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的设计方案在测试组获得满分的那天，顾城特意订了家有露天花园的餐厅。他看着苏婉抱着测试报告笑出梨涡的样子，忽然觉得所有的疲惫都值得。但庆功宴的第二天早上，技术总监就把他堵在了办公室门口，脸色比窗外的乌云还沉：“顾总，兼容性测试出问题了，老旧机型根本运行不了，投资方说一周内修复不了，就撤资。”
顾城看着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错误代码，只觉得头嗡嗡作响。他把铺盖搬到了公司，团队全员连轴转，会议室的白板上写满了修改方案，却没有一个能解决根本问题。第三天晚上，实习生小林趴在桌上哭了：“顾总，我爸妈从老家来，我答应陪他们去看外滩的……”顾城看着小林手机里父母的照片，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却只能说：“再加把劲，修复了我放你带薪休假。”
他的朋友圈停留在庆功宴的合影，配文“再加把劲”，底下苏婉的评论“记得吃饭”，他都没时间回复。第四天早上，他在洗手间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黑眼圈，还有下巴上冒出的胡茬，才想起已经三天没好好睡觉了。技术部的老张递给他一杯速溶咖啡：“顾总，要不找苏老师聊聊？上次她的想法很灵。”顾城摇了摇头，他不想让苏婉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周五晚上，苏婉批改完学生的作业，看着手机里顾城三天前的未读消息，心里发慌。她给老张发了条消息，问顾城的情况，老张只回了句“顾总快扛不住了”。苏婉想起顾城提过，公司附近有家国营汤馆，他小时候生病，妈妈总带他去喝排骨汤。她穿上外套，拎着保温桶往汤馆跑，老板李叔是看着顾城长大的，听说要给加班的他送汤，特意多加了枸杞和山药：“小顾这孩子，跟他爸一样倔，再忙也不能不吃饭。”
写字楼的大堂只剩保安在打盹，电梯里的灯光惨白，映出苏婉紧张的脸。顾城的办公室还亮着灯，透过玻璃门，能看到他趴在办公桌上，头埋在臂弯里，手边堆着七八个空咖啡杯，电脑屏幕还亮着，上面是闪烁的代码。苏婉轻轻敲门，顾城猛地惊醒，眼里满是红血丝，看到她时，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
“给你送点汤。”苏婉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掀开盖子时，排骨汤的香气瞬间压过了咖啡的苦涩。顾城喝了一口，滚烫的汤滑过喉咙，暖到了胃里，也暖到了心里——这味道，和妈妈做的一模一样。他想起小时候生病，妈妈也是这样，端着一碗热汤，坐在他床边，看着他喝完。“兼容性问题卡了三天，”他放下勺子，声音沙哑，“老旧机型的系统太复杂，我们试了十几种方案都不行。”
苏婉没说话，拿起他桌上的代码手册翻了翻，虽然看不懂代码，但她注意到手册上画着很多模块拆分图。她忽然想起上周给孩子们上的积木课：“我教孩子搭积木时，遇到复杂的造型，就会拆成小模块，大一点的孩子搭底座，小一点的孩子拼装饰。”她拿起笔，在纸上画了个积木堆叠的示意图，“你看，把核心功能拆成独立模块，让系统自动匹配机型加载，老旧机型就只加载基础模块，会不会更简单？”
顾城看着示意图，突然拍了下桌子：“我怎么没想到！”他立刻召集技术骨干开会，苏婉坐在旁边的会客区，给他们泡了热茶，又从包里掏出一包薄荷糖：“吃点这个，提神。”她安静地翻着书，偶尔抬头看看顾城，看到他激动地比划着方案，眼里的光比电脑屏幕还亮。凌晨一点，技术部传来欢呼：“成功了！老旧机型能运行了！”
