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月圆战起
月色破云而出，银辉倾泻而下，却裹着刺骨寒意，将北境防线的雪地映得惨白如纸，连远处石塔的青灰石壁都泛着冷寂光泽。冰封河谷深处的黑气翻涌如墨浪，顺着呼啸的北风卷动，与清冷月光交织成一片诡异的灰蒙光幕，笼罩住整片隘口区域，光幕边缘掠过将士战袍时，竟能听见布料被阴寒之气侵蚀的细微嘶响。空气中的阴寒之气几乎凝成实质，落在将士们的铠甲上，瞬间便结起一层薄薄的白霜，连呼出的气息都化作白雾，刚飘到半空便冻成细碎冰粒，簌簌坠落在雪地上，砸出密密麻麻的小坑。
“殿下，黑气越来越近，墨尘部怕是要到了！”身旁的副将沈峰握紧手中长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手背青筋凸起，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紧绷，长戟尖端在月光下泛着冷冽寒光，微微颤抖。沈峰生得高大魁梧，脸上一道浅疤从眉骨延伸至下颌，是早年与邪修厮杀时留下的印记，此刻那双铜铃般的眼睛里满是警惕，死死盯着河谷入口方向。武庚眸色锐利如出鞘长剑，目光死死锁着冰封河谷的入口，掌心早已将青铜剑剑柄汗湿，冰凉的金属触感却丝毫无法平复心底翻涌的战意，剑身似有灵智，隐隐震颤着，与空气中愈发浓烈的邪力波动遥相呼应，透着几分躁动。他身着银白战甲，战甲上刻着的守护符文被月光映得微微发亮，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虽眼底带着连日操劳的青黑，却难掩周身凌厉气势。乌云仙师立于一侧，拂尘横握在掌心，藏青色道袍被寒风掀起，猎猎作响，袍角绣着的古朴符文在月光下若隐若现，周身清冽的灵力缓缓铺开，如一层无形屏障，将周遭的阴寒之气逼退几分。他头发花白，挽成道髻，插着一支木质发簪，脸上皱纹深刻，却眼神清明，闭目凝神时指尖轻轻掐诀，感知着远处的灵力异动，突然猛地睁眼，沉喝一声：“来了！”
话音未落，河谷入口处便响起一阵刺耳至极的嘶吼，那声音不似人声，反倒像无数冤魂在哀嚎，尖锐又凄厉，听得人心头发麻，几名新兵下意识攥紧了兵器，脸色泛白。黑压压的邪修身影从翻滚的黑气中蜂拥而出，密密麻麻望不到尽头，黑色衣袍在风中翻飞，周身黑气缭绕不散，像裹着一层浓墨，手中兵器泛着诡异的幽绿或暗红光芒，显然淬了邪力，刃口还滴着黑色毒液，落在雪地上便融出一个个小黑洞。他们踩在雪地上的脚步杂乱却迅猛，裹挟着浓郁的凶戾气息扑面而来，所过之处，积雪被黑气侵蚀，化作一滩滩发黑的泥水，散发出刺鼻的腐臭，让人作呕。为首者正是墨尘，他身着绣满血色符文的黑色长袍，符文在黑气映衬下隐隐发光，像流淌的鲜血，周身黑气几乎凝成实体，如浓稠黑雾般遮住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眸，眼尾上挑，满是不加掩饰的阴鸷与杀意，目光扫过隘口防线时，带着睥睨一切的傲慢，让人不寒而栗。他身旁跟着两名邪修副手，左侧是瘦高个的鬼面，脸上戴着一张狰狞鬼面具，只露出一双阴鸷的三角眼，手中握着一柄细长的骨剑；右侧是矮胖的血煞，满脸横肉，袒露的胸膛上刻着蛮族图腾，手中拎着一柄布满血渍的巨斧，两人周身黑气虽不及墨尘浓郁，却也透着骇人的凶气。
“启动法阵！”武庚挥剑直指河谷入口，声音掷地有声，穿透嘈杂的嘶吼与风声，清晰传入每一名将士耳中。话音落下，山壁上镶嵌的灵力晶石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古朴符文顺着山壁纹路飞速狂奔，如活物般交织缠绕，通道上方原本微弱的光罩骤然收紧，化作一道厚实的金色光幕，泛着神圣肃穆的气息，光幕上流转的符文隐隐透出诵经般的微弱声响。冲在最前的几名邪修猝不及防，狠狠撞在光幕上，“嘭”的几声闷响，金色灵力瞬间穿透他们的黑气屏障，将其狠狠弹回数尺。邪修们落地时黑气剧烈涣散，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发出凄厉惨叫，最终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在寒风中，只留下几滩发黑的印记。
