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凤仪宫怨，暗布刁难
皇宫深处，凤仪宫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殿内熏着浓郁的龙涎香，却驱不散太后眉宇间的沉郁。
“你说什么？景渊那孩子，竟在贡院外被一个尚书嫡女‘榜下捉婿’，还当场定下了婚约？”太后捏着佛珠的手指猛地收紧，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愠怒。
前来禀报的内侍头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蚋：“回太后娘娘，消息千真万确。京中早已传遍，瑞王殿下化名陆景渊参加科举，高中二甲第三名，被礼部尚书沈敬之的嫡女沈微婉当众选中，两人已交换信物，约定三日后瑞王登门提亲。”
“荒唐！简直是荒唐至极！”太后猛地将手中的佛珠掷在案上，玉珠散落一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起身在殿内踱了几步，华贵的凤袍裙摆扫过金砖地面，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皇室宗亲的婚事，岂能如此儿戏？景渊身为亲王，婚姻大事关乎皇室体面，怎可擅自做主，被一个女子当众‘捉’去？”
一旁侍立的李嬷嬷连忙上前，捡起散落的佛珠，柔声劝慰：“太后娘娘息怒，瑞王殿下许是一时兴起，待他回过神来，定会知晓其中利害。”
“一时兴起？”太后冷笑一声，眼中满是不满，“我看他是被猪油蒙了心！那沈微婉，不过是个礼部尚书的女儿，竟敢做出‘榜下捉婿’这等出格之事，可见其性情张扬，毫无大家闺秀的温婉贤淑，怎配得上瑞王妃的位置？”
太后心中早有属意的人选，乃是自己的娘家侄女，出身勋贵，性情温婉，知书达理，若是能与瑞王联姻，既能巩固外戚势力，又能让瑞王的婚事符合皇室规矩，皆大欢喜。可如今，萧景渊竟擅自择妻，选了个如此“伤风败俗”的女子，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娘娘，那沈微婉敢如此行事，想必是有几分才情与胆识，瑞王殿下许是看中了她这一点。”李嬷嬷小心翼翼地说道。
“才情胆识？”太后嗤之以鼻，“身为女子，最重要的是安分守己、温婉贤淑，而非抛头露面、张扬跋扈。这样的女子嫁入瑞王府，日后怕是会搅得府中鸡犬不宁，甚至影响景渊的前程，有损皇室颜面！”
她停下脚步，目光沉沉地看向李嬷嬷：“这门婚事，哀家绝不同意。”
李嬷嬷心中一动，俯身道：“娘娘，瑞王殿下已然定下婚约，三日后便要登门提亲，沈尚书夫妇也已着手准备，此时强行反对，怕是会伤了殿下与陛下的和气，也会让外人笑话皇室出尔反尔。”
太后自然明白这个道理。萧景渊是皇帝胞弟，深受宠信，若是强行拆散他的婚事，难免会引起兄弟间的嫌隙，反而得不偿失。她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不同意，不代表不能给他们一点教训。”
她看向李嬷嬷，语气带着几分深意：“三日后瑞王登门提亲，按规矩，需请宫中长辈见证。你替哀家走一趟沈府，一来是代表哀家看看情况，二来……也替哀家考考那位沈小姐。”
李嬷嬷立刻领会了太后的意思，躬身应道：“老奴明白。不知娘娘想考沈小姐些什么？”
“考什么？”太后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自然是考她的规矩礼仪、才情品性。身为未来的瑞王妃，不仅要知书达理，更要懂得尊卑有序、安分守己。若是她连基本的礼仪都做不好，或是言语间依旧那般张扬，哀家便有理由让景渊重新考虑这门婚事。”
她顿了顿，补充道：“你且记住，不必手下留情。若是她过不了你这一关，便是没有福气嫁入皇室；若是她侥幸通过，也得让她知晓，皇室不是她想来就能来的，瑞王妃的位置，更不是那么好坐的。”
“老奴遵旨。”李嬷嬷恭敬地应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太后这是要借她的手，给沈微婉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收敛锋芒，也让瑞王明白，皇室的婚事，终究不能由他随心所欲。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重新坐下，拿起案上的茶盏，却没有喝，只是望着窗外的宫墙，语气冰冷：“那沈微婉不是喜欢张扬吗？哀家便让她知道，在皇室面前，她的那些小聪明与张扬性子，根本不值一提。”
她心中早已盘算好，若是李嬷嬷能挑出沈微婉的错处，她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反对这门婚事，即便不能拆散，也要让沈微婉与沈家知道敬畏；若是沈微婉真的通过了考验，那也无妨，日后有的是机会敲打她，让她乖乖遵守皇室规矩，成为一个安分守己的瑞王妃。
凤仪宫的气氛重新变得沉寂，唯有殿外的风声轻轻掠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太后的不满，如同一张无形的网，悄然笼罩在沈微婉与萧景渊的婚约之上。
三日后的提亲大典，注定不会一帆风顺。沈微婉不仅要面对京城百姓的议论，还要应对来自太后的暗中刁难。而这一切，沈府上下尚未知晓，依旧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提亲事宜，期待着这场荣耀的联姻。
京城的夜色渐浓，凤仪宫的灯火却依旧明亮，映照着太后沉郁的面容，也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