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顶的风带着山间的寒意,吹得灵汐单薄的身影微微晃动。她掌心贴着林小满的胸口,淡蓝色的净化光丝刚收回,小满原本平稳的呼吸便又添了几分滞涩,眼睑下的青黑依旧浓重,显然仅靠清除毒素和淤血,根本撑不起她受损的生机本源。
“灵汐,真的要这样吗?”沈砚蹲在一旁,声音里满是焦灼,“透支本源生机不是小事,万一……”
“没有万一。”灵汐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她看着小满苍白如纸的小脸,额角的伤口刚止住血,却依旧能看出撞击的力道,心中的决断愈发清晰,“她是为了救张婆婆才去冒险的,我不能让她用命换回来的勇敢,最后只落得个生死未卜的下场。”
王大夫叹了口气,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灵汐姑娘,本源生机是你的根本,一旦透支,轻则修为倒退、体虚乏力,重则可能影响神魂,甚至……再也无法恢复往日的力量。小满这孩子命苦,可你是青禾村的守护者,更是神凡两界的希望,你不能为了她,赌上所有人的未来啊!”
周围的村民们也纷纷劝道:“灵汐姑娘,算了吧,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小满这孩子福大命大,说不定慢慢就好了!”
灵汐摇了摇头,手腕上的淡金色星辰胎记隐隐发烫,像是在呼应她的心意。她想起初到青禾村时,自己怯懦敏感,是小满第一个笑着递给她野果,拉着她去采野菜;想起自己修炼力量时走火入魔,是小满守在她床边,笨拙地为她擦汗;想起张婆婆总说,小满就像她的亲孙女,而她,又何尝不是把小满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
“我是守护者,守护青禾村的每一个人,就是我的使命。”灵汐缓缓闭上眼睛,周身的蓝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温润的金色光晕,那是她体内最精纯的天眷本源生机,“而且,我相信,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用来独自强大的,而是用来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话音刚落,她掌心的金色光晕猛地暴涨,如同流动的暖阳,缓缓渗入小满的体内。与之前的净化之力不同,这股生机带着神圣而温暖的气息,顺着小满的经脉游走,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受损的生机本源,如同为即将熄灭的火苗添上柴火。
随着本源生机的注入,小满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红润起来,呼吸也变得格外平稳,眉头舒展,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神情。村民们看到这一幕,无不露出惊喜的笑容,眼中却也满是担忧——他们能看到,灵汐的脸色正在快速变得苍白,原本挺拔的身影也开始微微颤抖,周身的金色光晕也越来越淡。
“灵汐,你的脸色好差,快停下来歇歇!”沈砚伸手想去拉她,却被灵汐周身的光晕弹开。
“别碰我,一旦中断,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灵汐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见,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小满的手背上,“小满的本源损伤太重,需要足够的生机才能修复,再给我一点时间……”
她咬紧牙关,强行调动体内剩余的本源生机。可这股力量如同枯竭的泉水,越抽越少,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脑海中阵阵眩晕。但她不敢停下,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只要小满能彻底醒来,一切就都值得。
沈砚看着灵汐摇摇欲坠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却又无可奈何。他只能握紧拳头,死死盯着灵汐和小满,在心中默默祈祷。村民们也都屏住呼吸,眼神中充满了期盼与担忧,崖顶上一片寂静,只有风声和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灵汐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金色光晕也变得黯淡无光。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本源生机已经透支到了极限,再继续下去,可能真的会伤及神魂。可当她看到小满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眼角溢出一滴泪水时,她又咬牙坚持了下去。
“再……再一点点……”她喃喃地念着,掌心的金色光晕最后闪烁了一下,然后彻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