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裹紧了那件打满补丁的粗布,腰间别着磨得发亮的砍柴刀,背上的箩筐随着脚步轻轻晃动。
积雪没到小腿肚,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脚下的枯枝败叶被压得“咯吱”作响,在寂静的山林里传出老远。
张凡眼神锐利如鹰,在茫茫雪地里仔细搜寻——这场大雪虽封了山,却也藏着救命的草药。
“好想吃一顿药膳啊!”张凡自语继续往前走。
在一处背风的山坳,积雪稍薄些,几株枯黄的茎叶顽强地从雪层下探出来。
“至少五年!”张凡眼睛一亮,蹲下身拨开积雪,露出底下肉质肥厚的根茎,正是黄芩,表皮黄褐色,纹理清晰如刻。
用随身携带的小锄子小心挖起,抖掉泥土,塞进箩筐。
不远处的灌木丛下,又有几丛叶片呈羽状分裂的植物,挖开积雪,粗壮的主根带着泥土的湿气,是耐旱耐寒的当归,“三年可以啊”断面黄白色,隐约透着药香。
沿着结冰的溪谷往上走,一块岩石的背阴处,丛生的川芎藏在雪窝里,根茎呈不规则的结节状拳形团块,颜色褐黄。
“不错二年!”顺着根茎的长势慢慢刨挖,生怕碰坏了须根。
翻过一道山梁,向阳的坡地上,几株板蓝根的茎秆虽已枯萎,根部却依旧饱满,刨开冻土,将带着泥土的板蓝根连根拔起。
“三年板蓝根!”张凡开心的收了。
在一片松林间,找到了叶片细长、丛生的麦冬,肉质块根呈纺锤形,白润多汁,挖出来时还带着泥土的暖意。
“怎么没看见野兔呢?”张凡自语往前走。
下班爷箩筐渐渐满,张凡正准备返程,忽然听到不远处的雪林里传来“哼哧”的粗重喘息。
“野猪?”张凡握紧砍柴刀,悄无声息地摸过去。
拨开密集的雪枝,只见一头足有二百斤重的野猪正趴在雪地里,拱食着埋在雪下的植物根茎。
这野猪毛色黝黑,鬃毛粗硬如钢针,獠牙外露寸许,体型壮硕如小牛,此刻正低着头,毫无防备。
“正好给刘村的添点荤腥。”张凡借着风势猛地扑上去,砍柴刀精准地劈在野猪脖颈处。
野猪吃痛,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猛地跳起,雪沫子四溅。
张凡死死按住刀柄,任由野猪疯狂挣扎,直到它力气耗尽,轰然倒地,积雪被砸出一个大坑。
“会吃红烧肉”张凡用藤蔓将野猪四肢捆牢,又把箩筐背好,俯身扛起野猪,一步步朝着山下的刘家沟走去。
东方已泛起鱼肚白
“别撞上李员外家丁了。”张凡低声自语下山。忽闻林间传来脚步声。
“想什么来什么”张凡迅速隐在一棵老松后,只见三名身着锦缎袄子的家丁正手持钢刀巡逻,腰间挂着“李”字令牌。
“这鬼天气还要巡山,李员外说了,谁敢来打猎?打断腿扔下山去!”一名家丁搓着冻红的手,骂骂咧咧地说。
“前几天就抓了个老头,还不是照样打个半死?这青云岭的一草一木,都是员外爷的!”另一名身材粗壮的家丁附和。
“不过是三个炼体期,连后天都算不上。”张凡松了口气,正想绕开,却听家丁突然低喝:“有血腥气!”
