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战前布防
寒风卷着碎雪掠过北境防线，雪粒打在石塔的青灰色石壁上，簌簌滑落，在地面堆起薄薄一层，踩上去咯吱作响。石塔顶层的净化符纸泛着淡淡金光，顺着塔身纹路缓缓流淌，像细碎的星河缠绕其上，与夜色中点点篝火交织，将雪地映得忽明忽暗，光影斑驳间，透着几分肃杀与凝重。武庚站在塔下，指尖紧紧攥着青铜剑剑柄，冰凉的金属触感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压下心底翻涌的躁动，目光扫过防线各处——西侧石塔的暗门已重新封死，暗纹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微弱银光，将邪祟气息牢牢锁在塔内；远处的营帐群错落分布，篝火旁隐约能看到将士们巡逻的身影，铠甲在火光下泛着冷硬光泽，脚步沉稳如钟；百姓营帐外的净化符纸亮起微弱白光，与篝火交融，添了几分安稳。他眸色沉如寒潭，剑眉微蹙，心中清楚，韩风虽已擒获，内奸的隐患暂时解除，可月圆之夜的危机从未消散，蛮族与邪修的两路夹击，才是真正的死局，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殿下，石塔内邪力已初步净化，阴寒矿石的黑气被符纸压制，法阵核心灵力运转平稳，三日内再用清心咒加固两次，便可全力支撑防线运转，抵御外敌冲击。”乌云仙师快步从暗门走出，拂尘上沾着些许黑色灰屑，那是邪力被灼烧后的残留，落在雪地上，瞬间便被雪花覆盖，留下淡淡的黑痕。他身着藏青色道袍，袍角绣着古朴符文，因常年修炼，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清冽气息，此刻却面色微沉，眉头紧蹙，显然对刚才的发现心存顾虑，“只是那蛮族刀疤男体内的邪力颇为诡异，与墨尘一脉的阴寒之力截然不同，更显暴戾嗜血，似是融合了蛮族精血与邪修秘术，恐黑煞麾下藏有特殊邪修，擅长炼制这类凶戾力量，明日大战，需多加提防，莫要让将士们被其邪力反噬，失了心智。”
武庚缓缓点头，抬手示意乌云仙师到临时搭起的木桌旁稍歇，木桌是用粗硬松木制成，表面刻着简单纹路，还沾着未干的雪水。他目光转向不远处的营帐群，声音带着几分沉稳，却难掩疲惫：“林岳将军何时归中枢？粮草营那边的防御最为薄弱，地势开阔无遮挡，易遭蛮族轻骑突袭，还需他亲自敲定防御部署，方能安心。”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身着银甲的林岳快步走来，甲胄上沾着未化的雪粒，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眉峰紧蹙，神色凝重，下颌线紧绷，显然刚从东侧防线巡查归来，还未来得及休整，甲胄与地面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声响。“殿下，东侧隘口已布好三层拒马与符文陷阱，拒马均用浸过火油的硬木制成，顶端削得尖锐如刀，泛着暗沉光泽，陷阱内埋着爆炎符与缚灵索，墨尘若从冰封河谷率军前来，至少能迟滞他半个时辰，为我们争取备战时间。”
林岳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防线舆图，舆图边缘已有些磨损，显然常年翻阅，他小心翼翼将其铺在木桌上，指尖蘸了点雪水，精准点在粮草营的位置，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只是粮草营背靠黑石坡，四周无山壁遮挡，视野开阔，且仅有五百将士驻守，其中多半是刚入伍的新兵，眉眼间还带着青涩，实战经验不足，战力薄弱。蛮族向来擅长轻骑突袭，速度快、冲击力强，若黑煞派轻骑主攻粮草营，以新兵的战力，怕是撑不住一炷香，粮草一旦被焚，将士们便会断了补给，军心必乱，防线也会不攻自破。需即刻调西侧防线的玄甲营支援，玄甲营将士均是身经百战的老兵，脸上刻着风霜与战痕，善近战厮杀，且身披重型玄甲，甲胄厚达半寸，能有效抵御箭矢与骑兵冲击，守住粮草营的胜算会大上许多。”
武庚俯身看着舆图，指尖顺着冰封河谷与黑石坡的连线缓缓划过，指腹蹭过舆图上粗糙的纸质，眸色愈发凝重，脑海中快速推演着战局，每一个细节都不敢遗漏：“墨尘与黑煞老谋深算，必然会同步进攻，东侧派邪修牵制我们的主力，西侧派轻骑突袭粮草，断我后路，首尾不能相顾，这便是他们的如意算盘。赵烈！”
“属下在！”不远处传来一声洪亮应答，赵烈快步上前，他身着玄色铠甲，肩头缠着白色绷带，绷带边缘还渗着淡淡的血迹，显然伤口未愈，牵动时仍隐隐作痛，却依旧挺直脊背，身形挺拔如松，眼神坚定如铁。
武庚看向他，语气严肃，字字清晰：“你即刻带玄甲营三百将士赶往粮草营，抵达后即刻加固营寨围栏，将围栏加高至丈二，缠上浸过火油的麻绳；在营外挖三道丈宽丈深的壕沟，沟底埋上锋利的铁刺、绊马索与火油桶，壕沟外侧再铺一层伪装的干草，遮掩痕迹，莫让蛮族察觉。若遇蛮族轻骑突袭，先点燃火油桶阻截其冲锋势头，火油燃起的火墙能迟滞他们的速度，再让将士们依托壕沟与营寨近战厮杀，切记不可追敌过远，蛮族轻骑速度极快，追出去易遭埋伏，守住营寨、护住粮草，便是大功一件，若有差池，军法处置！”
