋。
阿衡看得心惊胆战,后背伤口的灼痛与掌心银纹的震颤交织在一起,让他额头冷汗越渗越多,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沙滩上,瞬间被咸湿的海水浸湿,晕开细小的暗红印记,那是伤口渗血混着海水的痕迹。他突然发现,掌心银纹的光芒竟在顺着暗紫雾气的方向微微倾斜,纹路深处有细碎光点快速流动,似在精准感知雾气中的邪力,又像是在本能地抗拒这股阴寒,光芒边缘偶尔泛起淡红,像是在与邪力对抗。更诡异的是,他鼻尖微动,隐约察觉到暗紫雾气中藏着一丝熟悉的阴冷气息——与之前黑松林里黑衣人身上的瘴气、星脉源被污染时的邪力,有着极淡却同源的恶意,那股气息像附骨之疽,让他后背泛起一层冷汗,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心脏狂跳不止,仿佛预感到有可怕的真相即将浮现,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难道黑衣人是冥族的人?”阿衡心头一震,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强行按下去。族中老人口口相传,冥族定居地核万余年,从未踏足地表,一直躲在地心避祸,靠着地核能量苟活,怎么会与黑松林里的黑衣人有所关联?可那股邪力与暗紫雾气的相似感,又让他无法忽视,心底的疑惑越来越深,像一团乱麻难以解开,越想越觉得脊背发凉,指尖都开始微微发抖。
就在他思绪纷乱之际,星族女子突然被三艘黑色造物同时围攻,那三艘造物呈三角之势,将她团团围住,暗紫雾气顺着淡蓝光晕的缝隙不断侵蚀,光晕光芒渐渐黯淡下来,边缘泛起细微的裂痕,像是随时会破碎,星能波动越来越弱。她咬牙挥动银杆器物,紫芒接连刺出,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每一道都带着凌厉的杀意,将两艘造物击碎,可自己肩头还是被暗紫雾气扫中,淡蓝光晕瞬间泛起剧烈涟漪,她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淡紫色血迹——那是星能被地核能反噬的迹象,紫色血液滴落在海面上,瞬间被海水吞噬,却依旧透着致命的诡异,让人不敢直视,海水中的暗紫雾气似被血液吸引,竟朝着血迹方向聚拢。
“次级种族,你若能引动星纹共鸣,或许能帮我牵制冥族雾气。”星族女子突然朝着礁石后的阿衡喊道,声音带着几分急促,却依旧保持着高等文明的威严,没有丝毫示弱,银杆器物在她手中微微转动,紫芒忽明忽暗,“星纹源自星族基因,天生能克制地核能,你试着将体内星脉力注入银纹,催动它!”
阿衡愣住了,他从未主动催动过星纹,只知道它能感知星脉、抵御邪力,平日里大多是被动触发,每次使用后都会浑身乏力,此刻要主动操控,用来对抗冥族的地核能,心里毫无底气,甚至有些慌乱。可看着星族女子渐渐不支,淡蓝光晕越来越暗,随时可能彻底破碎,再想到村寨即将面临的洪水,想到星族与冥族开战对地表人类的致命威胁,想到村里老人孩子无助的模样,想到石叔、蛮牛他们的信任,他咬了咬牙,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试着将体内残留的星脉力往掌心银纹缓缓输送,指尖都在微微发抖,后背伤口的疼痛因运力愈发剧烈,冷汗顺着额角滚落得更急。
星脉力刚触碰到银纹,纹路瞬间暴涨出刺眼白光,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烈,像一团小小的太阳握在掌心,光芒驱散了周围的阴暗,连礁石投下的浓重阴影都被照亮,沙滩上的沙粒都泛着细碎的银光,海水倒映着白光,泛起粼粼波光。海面上空的星族流光似有感应,纷纷朝着这边投来淡蓝光晕,与银纹白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细长的光带,光带中星纹流转,如锋利的利剑般朝着冥族的暗紫雾气扫去,带着净化一切邪祟的气势,所过之处,空气都似被灼烧,泛起淡淡的白汽。