“雕虫小技，也敢在本座面前班门弄斧！”墨尘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狰狞冷笑，声音沙哑如磨砂，抬手快速结印，周身黑气骤然暴涨，如潮水般涌向四周，瞬间化作数道粗壮的黑色利爪，带着呼啸风声，狠狠抓向金色光幕。“嘭——”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金光与黑气猛烈碰撞，强大的灵力波动震得周围积雪纷纷扬扬落下，地面微微震颤，隘口两侧的碎石顺着山壁滚落，砸在雪地上发出沉闷声响，几名离得近的将士被震得耳膜发疼，下意识捂住耳朵。金色光幕被黑气利爪击中，微微震颤了几下，表面金光黯淡了些许，却依旧稳稳支撑着，未曾出现裂痕。乌云仙师趁机抬手，从怀中掏出数道黄色净化符纸，指尖催动灵力，符纸瞬间化作金光射出，精准命中那几道黑色利爪，符纸灵力与黑气接触，立刻灼烧得滋滋作响，黑色利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黑气瞬间消散大半，空气中弥漫着焦糊的腥臭味。
“杀！”武庚提剑上前，体内灵力顺着手臂涌入剑身，青铜剑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光芒顺着剑刃流淌，透着能克制邪祟的神圣之力，剑身上刻着的上古纹路在金光映衬下愈发清晰。他朝着冲来的邪修狠狠劈砍而去，金光过处，邪修们身上缭绕的黑气纷纷被灼烧得溃散，根本无法抵挡，惨叫着倒地，鲜血溅在洁白的雪地上，瞬间晕开一片刺目的红，与白雪形成强烈对比，格外惨烈。身后的将士们见状，纷纷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长戟、长刀齐齐出鞘，寒光闪烁间，朝着邪修队伍冲杀而去。沈峰率先冲上前，长戟横扫，将两名邪修的腿骨打断，邪修们惨叫着倒地，他顺势一挑，又将一名邪修挑落马（此处为邪修步行，改为“挑飞”）挑飞，枪尖穿透对方胸膛的瞬间，黑气顺着枪尖汩汩流下，被灵力灼烧得滋滋作响。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邪修的凄厉嘶吼声、兵器入肉的沉闷声响瞬间交织在一起，响彻整个东侧隘口，战火正式燃起，浓烈的血腥味与阴寒的邪煞之气混杂在一起，弥漫在空气中，让人窒息。
墨尘看着麾下邪修接连倒下，眼中杀意更盛，猩红的眼眸里几乎要滴出血来，猛地挥手，沉喝：“长老们，结阵！”四名身着灰色道袍的邪修长老立刻上前，他们头发花白，面色枯槁，道袍上沾满黑色污渍，显然常年修炼邪功，周身黑气飞速流转，相互连接在一起，形成一道黑色光幕，光幕中黑气翻滚，隐约透出无数冤魂虚影，那些虚影张牙舞爪，发出无声嘶吼，透着浓郁的怨念与凶戾，让人看了心神不宁。“不好，是噬魂阵！”乌云仙师脸色骤变，认出这邪阵的来历，急忙掐诀念咒，口中传出低沉的清心咒吟唱声，淡金色的灵力顺着他的指尖流淌而出，顺着金色光幕飞速流转，试图抵御噬魂阵的侵蚀。可这噬魂阵威力极为凶悍，专吞生灵魂魄与灵力，黑色光幕撞在金色法阵上，金色光芒瞬间被黑气吞噬大半，光幕上的金光渐渐暗淡，很快便出现了细密的裂纹，似随时都会碎裂，阵中冤魂虚影的嘶吼声愈发清晰，几名意志薄弱的新兵脸色发白，眼神渐渐变得呆滞。
“林将军，东侧隘口遇袭，墨尘布下噬魂阵，法阵撑不住了，速派援军！”武庚见状，立刻掏出一枚传讯符，注入灵力后掷向空中。传讯符在空中炸开，化作一道金色光点，朝着中枢营帐方向飞去。中枢营帐内，传讯符落在案几上，瞬间亮起，符文闪烁间，武庚带着几分急促的声音清晰传出。林岳刚核查完粮草营传来的平安讯息，案几上还放着粮草清单，闻言立刻起身，眸色凝重如铁，毫不犹豫地沉声道：“点五百将士，随我驰援东侧！”他身着银甲，甲胄上沾着未化的雪粒，眉峰紧蹙，下颌线紧绷，透着沉稳果决的气势，常年征战让他身上带着浓烈的杀伐之气，眼神锐利如鹰，扫过营帐外的将士时，满是威严。