“谁在那里?”三人立刻警觉,循着气味追了过来。
张凡刚想击杀三人,突然感觉死亡的危机,放下野猪被这箩筐转身就往山上跑。
“有人,追!”一名家丁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张凡余光瞥见侧边有条陡峭的山涧,想也没想便纵身跃下——涧底积着厚厚的松针,虽卸去了大半冲击力,脚踝却还是传来一阵剧痛。
“跑了?这小子胆子不小!”一名家丁们追到涧边,探头张望片刻,见下方雾气浓重,不敢贸然跳下,骂了几句便悻悻离去。
张凡缓了口气,运转一丝灵气,脚踝的肿胀渐渐消退。
“刚刚死亡危机难道有先天?”张凡自语,人借着晨光清点箩筐:黄芪、当归、紫苏等药材都在,唯独少了治疗咳血所需的仙鹤草。
不敢耽搁,翻过大山绕开家丁,来到另一座山峰。这里树木茂密,雪也薄了些,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终于,在一处流淌着山泉的崖壁下,他找到了成片的仙鹤草,叶片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可以啊五年!”正当他弯腰采摘时,背后忽袭来一股劲风。
张凡侧身避开,只见一名身着灰袍的老者手持长剑,“竟敢擅闯李府地界,偷采药材?”眼神冰冷地盯着张凡。
“老丈误会,我是郎中山下村民染上疫病,急需这些草药救命,并非有意冒犯。”张凡心中暗道不好,拱手。
“疫病?与我何干?”老者冷哼一声,长剑再次刺来,“李员外有令,凡私闯山林者,格杀勿论!”
张凡举刀迎战,砍柴刀与长剑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虽然不是老者对手,却凭借敏锐直觉辗转腾挪,勉强避开要害。几个回合下来,灵气几乎耗尽,渐渐不支。
“束手就擒,还能留你全尸!”老者攻势渐猛,长剑直指张凡心口。
待剑尖刺来的刹那,张凡猛地侧身,右手弹出一颗凝聚了灵气的石子,“嗖”地击中老者小腿外侧的足三里穴。
老者腿突然一麻重心不稳,踉跄着摔倒在地。
“暗器高手?”他又惊又怒,挣扎着想起身,却见张凡早已背起箩筐,钻进了密林。等他爬起来时,张凡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风雪中。
“可恶!竟被一个后天初期的小子暗算了!”老者气急败坏地怒吼。
七八点钟,村长、陈婆婆和石头早已在村口等候。
都现在没回来张凡不会被李员外抓走了吧?
“看来凶多吉少啊?”
“快,快看看,张凡没有死?”
“没有被抓走,太好了”
突然看见张凡扛着一头野猪、背着满箩筐从远处走来
村长又惊又喜:“这野猪怕有一百多斤吧?”急忙招呼人上前帮忙。
“采药时碰巧遇上。”张凡笑着解释,将野猪给众人。
“药材都齐了?”村长搓着手问。
“采齐了,今天让大家吃顿肉。”
“好!好!”村民们欢呼起来,立刻动手处理野猪。也不顾被抓打三十大板了,先吃饱再说。
张凡坐在门口,一边指导年轻村人辨认草药、控制火候煎药。
很快药香渐渐弥漫在整个院落,驱散了些许寒意,也点燃了村民们心中的希望。
青柳城,李府客厅。
“公子,属下未能擒获,还请责罚。”灰袍老者对着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躬身禀报。
“哦?竟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中年男子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眼神犀利如刀,“查,给我查清楚他是谁,竟敢坏我李府的规矩!”
老者应声退下,中年男子望着窗外的风雪,“能在后天后期面前逃脱,有点意思。”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刘家沟里,药汤刚熬好,喝下的病人便有了起色。
“有效!真的有效!”村民们欢呼起来。
张凡索性在房屋内,点燃艾草驱寒。
一个年轻妇人抱着二三岁小孩走来,小孩面色苍白,呼吸微弱,嘴唇发紫。
“张神医,求您救救我的孩子!他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刚才热寒,身子越来越凉……”妇人泣不成声,“再这样下去,怕是……”
张凡连忙接过小孩,眉头渐渐拧紧,这孩子是风寒入体,加上久饿伤脾,已是油尽灯枯的边缘。
“别急,还有救。”抬头对妇人安慰。
“去烧锅热水,我来配药。”说着从箩筐里取出少量当归,又从野猪身上割下一小块精肉。
“我去烧热水”一名年轻人忙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