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20.1 秋之扉
（第一人称日记体，紧接 1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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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叶历·霜序月既望日 酉末至戌初
【地点】“秋”洲最深处·一页铜门
【天气】无风，无光，唯心跳声在黑暗里回响，像滴在铜皮上的墨。
1 心跳点灯
黑暗里，只有我和叶知秋的心跳叠成一盏灯。
咚——
每一次搏动，便有一粒血珠从胸口渗出，浮在半空，像赤色的萤火。
萤火聚拢，照出一扇铜门。
门高约三丈，通体锈绿，却隐约可见细密的小字：
——《上林赋》残卷全文，唯独“秋”字处留一个黑洞，边缘焦黑，像被火灼过。
2 铜门之锁
门锁是一枚倒置的铜雁。
雁喙衔着半片玉玦——
正是我在月洲得到、在云梯断裂时按进叶知秋胸口的那枚。
此刻，玉玦与铜雁喙严丝合缝，却缺最后一线血痕。
叶知秋抬手，指腹在雁颈轻轻一划。
血珠沿铜纹游走，像墨入纸，瞬间填满最后一丝缝隙。
咔哒。
锁开，铜门向内缓缓裂开一道缝。
门缝里涌出极浓的墨香，带着银杏腐烂后的甜腥。
3 门后之景
门内没有天地，只有一页悬浮的纸。
纸大如帆，白得刺眼。
纸中央，一个巨大的“秋”字正被无形的火焰吞噬：
左禾焦黑，右火赤红，火焰却无声。
火焰每舔一寸，纸的边缘便剥落一片灰烬，飘向我们，落进瞳孔，像雪。
4 补字之试
纸旁悬着一支笔，笔杆是一截白骨，笔锋是未熄的火。
笔旁一行血色小字：
——“以二人之血，补一人之缺。”
我伸手，却被烫得缩回。
叶知秋却握住笔杆，火焰立刻爬上他的腕，烧出焦糊味。
“我来。”
他把笔递给我，自己单膝跪向那页纸，左掌覆在“秋”字缺口。
火焰舔上他掌心，发出轻微“噼啪”。
我听见他咬牙的声音，像刀背敲在冰上。
5 共写
我握紧骨笔，蘸取他掌心血墨。
笔尖落纸的一瞬，火焰骤然静止。
我写下第一笔：
——“禾”旁的横，像给焦土划出一条地平线。
血墨渗入纸纹，火焰退一寸。
第二笔，叶知秋低声念：
“愿与君相知，长毋相忘。”
我跟着写下竖、撇、捺——
每一笔，都听见他心跳漏半拍。
写到最后一捺时，火焰已缩至豆大。
6 字成·门合
“秋”字完整的一刻，整页纸忽然对折，像被无形的手阖上一本书。
对折的纸缝里，溢出大量光屑。
光屑落在我们身上，化为一片片银杏叶，叶脉里闪着金色小字：
——“一叶知秋”。
铜门在背后轰然闭合。
我回头，只见门上黑洞已被补平，锈绿铜皮焕然一新。
门额浮现四个小篆：
——“上林终卷”。
7 【日记补记】
叶知秋掌心多了一道焦黑“秋”字，与我腕内命纹的淡青“云”字互为呼应。
我们两人之间，第一次出现一条完整的命线：
青、红、黑三色缠绕，像一根随时会断的弦，又像一条无论多远都不会走散的绳。
黑暗散去，前方出现一条向下的石阶。
石阶尽头，隐约有钟声。
那是返回一叶村的“归途”，也是通往最终墨劫的“去路”。
【本小节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