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28.1 回声牢最底层
（第一人称日记体，坠狱后即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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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启元十年 中秋子正后 00:11–02:47（人间时刻已失效）
【地点】字狱·回声牢最底层“无音室”
【天气】没有天气，只有心跳在黑暗里回荡，像被墨汁浸透的鼓。
1 坠落终止
光桥“字狱十年”在尽头骤然收拢，像书页被猛地合上。
我们跌在一片纯黑的地面——不冷不热，却软得像尚未凝固的墨。
三色命线自动从腕间抽离，悬于头顶，交织成一盏微弱的心灯，灯焰是心跳的形状。
灯亮处，黑暗退半步；灯暗处，黑暗涌上来舔我们的脚踝。
2 无音室
心灯照出四周轮廓——
正方石室，无门无窗，四壁由“回声”凝成：
墙里浮动着无数张嘴，却没有喉咙；
嘴形在动，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叶知秋抬手，指背刚触及墙面，所有嘴形同时转向他，
无声地喊出一个字——
“归”
那嘴形与我的一模一样，却发不出回响。
3 墨妖心脏
室中央，悬着半枚赤色心脏，
正是归途中所见的“墨妖缺心”。
心尖滴落黑色火珠，落地无声，却化作一只只无头墨雁，
在我们脚边盘旋，翅上刻着缺笔的“同归”二字。
每一次火珠滴落，心灯便暗一分，
像被抽走一滴血。
4 回声审判
黑暗里，忽有钟声自体内响起——
咚——
我心跳一次，墙壁便浮现一行血色小字：
“林贝武，擅书，未竟之卷《上林赋》，缺句一行。”
咚——
叶知秋心跳一次，墙壁亦浮现：
“叶知秋，守墨人，未竟之誓‘愿来世仍守此卷’，缺命半条。”
两行字缓缓下移，汇成一只巨大的嘴形，
无声地对我们说：
“写我，补我，归我。”
5 共写·无声
骨笔悬于心灯下，笔锋自动分开，
一半蘸我的血，一半蘸他的血。
我们共执笔，却在无音室里发不出一点声响。
笔落地面，软墨地面泛起涟漪，
写下第一行：
——“愿以二人之血，补此卷，归此心。”
字迹成形，却发不出回声；
字迹下方，立即浮现缺失的空白：
“缺一行，缺半条，缺一心。”
6 缺心归位
我伸手，握住半枚赤色心脏。
心跳在我掌中狂跳，却发不出声音。
叶知秋覆上我的手，
我们合力把心脏按向地面那行血字。
心脏与字迹贴合的一瞬，
半枚心脏化作赤光，沿字迹游走，
填满所有空白，亦填满“同归”二字的最后一捺。
赤光收拢，凝成一枚赤铜心脏形印章，
章面是完整的“同归”，章底是跳动的脉搏。
7 回声初响
心脏印章落成，
无音室四壁的嘴形同时闭合，
随后，缓缓张开，
发出十年来的第一声回响——
“咚——”
那是我们两人重叠的心跳，
被黑暗放大、延长，
像最终审判的鼓点，
也像归途的号角。
8 【日记补记】
回声牢最底层，没有光，却有心跳作灯。
我把印章贴近胸口，
听见同归的脉搏在黑暗里生根。
愿下一道门开启时，
我们仍能并肩，
以心跳作答。
【本小节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