营帐外，甲胄碰撞的清脆声响瞬间响起，五百名将士迅速列队，动作利落，没有丝毫拖沓，手中兵器紧握，眼神坚定。带队的是校尉周昂，他生得浓眉大眼，身材壮实，脸上满是风霜，是林岳麾下的得力干将，此刻高声喊道：“将士们，东侧隘口告急，随将军驰援，死战不退！”“死战不退！”将士们齐声应答，声音洪亮，震得周围积雪微微颤动。他们跟着林岳，朝着东侧隘口的方向飞速狂奔，甲胄与地面碰撞，发出整齐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雪地上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很快又被飘落的碎雪覆盖些许。可刚出中枢营帐不远，西侧方向便突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呐喊声，黑石坡方向烟尘滚滚，雪狼马的嘶鸣声刺破夜空，格外刺耳，那嘶鸣声带着野性的凶悍，让人不寒而栗。一道道黑色骑兵身影如疾风般从黑石坡后冲来，马身覆盖着简易铁甲，泛着冷硬光泽，骑兵们手持弯刀，背上弓箭的箭簇上泛着诡异的绿光，在月光下格外刺眼——蛮族轻骑，终究还是盯上了粮草营，发起了突袭。
“将军，蛮族轻骑突袭粮草营，数量极多，足有一千五百余人，赵烈将军已率部抵抗，情况危急！”一名斥候策马奔来，马刀上沾着血迹，马身也受了伤，鲜血顺着马腿流下，滴在雪地上，他脸色苍白，气息急促，声音带着急切与慌乱，显然是拼尽全力从战场冲出来报信的。林岳脚步猛地一顿，转头看向西侧方向的滚滚烟尘，又抬头望了望东侧隘口方向交织的金光与黑气，眉头紧紧拧成死结，眼中满是焦灼。他抬手按在腰间长刀上，指节泛白，心中飞速盘算：中枢将士本就需居中调度，支援东西两侧，五百人驰援东侧已是极限，此刻西侧粮草营告急，粮草乃军中根本，绝不能有失，一旦粮草被焚，将士们断了补给，军心必乱，防线也会不攻自破；可东侧隘口的法阵也随时可能碎裂，武庚与乌云仙师那边同样凶险，若没有援军，怕是撑不了多久，一旦东侧被破，邪修便可长驱直入，后果不堪设想。一时之间，林岳陷入了两难境地，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落在雪地上，瞬间冻成小冰粒。
“将军，要不分兵？”周昂看出林岳的纠结，上前一步，低声提议，“留两百人驰援东侧，您带三百人去粮草营，虽兵力不足，却也能解燃眉之急。”林岳摇摇头，沉声道：“不行，两百人去东侧，根本抵不住墨尘的邪修大军，只会白白牺牲；三百人去粮草营，面对蛮族精锐轻骑，也难守住。”他目光扫过身后的将士，见众人都望着自己，眼神中满是信任，深吸一口气，咬牙道：“先驰援东侧，武庚殿下那边若撑不住，后果更严重，粮草营那边，只能靠赵烈先撑着，我派一名斥候去传讯，让他务必坚守，我这边解决东侧危机，立刻回援！”说罢，他叫来一名斥候，叮嘱道：“你立刻去粮草营，告知赵烈，我先驰援东侧，很快便带援军回去，让他务必守住粮草营，哪怕战至最后一人，也绝不能让蛮族轻骑得逞！”“是，将军！”斥候应声，立刻策马朝着西侧方向奔去，马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光。
粮草营内，赵烈早已率三百玄甲营将士严阵以待，营寨围栏已加高至丈二，缠着浸过火油的麻绳，麻绳上还挂着尖锐的铁钩，营外三道丈宽丈深的壕沟清晰可见，沟底的铁刺泛着寒光，火油桶整齐摆放着，旁边还放着点火用的火把，几名将士正紧握着火把，眼神警惕地望着黑石坡方向。赵烈身着玄色铠甲，肩头缠着的白色绷带边缘还渗着淡淡的血迹，是之前受伤未愈，此刻他眉头紧蹙，眼神坚定如铁，握着长刀的手微微用力，刀鞘与甲胄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生得身形挺拔，面容冷峻，下颌线清晰，眼神锐利，透着身经百战的沉稳，此刻正低声叮嘱身旁的副将吴勇：“蛮族轻骑速度快，冲击力强，待会儿他们冲过来，先放箭，再点火油，务必迟滞他们的冲锋势头，绝不能让他们靠近营寨。”吴勇点点头，应声：“将军放心，弟兄们都准备好了，定能守住粮草营。”吴勇生得矮壮，却格外灵活，脸上满是憨厚，手中握着一柄朴刀，刀身磨得锃亮，透着冷光。
