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那场关于痛苦与救赎的倾诉,像一场灵魂的洗礼,彻底冲刷掉了林晚心中最后一点猜疑和隔阂。顾默不再是那个笼罩在神秘与恐惧中的“读心怪物”,而是一个背负着沉重过往、用沉默外壳保护着自己和所爱之人的、伤痕累累却无比坚韧的男人。
(林晚内心OS:原来…他承受了那么多。为了妹妹,牺牲了自己…这五年,他该有多孤独…)
理解带来接纳,接纳滋生怜惜,怜惜之中,那悄然滋生的、被压抑许久的情感,如同破土的春笋,再也无法遏制。她看着他笨拙却努力的手语,看着他眼中逐渐褪去冰封、流露出的小心翼翼的暖意,看着他为了回应她而做的一切改变…心口的位置,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酸酸涨涨又无比温暖的情绪填满。
别墅里的空气彻底变了。沉默依旧存在,却不再冰冷疏离,反而流淌着一种无言的默契和暖流。林晚不再抗拒心声被“听”,甚至会在心里直接对他“说话”;顾默则像一个终于被赦免的囚徒,贪婪又珍惜地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理解和靠近,用手语和行动回应得更加积极。
日子在无声的温暖中流淌。转眼,到了顾默的生日。
没有盛大的派对,没有喧嚣的宾客。陈伯和佣人们识趣地早早退下,将空间留给两人。餐厅里只亮着几盏暖黄的壁灯,长桌上摆放着精致的晚餐和一个小小的、插着一支蜡烛的蛋糕。气氛温馨而宁静。
林晚坐在顾默对面。烛光跳跃,映照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少了几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分柔和的暖意。他看着那个小小的蛋糕,眼神有些怔忡,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安静地过生日了。
(林晚内心OS:生日快乐,顾默。虽然…我不能亲口对你说。)
顾默抬起头,看向她。烛光在他深邃的眸子里跳跃,清晰地映出她的身影。他微微牵动了一下嘴角,那是一个极其细微、却无比真实的、带着温度的弧度。他抬起手,生涩却认真地比划:“谢谢。”(双手合十,微微低头)
林晚的心像是被那抹微不可察的笑意轻轻撞了一下,瞬间柔软得一塌糊涂。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像汹涌的潮水,冲垮了所有的矜持和顾虑。
她深吸一口气,放下手中的叉子。目光不再躲闪,而是直直地、勇敢地迎上顾默带着询问的眼眸。心跳如擂鼓,脸颊微微发烫,但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她缓缓抬起双手,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这一次,她没有看向任何教材,每一个动作都源自内心最深处的情感驱动。
她先是指向顾默。(你)
然后,右手轻轻握拳,拇指竖起,贴在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我)
接着,双手的拇指和食指相对,弯曲,在心口前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小小的“心”形。(爱)
最后,她再次指向顾默。(你)
动作很慢,带着初学者的生涩,甚至那个“心”形比划得有些变形。但她的眼神却无比专注,无比认真,清澈的眸子里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真挚情感。
“顾默…我…爱…你。”
没有声音,只有烛光下清晰的手势和那双盛满了星辰般光芒的眼睛。
时间,在那一刻仿佛彻底静止了。
顾默整个人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他猛地僵在原地,瞳孔瞬间放大,里面清晰地倒映着林晚比划手势的身影和她眼中毫无保留的爱意!
手中的叉子“哐当”一声掉落在盘子里,发出清脆的声响,但他浑然不觉。
巨大的、难以置信的狂喜如同汹涌的海啸,瞬间席卷了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那感觉太过强烈,太过震撼,以至于他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似乎都失灵了,只剩下眼前那个用手语笨拙又勇敢地向他告白的女人!
(林晚内心OS:顾默,你听见了吗?我的心在说,我爱你。不是因为契约,不是因为感激,只是因为…你是你。)
她心底汹涌澎湃的爱意,毫无保留地、同步地传递了过去!如同最热烈的宣言,撞击在顾默早已被狂喜淹没的心上!
“轰——!”
理智的堤坝彻底崩塌!
顾默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倒了身后的椅子!他一步跨过长桌的距离,在烛光摇曳的光影中,带着一种近乎失控的力度和急迫,伸出双臂,将还保持着比划手势姿势的林晚,狠狠地、紧紧地拥进了怀里!
“唔!” 林晚猝不及防,撞进他坚实滚烫的胸膛,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那拥抱的力道如此之大,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却又带着一种失而复得的、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的珍视和狂喜!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里传来的、如同擂鼓般疯狂而剧烈的心跳!砰!砰!砰!每一次跳动都带着灼热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重重地撞击着她的心口!那心跳声是如此有力,如此清晰,仿佛是他沉默世界里最震耳欲聋的呐喊!
顾默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他宽阔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呜咽般的喘息。
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他松开一只手,却依旧紧紧圈着她的腰,不容她逃离半分。他抓起林晚的一只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她的掌心,用力地、紧紧地按在了自己依旧狂跳不止的左胸心脏之上!
砰!砰!砰!
那强劲有力的心跳,如同最原始、最炽热的鼓点,在她掌心下疯狂地搏动!每一次跳动都在诉说着同一个信息!
他低下头,深邃的眼眸如同燃烧的星辰,牢牢锁住林晚因震惊和羞涩而迷蒙的眼睛。他的嘴唇无声地、却无比清晰地开合着,对着她,一遍又一遍,用尽全身的力气,做着同一个口型:
“爱…你…”
没有声音,只有那紧贴掌心的、震耳欲聋的心跳,和那双灼热眼眸中无声却胜过千言万语的告白。
林晚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不是悲伤,而是巨大的、几乎要将她淹没的幸福和感动!她反手紧紧回抱住他,将脸埋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听着那为她而疯狂的心跳,感受着他无声却无比炽热的爱意。
烛光摇曳,将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投在墙壁上,融为一体。
蛋糕上的蜡烛安静地燃烧着,烛泪缓缓滴落。
在这个无声的世界里,最动听的情话,是掌心下那为她失控的心跳。最深刻的告白,是那双盛满了星辰的眼眸里,无声的口型。
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爱,早已超越了声音的界限,在他们紧贴的心跳和交融的呼吸里,找到了最完美的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