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汐用生机之力暂时稳住张婆婆的体温时,总觉得心头莫名发慌,指尖的蓝光几次不受控地颤抖。她以为是担忧张婆婆的病情,直到沈砚背着行囊准备出发去鹰嘴崖探查,林大叔突然一拍大腿,脸色骤变:“糟了!小满呢?刚才还在屋外围着,怎么这会儿不见了?”
这话像惊雷般炸在众人耳边。灵汐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屋内外挤满了关切张婆婆的村民,却唯独少了那个总爱梳双丫髻、黏在人群边缘的小小身影。“小满!林小满!”她拔高声音呼喊,清脆的女声在村落里回荡,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会不会是回家了?”有村民猜测。林大叔立刻摇头:“不可能!这孩子最疼张婆婆,平日里婆婆稍有不适都寸步不离,怎么会这会儿回家?”他话音刚落,一个和小满要好的小姑娘怯生生地说道:“我刚才好像看到小满往村后小路跑了,手里还背着布包,我喊她她没回头……”
“村后小路?”沈砚心头一沉,瞬间想到了什么,脸色变得煞白,“不好!她肯定是听说要去鹰嘴崖采凝露草,自己偷偷去了!”
这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众人头上,灵汐浑身一僵,指尖的蓝光瞬间黯淡。她太了解小满的性子了,看似娇俏,却比谁都重情义,张婆婆于她而言如同亲奶奶,为了救婆婆,这孩子真的敢冒险去那凶险的鹰嘴崖。“都怪我!”灵汐自责地红了眼眶,“我刚才只顾着争执谁去采药,竟然没注意到她不见了!”
“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村长拄着拐杖快步走来,脸色凝重却不失镇定,“鹰嘴崖地势险要,多耽误一刻小满就多一分危险!所有人都动起来,分头去找!青禾村的汉子们跟我走东边山路,沈砚你带几个人走西边,灵汐姑娘你熟悉草木气息,顺着村后小路追,务必尽快找到小满!”
“好!”众人齐声应道,原本围在张婆婆家的村民们立刻行动起来。男人们抄起柴刀、绳索,女人们则带上水壶、绷带,就连几个半大的孩子也想跟着去,被村长拦下安排在村落周边搜寻,防止小满中途返回。
灵汐没有耽搁,立刻朝着村后小路狂奔而去。她跑得飞快,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手腕上的淡金色星辰胎记隐隐发烫。沿途的草木在她周身轻轻摇曳,仿佛在为她指引方向,可她此刻满心都是焦灼,根本无暇细辨。她一遍遍在心里呼喊着小满的名字,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个小姑娘黏着张婆婆撒娇、笑着递给她野花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喘不过气。
“小满,你千万别出事!姐姐马上就来救你!”灵汐哽咽着,泪水模糊了视线,脚下的石子绊倒了她,膝盖重重磕在地上,渗出血迹也浑然不觉,爬起来继续往前跑。她的生机之力下意识地扩散开来,滋养着沿途的草木,希望能通过与植物的连接,感知到小满的踪迹,可此刻心神大乱,力量涣散,始终无法捕捉到那抹熟悉的小小气息。
另一边,沈砚带着几个青壮年顺着西边山路疾驰。他眉头紧锁,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沿途的痕迹,手掌紧紧攥着腰间的木剑,指节泛白。他比谁都清楚鹰嘴崖的凶险,那地方连成年汉子都不敢轻易靠近,小满一个十岁的小姑娘,独自一人去那里,后果不堪设想。“大家仔细看!有没有看到小脚印、布片或者掉落的东西?”沈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失态。
众人分散开来,仔细搜寻着路边的草丛、石缝。“沈砚哥!这里有块碎布!”一个村民喊道。沈砚立刻跑过去,只见草丛里躺着一小块带着碎花的粗布,正是小满平日里穿的裙子布料。布料边缘还有撕扯的痕迹,上面沾着些许泥土和青苔,显然是在匆忙中挂破的。
“她肯定往鹰嘴崖去了!”沈砚拿着碎布,心沉到了谷底,“加快速度!一定要在她出事前追上她!”
村落里,张婆婆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虚弱地喊着“小满”“我的乖囡囡”,声音微弱却带着无尽的担忧。守在床边的妇女们连忙安抚她,可老人依旧不安地扭动着身体,眼角滑落泪水。
时间一点点流逝,太阳渐渐升到了头顶,又缓缓向西倾斜。搜寻的村民们走遍了后山的条条小路,却始终没有找到林小满的身影。大家聚集在鹰嘴崖脚下,个个面带疲惫与焦虑,脸上满是绝望。“这么久都没找到,会不会是……”有村民不敢说下去,可那未尽的话语却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不会的!小满那么机灵,肯定不会有事的!”灵汐摇着头,语气坚定,可眼眶却红得厉害。她站在鹰嘴崖脚下,望着陡峭湿滑的崖壁,心中的焦灼几乎要将她吞噬。她再次尝试释放生机之力,让力量顺着崖壁蔓延,渗入每一棵草木、每一块岩石,渴望能感知到小满的气息。
沈砚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低沉却带着安抚的力量:“别着急,我们再仔细找找。鹰嘴崖这么大,她可能是被困在某个地方了。我们分几队沿着崖壁往下探,用绳索下去搜寻,一定能找到她。”
灵汐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此刻慌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保持镇定,才能借助草木的力量找到小满。她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与周围草木的连接上,让生机之力如同细密的蛛网,一点点覆盖整个鹰嘴崖区域。
村民们也重新燃起希望,纷纷找来绳索,准备沿着崖壁往下搜寻。男人们轮流上阵,腰间系着绳索,小心翼翼地顺着湿滑的崖壁往下爬,一边爬一边呼喊着小满的名字,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灵汐站在崖边,感受着草木传递回来的信息:崖壁上的青苔湿漉漉的,枯藤被拉扯过,半山腰的几株灌木有被触碰过的痕迹……突然,她的心头猛地一跳,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血迹的气息从悬崖半山腰传来,通过草木的连接,清晰地传入她的感知中。
“是小满!”灵汐猛地睁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狂喜,“我感觉到她了!她在半山腰!被树枝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