只是蛮族斥候极为敏锐，营外壕沟的干草伪装早已被识破，雪狼马踏过干草，刚要冲入营寨，便被壕沟内的绊马索缠住马蹄，纷纷倒地，将蛮族轻骑的冲锋势头稍稍迟滞。“放箭！”赵烈挥刀下令，声音洪亮，玄甲营将士们立刻搭箭拉弓，箭矢破空而出，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精准射中倒地的蛮族骑兵。箭矢入肉，鲜血飞溅，倒下的蛮族骑兵发出痛苦嘶吼，却依旧挣扎着想要起身，有的甚至拔出箭矢，朝着营寨方向投掷，眼神中满是疯狂。可蛮族轻骑数量众多，足有一千五百人，后续的骑兵立刻调转方向，朝着壕沟的一处缺口冲来，为首者正是黑煞麾下的猛将兀突。他身材魁梧，身高丈二，膀大腰圆，脸上布满虬髯，根根如钢针，右眼戴着一枚青铜眼罩，眼罩上刻着蛮族特有的图腾，泛着古朴的光泽，手中握着一柄重达百斤的狼牙棒，棒身镶嵌着锋利的铁刺，泛着冷光，周身透着悍不畏死的凶气，奔行时脚下的积雪被踩得飞溅。
“守住缺口，绝不能让他们冲进来！”赵烈提刀上前，玄甲碰撞声中，他迎着兀突的狼牙棒，狠狠劈砍而去。长刀与狼牙棒猛烈交锋，“当”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强大的冲击力震得赵烈手臂发麻，后退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虎口隐隐作痛，长刀险些脱手，手臂上的伤口被牵动，传来一阵刺痛，冷汗顺着额角滑落。而兀突却毫发无损，咧嘴露出狰狞狞笑，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声音粗哑如雷：“小子，就这点能耐，也敢挡本座的路！”说罢，手臂猛地用力，狼牙棒再次挥来，带着呼啸风声，朝着赵烈的头顶砸去，势大力沉。玄甲营将士们见状，立刻围了上来，长刀齐齐劈砍，朝着兀突与冲来的蛮族骑兵砍去，可蛮族骑兵身上的铁甲极为坚固，长刀劈在上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根本无法穿透。反而被蛮族骑兵趁机挥刀反击，弯刀划在玄甲营将士的铠甲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几名将士躲闪不及，铠甲被划破，伤口瞬间流出鲜血，落在雪地上，染红一片。一名年轻将士被弯刀划伤了胳膊，鲜血顺着伤口流下，他却咬着牙，握紧长刀，再次朝着蛮族骑兵冲去，眼神中满是倔强，没有丝毫退缩。
东侧隘口的战况愈发凶险，噬魂阵的黑气持续侵蚀，金色法阵的光幕上裂纹越来越多，金光越来越淡，最终“嘭”的一声，彻底碎裂，化作无数金色光点，消散在空气中。黑气趁机疯狂涌入，几名邪修立刻冲过防线，朝着将士们扑来，他们速度极快，手中兵器泛着幽光，朝着将士们的要害攻去。武庚挥剑斩杀一名冲来的邪修，剑刃穿透对方身体，黑气顺着剑刃流淌，被剑身的金光灼烧得滋滋作响，邪修发出凄厉惨叫，身体渐渐化作黑烟。可他刚解决掉眼前的邪修，身后便有一名邪修趁机偷袭，正是墨尘身旁的鬼面，他身形灵活，悄无声息地绕到武庚身后，手中骨剑裹着黑气，狠狠划向武庚的肩头。武庚反应极快，侧身躲避，却还是被骨剑划伤，黑气瞬间顺着伤口涌入体内，瞬间传来一阵钻心的寒意，气血翻涌，眼前微微发黑，肩头的鲜血顺着伤口流出，落在雪地上，格外刺目。他咬牙忍住疼痛，猛地转身，挥剑反杀，剑身金光将鬼面笼罩，鬼面惨叫一声，身上黑气剧烈涣散，骨剑脱手飞出，身体渐渐消融，最终化作一缕黑烟。肩头的伤口处，黑气被金光灼烧，渐渐消散，却依旧隐隐作痛，寒意顺着血脉蔓延，让武庚的手臂微微发麻，握剑的力道也弱了几分。
