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24.1 一叶归路
（第一人称日记体，紧接 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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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叶历·霜序既望日 卯末辰初
【地点】“渊底灯”光径尽头·朱漆小门
【天气】灯焰在头顶摇曳，像一条被拉长的日出，颜色由青白渐转金红。
1 命线作梯
光径细若琴弦，却承得住两人重量。
我腕间的三色命线自行抽离，青、银、黑三色交缠，化作一条柔韧的软梯。
梯级每踏一步，便在脚下生出一枚银杏叶形的火纹，托着我们缓缓上升。
叶知秋掌心覆在我手背上，指尖冰凉，却不再颤抖——
黑心脏的裂痕被灯火灼平，只剩一道淡金色的火印。
2 朱门轻叩
升至光径尽头，朱漆小门仅尺许高，门环是一截断笔，笔锋仍带湿墨。
我抬手，笔环在掌心留下一点墨痕，像一粒痣。
门吱呀自开，扑面而来的，是久违的一叶村夜风——
墨香、银杏、微凉的河水味。
3 村口·骨笛
门外并非村中，而是村口的墨河石桥。
桥上，长老们持骨笛而立，笛口未吹，笛身却已泛起裂纹。
叶村长抬眼，目光掠过我们相握的手，落在命线软梯上：
“灯已续，卷未封；
归路已开，劫数未满。”
他递上一卷空白竹简：
“子时前，赋卷需完。
否则，墨渊反噬，全村沉字狱。”
4 墨河倒流
我低头，墨河竟在倒流——
河水由东向西，水色由黑转清，河面漂满碎裂的字灯。
每盏灯上都写着同一句话：
“秋字未封口，一叶难归根。”
叶知秋俯身捞一盏灯，灯面映出他少年时的脸：
十四岁，血溅朱雀街，仍死死抱着《上林赋》残卷。
灯在掌心熄灭，只余一句回音：
“写完我。”
5 银杏祖树
我们奔向祖树。
树身龟裂，裂缝里渗出淡金色的树汁，像泪。
树干上，一张巨大的宣纸随风鼓动，纸面正是《上林赋》真迹——
却缺最后一行：
“愿与君相知，长毋相忘。”
宣纸四角被铁钉钉在树皮，钉眼处滴着血。
我伸手，指腹刚触及纸面，整棵树便发出低低的嗡鸣，像心脏复苏。
6 共写终句
叶知秋把骨笔递进我掌心，自己握住我的手。
我们共执一笔，蘸取树汁与掌心血，落在纸上。
一笔一画，字句成形：
“愿与君相知，长毋相忘。”
写到末尾，树身裂缝骤然合拢，铁钉自行弹出，发出清脆的“叮”。
宣纸从树上脱落，在空中卷成一卷，落入我臂弯。
7 灯火归位
几乎同时，倒流墨河静止，碎裂字灯一盏盏重新亮起，漂回远处。
祖树顶端，一轮新的月亮升起——
银白，圆满，像被补全的“秋”字。
叶知秋胸口那道淡金色火印，与月色相映，发出柔和的光。
8 【日记补记】
我抬头，看见村口石匾上原本模糊的“一叶”二字，此刻清晰如新刻。
叶知秋轻声道：
“赋卷已完，归路已现。
接下来，只剩一件事——”
他牵着我，走向祖树后的微光：
“一起回家。”
【本小节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