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落地的震动把顾笙晃醒。她迷迷糊糊地抓起随身行李，跟着人流往外走。
“到了到了！”黑天使兴奋地拍打着翅膀，“终于回到温暖的家乡了！”
白天使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总算结束了这趟奔波…”
出关时，看到高雄限定的凤梨酥——
“哇！这个包装好漂亮！”黑天使立刻扑到橱窗前，“爱河夜景和打狗英国领事馆的图案，配色也太清新了吧！”
白天使赶紧拉住她：“等等！行李箱已经塞不下了，你忘了在港澳买了多少吗？”
顾笙纠结了两秒，还是只拍了张照。
“下次再来买啦！”黑天使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
取行李时，看到那个胖了一圈的箱子——
“幸好提前加固了拉链！”黑天使得意地拍拍箱子。
白天使看着缠满保鲜膜的行李箱，无奈摇头：“这包装…确实很显眼。”
走到接机大厅，一眼就看到妈妈和她手里的盐水鸡——
“是妈妈！还有盐水鸡！”黑天使激动得在空中转圈，“我就知道妈妈最懂我！”
白天使也忍不住微笑：“还是妈妈想得周到。”
“妈，回来了！”顾笙三步并作两步挤过去。
妈妈上下打量她，嘴上说着“乐不思蜀”，手却伸过来要帮忙拿行李。
“不用不用！”黑天使赶紧护住箱子，“里面都是给妈妈带的礼物！”
白天使小声补充：“而且确实很重…”
接过还带着凉意的盐水鸡和冬瓜茶——
“呜呜呜太感动了！”黑天使抱着盐水鸡不撒手，“还是妈妈记得我最爱的配料！”
白天使看着冒着香气的盐水鸡，也忍不住点头：“这味道…确实让人想念。”
挽住妈妈的手臂撒娇——
“累死我了…”黑天使瘫在顾笙肩膀上，“这两条腿真的要废了…”
白天使虽然也累，但还是努力保持形象：“注意点，公共场合呢…”
车上，顾笙叽里呱啦地讲着旅途见闻——
“香港打车超贵的！”黑天使夸张地比划着，“起步价能买三碗卤肉饭！”
白天使冷静补充：“所以我们后来都坐地铁，其实也很方便。”
“迪士尼排队排到睡着…”黑天使委屈巴巴地说。
“但是玩得很开心。”白天使微笑着补充。
说到差点被的士司机绕路——
“还好我机灵！”黑天使得意地翘起下巴，“开着导航盯着他！”
白天使赞许地点头：“这次确实做得对。”
回到家，打开行李箱展示礼物——
“快看快看！”黑天使兴奋地介绍着，“老婆饼、肉切酥、护手霜…”
白天使细心地说明每个礼物的特点：“这个护手霜是无酒精的，适合妈妈用。”
妈妈拿起护手霜闻了闻，嘴上说着“乱花钱”，却仔细收好冰箱贴——
“妈妈明明就很喜欢！”黑天使开心地手舞足蹈。
白天使看着妈妈叠帆布包的动作，会心一笑。
瘫在沙发上发出满足的喟叹——
“啊——还是家里最舒服！”黑天使在沙发上打滚。
白天使也放松下来：“确实…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发朋友圈时——
“这张！这张最真实！”黑天使指着摊在沙发上的照片。
白天使细心检查：“配文要记得感谢妈妈。”
妈妈问下次还去不去这么远——
“暂时不去啦！”黑天使趴在沙发上装死，“先让我歇几天…”
白天使轻声说：“不过路环岛和黑沙海滩确实值得一去…”
听到妈妈要热菜，两个小家伙同时跳起来——
“不用热菜啦！”黑天使抱着盐水鸡不撒手，“这个就够了！”
白天使也点头：“妈妈也休息吧，今天辛苦你了。”
顾笙在沙发上瘫了还没十分钟，老妈的声音就从厨房飘了过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躺尸啊？起来帮忙剥蒜头！晚上煮盐巴虾。”
“盐巴虾！”黑天使一个鲤鱼打挺从沙发上蹦起来，眼睛闪闪发亮，“是妈妈的拿手菜！”
白天使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确实…很久没吃了。”
顾笙瞬间把疲惫抛到脑后，屁颠屁颠钻进厨房。只见老妈正系着那条印着"XX酱油"字样的围裙，从冰箱取出活冻白虾。
“哇！这虾好肥！”黑天使凑近盯着虾膏。
白天使注意到妈妈熟练的动作：“看妈妈处理虾的手法多利落。”
老妈一边剪虾须挑虾线，一边指挥：“蒜头在橱柜第一层，用陶蒜钵剥。”
“知道啦！”黑天使抢着答应，乖乖去找蒜钵。
顾笙拿起外婆传下来的陶蒜钵，慢慢剥着蒜。厨房里，铁锅烧热，老妈倒入粗海盐，加入姜片和陈皮碎翻炒。
“沙沙沙…”盐粒在锅中轻响，香气渐渐弥漫。
“好香啊！”黑天使陶醉地深吸一口气，“这才是真正的味道！”
白天使点头赞同：“比那些花哨的调味纯粹多了。”
顾笙忍不住拍马屁：“妈，你这手法太讲究了！”
说着掏出香港电车钥匙扣：“给你带的礼物，挂在买菜包上正好！”
老妈瞥了一眼，嘴角微扬：“花钱买这些，不如多买两斤虾。”
“可是很精致啊…”黑天使小声嘀咕。
白天使无奈摇头：“妈妈说得也有道理。”
“滋滋——噼啪！”虾入锅的瞬间，香气迸发。
“太香了！”黑天使激动地手舞足蹈，“比澳门那道创新菜香多了！”
白天使也忍不住凑近：“确实…这香气很纯粹。”
老妈一边翻炒一边传授心得：“盐焗不是盐腌，火要小、速度要快…”
“记住了记住了！”黑天使认真点头。
白天使默默记下要点：“原来如此…”
突然，老妈问起在香港买的花露水。