“殿下，小心！”乌云仙师察觉到武庚的异样，立刻放弃抵御一名邪修，催动体内灵力，一道淡金色的清心咒落在武庚身上。金色灵力顺着武庚的肩头伤口流淌，缓解着他体内的阴寒之气，武庚的精神稍稍一振，眼前的黑晕也消散了些许。可墨尘早已趁机冲至法阵缺口处，见武庚受伤，眼中闪过一抹阴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抬手一挥，周身黑气化作一道锋利的黑色利爪，朝着武庚的胸口抓来，速度快如闪电，根本让人来不及反应。武庚眸色一凝，强行催动体内灵力，侧身躲避，黑色利爪擦着他的银白战甲划过，留下几道深深的划痕，战甲上的守护符文瞬间亮起，却还是被黑气侵蚀，光芒黯淡了几分，战甲上也沾染上了黑色的邪气，透着诡异的光泽。他趁机挥剑，朝着墨尘的心口狠狠直刺而去，剑刃带着耀眼金光，势如破竹。可墨尘周身的黑气早已凝成实质，形成一道坚固的屏障，剑刃刺入黑气中，便被牢牢挡住，难以寸进，黑气顺着剑刃不断往上蔓延，试图侵蚀武庚的手臂，武庚只觉得手臂越来越冷，仿佛要被冻僵。
“殿下，我来帮你！”沈峰见状，立刻提着长戟冲了过来，朝着墨尘的后背狠狠刺去，长戟带着凌厉的气势，试图分散墨尘的注意力。墨尘冷哼一声，根本不回头，反手一挥，一道黑气朝着沈峰射去，沈峰急忙躲闪，黑气擦着他的肩头飞过，击中身后的一名将士，那名将士惨叫一声，身上瞬间被黑气笼罩，身体渐渐消融，化作黑烟。沈峰脸色一变，刚要再次上前，却被两名邪修缠住，根本无法脱身，只能焦急地朝着武庚的方向望去，眼中满是担忧。
就在这危急关头，东侧远处突然传来整齐而沉稳的甲胄碰撞声，林岳带着五百名将士终于赶到，他们朝着邪修队伍的后方狠狠冲杀而去。周昂率先冲上前，长刀劈砍，将一名邪修的头颅砍下，鲜血溅起数寸，邪修的尸体倒在雪地上，黑气渐渐消散。将士们长刀劈砍，长戟穿刺，邪修们猝不及防，瞬间被斩杀数十人，原本整齐的邪修队伍瞬间大乱，黑气纷纷涣散，惨叫声此起彼伏。墨尘脸色一沉，察觉到身后的威胁，被迫撤回攻向武庚的黑气利爪，转头应对林岳的突袭，眼中满是怒意，却又无可奈何，咬牙道：“林岳，你倒是来得及时！”林岳冷哼一声，挥刀朝着墨尘砍去，声音冰冷：“墨尘，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长刀带着凌厉的寒光，朝着墨尘的脖颈劈去，墨尘急忙抬手抵挡，黑气与长刀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灵力波动震得周围积雪纷飞。
武庚趁机抽回长剑，后退几步，大口喘息着，肩头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却让他的眼神愈发坚定，没有丝毫退缩之意。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握紧手中的青铜剑，剑身再次亮起金光，朝着混乱的邪修队伍，再次冲入战团，高声嘶吼：“杀！死战不退！”
身后的将士们见状，纷纷跟着呐喊，声音震彻云霄，原本有些疲惫的身躯仿佛又充满了力量，朝着邪修们奋勇冲杀。沈峰摆脱了缠住自己的邪修，提着长戟再次冲上前，长戟横扫，将三名邪修扫倒在地，随后一挑，又将一名邪修挑飞，枪尖穿透对方胸膛的瞬间，鲜血顺着枪尖汩汩流下。乌云仙师也趁机催动灵力，手中拂尘一挥，数道金色灵力射出，将几名邪修击飞，口中继续吟唱清心咒，淡金色的灵力笼罩住周围的将士，缓解他们被邪力侵蚀的不适。
月色愈发圆润，如一轮银盘挂在夜空，银辉倾泻而下，却似被空气中的鲜血染红，带着几分诡异的血色。东侧隘口处，金色灵力与黑色邪气相映交织，厮杀声、嘶吼声不绝于耳；西侧粮草营方向，蛮族轻骑的嘶鸣声、兵器的碰撞声同样震耳欲聋，北境防线的每一寸土地，都在经历血与火的残酷淬炼。将士们的嘶吼声、兵器的碰撞声、战马的嘶鸣声、邪修的惨叫声在月圆之夜的寒风中交织在一起，奏响一曲悲壮而激昂的战歌。没有人后退，也没有人畏惧，只因他们的身后，是无数百姓期盼的目光，是需要用生命去守护的家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