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不放。”
我凝视着莲心，脸上刻意堆起几分诚恳：“我倒是真想知道，人肉究竟是何滋味，值得你这般一次次铤而走险去品尝。”
林公子似是终于察觉周遭异状，越发紧张，伸臂将莲心死死护在身后，眼神警惕如鹰：“你……你是什么人？莫非是妖邪？”
可他护着又如何？如今的我，早已不是当年山村中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
我缓缓迈步向前：“妖怪亦分善恶，可人心若毒起来，反倒连牲畜都不如。林公子既这般疼惜莲心姑娘，不如我将她的心剖出来，让你瞧瞧？”
“看看那里面，是否真如她所言，满是对你的爱慕，愿为你豁出性命。”
做恶人、说狠话的滋味，竟这般畅快。
望着莲心脸上交织的绝望与慌乱，我心底竟涌起一股隐秘的快意。
当年被她害死的那些孩童，是否也曾这般无助绝望？
我每前进一步，林公子便护着莲心踉跄后退一步。她已然无路可退，只能狼狈缩在他身后，脸色惨白如纸。
“够了！”林公子骤然爆发，“你们这般步步紧逼、言语羞辱，不过是女子的嫉妒心肠作祟！纵然公子貌比潘安宋玉，莲心爱慕他又有何错？何苦这般尖酸刻薄，不肯给她一条生路！”
我骤然想起周公子的惨状——魂魄流离失所，若非偶遇红影，恐怕早已魂飞魄散。
那可是将她视作副小姐般疼爱的周家，是与她朝夕相伴长大的周公子啊。
我反倒生出几分好奇：“林公子，你与莲心相识不过数日，何以这般笃定她无辜柔弱？”
林公子黝黑的面庞瞬间涨红，张了张嘴似要辩解，可沉吟片刻，竟只是匆匆回头瞥了眼身后的莲心。
“她这般柔弱无依，又沦落风尘。但凡有半点能耐，又何苦……”
“至于你说的吃人肉，”他神色肃穆地盯着我，“此等无稽之谈，休要再提！”
“姑娘，我知你身怀异术，可这般本事，不该用来欺凌一介弱女子。”
果然如绿容所言，这般不分青红皂白的善良，比恶人更令人憎恶。
我怜悯地看了他一眼，懒得再多费口舌，径直伸出手去。
无形之中，一股磅礴吸力猛然席卷而出。莲心惊呼一声，身不由己地朝我跌撞而来。
“莲心！”
林公子急忙伸手去拽她衣袖，然而下一刻，一枚尖利的铜簪已狠狠刺入他的脖颈。
簪尖穿透皮肉，鲜红的血液瞬间汩汩渗出。
莲心一手死死搂住他的腰，另一只手紧握铜簪，稳如磐石。
“姑娘，”她抬眼望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你本事滔天，我逃不掉。只是临死前能有这般深情公子陪葬，倒也瞑目了。”
“就看姑娘你，有没有本事从地府将人抢回来了。”
我却忍不住笑出了声。
昨夜百鬼夜行，莲心未能亲眼见识，当真是天大的遗憾。
我转眸看向林公子，语气平淡：“林公子，这位你口中柔弱的莲心姑娘，如今想要你的命，你给还是不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