“滋啦——”白光与暗紫雾气碰撞,发出刺耳的腐蚀声响,那声音尖锐得让人耳膜发疼,像是金属在强酸里消融,雾气像遇到烈火的冰雪般快速消融,升腾起白色水汽,在空中凝结成细小的水珠,纷纷落下,砸在沙滩上溅起微痕。原本围拢星族的雾气网瞬间破了个大洞,露出一片空隙,星能得以流转,压力骤减,星族流光的光芒都亮了几分。星族女子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银杆器物紫芒暴涨,比之前亮了数倍,接连击碎三艘黑色造物,周身淡蓝光晕也重新亮起,光芒比之前更盛几分,透着重整旗鼓的凌厉,她眼神冰冷,动作愈发迅捷,朝着剩余的黑色造物发起反击。
“有用!再加把劲!”星族女子喊道,语气里多了几分诧异,显然没料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地表少年,星纹竟有这般强大的力量,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与探究,目光落在阿衡掌心银纹上,若有所思。
可阿衡却撑不住了,强行催动星脉力本就超出他的承受范围,后背的伤口被剧烈牵扯,瞬间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鲜血顺着衣衫渗出,染红了后背的布料,颜色越来越深,滴落在沙滩上,与咸湿的海水混在一起,晕开一片暗红,触目惊心。体内星脉力快速消耗,像被掏空般虚弱,头晕目眩的感觉愈发强烈,眼前阵阵发黑,耳边轰鸣不止,像是有无数声音在脑海里回荡,掌心银纹的光芒开始微微闪烁,渐渐黯淡下来,白光越来越弱,像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手腕的酸麻感却越来越重,连青铜短刀都快握不住了,手臂微微颤抖。
“不行,我撑不住了。”阿衡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着淡淡的青紫,气息变得急促,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虚弱,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狠狠撞在礁石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冷汗顺着脖颈滑落,浸湿了衣领,贴在皮肤上冰凉刺骨,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星族与冥族的激战都成了晃动的光影。掌心银纹白光彻底弱了下去,只剩淡淡的光晕萦绕在纹路周围,似随时会彻底熄灭,手腕的酸麻感蔓延到手臂,连指尖都开始发麻,青铜短刀在手中微微晃动,险些脱手。
星族女子见状,知道无法再指望他,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却也没再多言,只能咬牙独自抵挡。暗紫雾气很快重新围拢过来,像潮水般再次涌来,黑色造物也再次增多,像饿狼般扑向她,它们的速度更快,攻击更凌厉,她的淡蓝光晕又开始被雾气侵蚀,光芒一点点变暗,渐渐落入下风,动作也变得有些迟缓,显然体力与星能都消耗极大,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沾湿了鬓发。海底裂缝里的暗紫光柱再次亮起,这次比之前更粗,光芒更盛,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朝着她直直砸去,光柱周围的暗紫雾气几乎凝成实质,透着势在必得的杀意,显然是想将她彻底击溃,绝后患,不给她任何翻盘的机会。
阿衡看着这一幕,心里满是无力与挫败。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掌心银纹的淡光微弱得几乎看不见,青铜短刀在手里沉甸甸的,却感觉自己连挥动的力气都没有,后背的疼痛与身体的虚弱交织,让他连站稳都有些困难。他知道,自己这点力量在高等文明的战争面前,根本不值一提,就算能暂时牵制雾气,也改变不了战局,连自保都难,更别说保护他人、保护村寨,这种渺小感像巨石般压在他心头,让他喘不过气。掌心银纹的震颤渐渐平缓,却依旧带着不安的警示,腕间黑石坠的温烫也慢慢褪去,只剩一丝余温贴在皮肤上,像最后的慰藉,却暖不了他冰冷的心底,也驱散不了他的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