顾城冲出来，一把抱住苏婉，力气大得让她喘不过气。“谢谢你，”他埋在她颈窝，声音带着哭腔，“没有你，我真的撑不下去。”苏婉拍着他的背，轻声说：“我一直都在。”她从包里拿出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外套，披在他身上：“晚上凉，别感冒了。”顾城看着她眼里的心疼，忽然觉得自己之前的坚持都有了意义。
团队成员陆续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顾城收拾着桌上的文件，忽然看到苏婉的帆布包掉出一本速写本，他捡起来，翻开一看，里面画的全是他——有他在咖啡馆皱眉的样子，有他在美术馆看画的侧脸，还有他刚才趴在桌上睡觉的模样。最新一页画的是他和她，站在写字楼的窗边，窗外是升起的太阳，旁边写着一行小字：“他的光，比代码更亮。”
顾城的心跳得飞快，刚要把速写本放回包里，就听到苏婉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脸色突然变了：“什么？小宇发烧了？他奶奶没人照顾？”顾城抬头，看到苏婉的眼里满是焦急。小宇不仅是苏婉的学生，还是编程软件的核心测试者，下周就要进行最终测试。顾城握住她的手：“别着急，我送你去医院。”
两人刚走到电梯口，顾城的手机就响了，是投资方的电话。他接起电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您说什么？最终测试要提前三天？下周一开始？”挂了电话，顾城的脸色很难看——提前三天测试，意味着他们没有时间再调整细节，而小宇现在发烧住院，无法参与最后的测试。苏婉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轻声说：“要不，我让小宇的同学帮忙测试？”顾城摇了摇头，小宇的反馈是最关键的，其他孩子的测试经验都不如他。电梯门缓缓打开，顾城看着电梯里自己的倒影，忽然觉得刚升起的希望，又要破灭了。
周五晚上，苏婉批改完学生的作业，看着手机里顾城三天前的未读消息，心里发慌。她想起顾城提过，公司附近有家国营汤馆，他小时候生病，妈妈总带他去喝排骨汤。她穿上外套，拎着保温桶往汤馆跑，老板认识顾城，听说要给加班的他送汤，特意多加了枸杞和山药：“小顾这孩子，总不爱惜身体。”
写字楼的大堂只剩保安在打盹，电梯里的灯光惨白，映出苏婉紧张的脸。顾城的办公室还亮着灯，透过玻璃门，能看到他趴在办公桌上，头埋在臂弯里，手边堆着七八个空咖啡杯。苏婉轻轻敲门，顾城猛地惊醒，眼里满是红血丝，看到她时，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点汤。”苏婉把保温桶放在桌上，掀开盖子时，排骨汤的香气瞬间压过了咖啡的苦涩。顾城喝了一口，滚烫的汤滑过喉咙，暖到了胃里，也暖到了心里——这味道，和妈妈做的一模一样。“兼容性问题卡了三天，”他放下勺子，声音沙哑，“如果修不好，公司可能就完了。”苏婉没说话，拿起他桌上的代码手册翻了翻，忽然指着其中一页：“这里的算法，能不能改成你小时候玩的积木逻辑？”
“积木？”顾城愣住了。“对，”苏婉说，“我教孩子搭积木时，复杂的造型都会拆成小模块，老旧机型就像小桌子，放不了大积木，但能放小模块啊。”她拿出纸笔，画了个积木堆叠的示意图，“把核心功能拆成独立模块，让系统自动匹配机型加载，会不会更简单？”顾城看着示意图，突然拍了下桌子：“我怎么没想到！”
他立刻召集技术骨干开会，苏婉坐在旁边的会客区，给他们泡了热茶，安静地翻着书。凌晨两点，技术部传来欢呼：“成功了！”顾城冲出来，一把抱住苏婉，力气大得让她喘不过气。“谢谢你，”他埋在她颈窝，声音带着哭腔，“没有你，我真的撑不下去。”苏婉拍着他的背，轻声说：“我一直都在。”那天晚上，写字楼的灯光亮到天明，而顾城心里的灯，也彻底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