“在行李箱里！”顾笙一拍脑门，“百年老牌，驱蚊好用！”
“我还买了利工民针织衫…”黑天使如数家珍。
白天使提醒：“先专心帮妈妈做饭。”
虾出锅了，顾笙忍着手指的热度端上桌。
“好烫好烫！”黑天使对着手指直吹气。
白天使小心地垫好吸油纸：“别把桌子弄脏了。”
顾笙迫不及待捏起一只虾，虾壳脆，虾肉弹牙。
“太好吃了！”黑天使幸福地眯起眼睛，“比避风塘炒虾还鲜！”
白天使细细品味：“确实更突出本味…”
老妈端着饭走出来，看着她的吃相直摇头。
“慢点吃，”一边说一边往她碗里剥虾仁，“没人跟你抢。”
“妈妈最好了！”黑天使感动得眼泪汪汪。
白天使轻声说：“妈妈总是这样，嘴上严厉，心里温柔。”
顾笙扒拉着碗里的虾仁，心里暖洋洋的。
“这小玩意儿确实精致。”老妈摆弄着电车钥匙扣。
“看吧！妈妈喜欢！”黑天使得意地晃着脑袋。
白天使微笑：“毕竟是女儿的心意。”
说到在香港买枇杷膏，遇到假货的经历——
“我一眼就看穿他了！”黑天使叉着腰，一脸骄傲。
白天使无奈：“这种时候倒是很机灵…”
“快吃饭，”老妈夹了只虾到她碗里，“凉了就不好吃了。”
“知道啦！”顾笙甜甜应着，又捏起一只虾。
窗外天色毫无预兆地暗了下来，像被人突然拉上了墨色幕布。“刚才还晴空万里的，怎么说变天就变天……”顾笙喃喃自语，手里还捏着没吃完的芝麻卷。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砸在遮雨棚上，转眼间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完了完了！”顾笙猛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被子还在外面！”
就在这时，厨房里传来老妈穿透力极强的呐喊：“顾——笙——！落大雨了！收——被——啊——！”
这声狮吼功吓得她手里的芝麻卷都掉了。“来了来了！”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捡起芝麻卷，一边光着脚往阳台冲，“死了死了，这下要被骂惨了……”
阳台已经被雨水打湿了大半，那床冬被可怜巴巴地挂在晾衣架上，外侧一半都湿透了。“天啊，这么湿！”她赶紧去摇晾衣架的手摇柄，可越急越乱，“这破手柄，平时不是挺好用的吗？”
“快点啊！磨磨蹭蹭的，等着被子泡成水袋吗？”老妈已经冲了过来，一把夺过手柄猛摇。“跟你说过晒被子要翻面，要及时收，你全当耳边风！”
黑天使在她耳边哀嚎：“完蛋了，妈妈真的生气了！”
母女俩七手八脚地扯被子，湿被子重得惊人。“这被子怎么这么沉……”顾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手指都勒出了红印。“我在香港还特意买了除湿袋，本来想给被子防潮的，这下可好……”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老妈一边拖被子一边瞪她，“买那玩意儿不如记着收被子！”
两人合力把湿被子拖进客厅，在地板上留下一长条水迹。顾笙看着自己滴水的袖子，欲哭无泪：“早知道就不在沙发上多待那十分钟了……”
老妈看着地板上的水迹，气不打一处来：“早上特意跟你说天气预报不准，让你盯着点，你倒好，吃完就瘫着！这被子是去年刚弹的新棉絮，泡成这样，今晚你盖什么？”
顾笙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心里哀嚎：这下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瞥见老妈湿透的袖口，赶紧说：“妈，我还买了香港的保心安油，等下洗完澡我给你抹点，别感冒了。”
“还知道关心我？”老妈语气稍缓，却依旧板着脸，“愣着干什么？去储物间找几个大塑料袋，把被子裹起来放浴缸！还有你掉在沙发上的芝麻卷，赶紧收拾了！”
“这就去这就去！”顾笙如蒙大赦，赶紧跑去翻塑料袋，“还好从澳门带了零食回来，不然这会儿肯定要被骂得更惨……”
找出塑料袋，母女俩一起把湿被子层层裹好，吭哧吭哧挪到卫生间浴缸里。老妈还在念叨：“明天雨停了赶紧拿去洗，棉絮泡久了会结块。”
忙完这一切，两人都喘着气，身上的衣服湿冷地贴在身上。顾笙看着老妈阴沉的脸，小心翼翼地说：“妈……要不我先去洗热水澡？我带了香港的沐浴露，生姜味的，驱寒……”
老妈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快点洗，洗完把阳台的水拖干净！你就是不省心，非得让人盯着才肯做事。”走到房门口，她又回头补充，“洗完澡来我房间拿旧被子，我那床薄被还干净，今晚你先凑合盖。”
“知道啦！”顾笙吐了吐舌头，心里暖暖的，赶紧溜回房间拿干净衣服。
抱着衣服走向卫生间，听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她忍不住笑了。“这就是回家啊……”她自言自语，摸了摸口袋里从香港带的薄荷糖，“回家的第一天就这么'精彩'，不知道明天晒被子的时候，老妈会不会又念叨我。”
黑天使在她肩头小声嘀咕：“虽然挨了骂，但是妈妈还是心疼我们的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