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乔煦雅成了“迷夜”的常客。她总是独自坐在同一个位置,点同样的酒,用同样的方式打发所有前来搭讪的人。渐渐地,酒吧里的常客们都知道了这个“用钱砸人”的黑衣女子,很少有人再敢上前自讨没趣。
“我猜她肯定是被男人伤了心。”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对同伴说。
“说不定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来找刺激的。”
“看她那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来玩的。”
乔煦雅听着这些猜测,内心毫无波澜。他们怎么会懂?她不是在找刺激,而是在寻求麻木;不是在逃避某个人,而是在逃避整个世界。
周五晚上,酒吧比平时更加喧闹。乔煦雅照例坐在老位置,面前的威士忌已经喝到第二杯。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男孩怯生生地走近她。
“姐姐,我能请你喝杯酒吗?”男孩脸上带着稚气的笑容,眼神却很世故。
乔煦雅看着他,突然想起自己大三的表弟。如果父母还在,她大概也会像这个男孩一样,无忧无虑地享受大学生活吧。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她面无表情地掏出钱包,这次没有直接扔钱,而是抽出一张百元钞票,轻轻推到男孩面前。
“去买点吃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漠,“别学人来这种地方搭讪。”
男孩愣住了,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抓起钞票,飞快地跑开了。
乔煦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威士忌的灼热感从喉咙一直蔓延到胃部,她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就在这时,她的视线无意中扫过酒吧后门的方向。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映入眼帘——是前几天她醉倒前瞥见的那个年轻服务生。他正和一个醉醺醺的客人理论着什么,表情严肃而坚定。
“我说了,这瓶酒已经被打开过了,不能卖给客人。”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嘈杂的音乐。
“你算什么东西?老子有的是钱!”醉汉嚷嚷着,试图推开他。
年轻服务生纹丝不动,只是冷静地说:“这与钱无关,这是原则问题。”
乔煦雅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内心深处某根弦被轻轻拨动。在这个人人都向钱看的地方,居然还有人谈“原则”?
她招手叫来酒保,指着后门方向问道:“那个人是谁?”
酒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叹了口气:“他叫纪泽野,新来的服务生。人不错,就是太较真了,已经因为这种事儿跟客人吵过好几次了。”
“纪泽野...”乔煦雅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个倔强的身影上。
那一刻,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夜晚,这个看似平凡的相遇,将会如何改变他们彼此的命运轨迹。
她只是突然觉得,这个叫纪泽野的年轻人,像极了她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影子——那个曾经相信原则、相信梦想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