“属下遵命！”赵烈攥紧腰间长刀，刀鞘与甲胄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单膝跪地，语气铿锵有力，“属下这就调兵，定死守粮草营，绝不让蛮族轻骑伤粮草分毫，若有差池，任凭殿下处置！”说罢起身转身大步离去，脚步声沉稳有力，很快便传来玄甲营将士集合的甲胄碰撞声，“叮叮当当”的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透着凌厉与决绝，振奋人心，连远处的百姓都隐约听到，悄悄掀开帐篷帘，眼中满是期盼与担忧。
林岳看着赵烈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又转头看向武庚，语气带着几分顾虑，抬手拂去舆图上的碎雪：“殿下，韩风曾任西侧防线副将，多年来在将士中积累了些许威望，麾下还有几名亲信将士，如今他勾结蛮族、背叛家国之事败露被擒，西侧防线将士人心难免浮动，甚至可能有人私下质疑军纪，担心被牵连。明日午时处斩他时，需当众严明军纪，细数其罪行，将他与蛮族私通的书信、传递的情报一一公示，让将士们心服口服；同时安抚军心，告知将士们，只要坚守家园、奋勇杀敌，无论出身高低，皆会论功行赏，若有过错，也会按律处置，绝不牵连无辜，莫让将士们因内奸之事心生疑虑，影响明日战力。”他顿了顿，抬手点了点舆图上的传讯符文节点，补充道，“另外，秦老已在防线中枢与东西两侧隘口布下传讯符文，各隘口遇袭可即时通报，方便中枢调度援军。只是符文覆盖范围有限，东侧冰封河谷深处地势复杂，灵力波动紊乱，符文信号较弱，需派精锐斥候提前潜入河谷探查，摸清墨尘部的具体动向，包括兵力部署、行进速度，以及是否携带特殊邪器，也好提前应对。”
“斥候已派出去两队，带队的是李朔与王恒，均是熟悉冰封河谷地形的老兵，身经百战，擅长隐匿气息，还带着我给的隐匿符箓，能暂时屏蔽邪修感知，半个时辰内应有回报。”武庚抬手揉了揉眉心，连日操劳让他眼底泛起淡淡的青黑，却丝毫不减眼中的锐利，他身着银白战甲，战甲上刻着繁复的守护符文，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虽年少，却已透着王者的威严。他目光扫过防线边缘的百姓营帐，帐篷内透出微弱火光，隐约能听到孩童的嬉闹声与妇人的低语，心中泛起几分柔软，语气也柔和了些许，“百姓那边，需提前告知月圆之夜的危机，让他们收拾简易行囊，备好干粮与清水，若战事不利，便从北侧密道撤离。密道入口需派亲信将士看守，提前规划好撤离路线，安排老弱妇孺先走，青壮年在后掩护，避免混乱中发生踩踏，也防有人趁机作乱，伤及无辜。”
乌云仙师闻言，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锦盒是紫檀木所制，表面雕着祥云纹路，打开后，里面整齐摆放着数十枚莹白玉佩，玉佩上刻着简单的清心符文，泛着淡淡的灵力光泽，触手温润：“这是早年炼制的清心玉佩，可抵御轻微邪力侵蚀，还能安抚心神，避免被邪修的阴寒之气扰乱心智。可分给百姓中的老弱妇孺，尤其是孩童，体质较弱，若墨尘部释放邪雾，玉佩能帮他们多撑片刻，为撤离争取时间。另外，我已让弟子们在各百姓营帐外贴了净化符，可驱散少量阴寒之气，减少邪力对百姓的影响，也能让他们夜里睡得安稳些。”
武庚拿起一枚玉佩，指尖能感受到其中流转的温和灵力，满意地点点头，将锦盒递给身旁亲兵，那亲兵身着黑色劲装，面容冷峻，眼神锐利，是他身边最信任的护卫秦风：“秦风，即刻将玉佩分发下去，务必送到每户百姓手中，尤其是老弱妇孺，不可遗漏。顺带告知百姓们撤离路线与集合地点，语气温和些，莫要引起恐慌，让他们知晓，我们定会拼死守住防线，护他们周全，若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也会确保他们安全撤离。”
“属下遵命！”秦风恭敬应声，双手接过锦盒，快步离去，步伐轻盈却沉稳，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中。夜色里，百姓营帐外的净化符纸渐渐亮起微弱白光，与篝火交融，光影摇曳间，似真的添了几分安稳，帐篷内的嬉闹声与低语声也渐渐平稳下来，偶尔有孩童探头探脑，望着远处巡逻的将士，眼中满是好奇与依赖。
片刻后，两道身影策马疾驰而来，马蹄踏在雪地上，溅起阵阵雪粒，雪沫子落在两人身上，沾湿了衣袍，正是派出去探查的斥候李朔与王恒。李朔身形瘦削，眉眼锐利，脸上有一道浅浅的刀疤，是早年与蛮族厮杀时留下的；王恒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眼神沉稳，手中握着一把短刀，时刻保持警惕。两人翻身下马时踉跄了一下，显然赶路急切，连身上的积雪都顾不上拍落，便单膝跪地，声音急促，带着几分喘息：“殿下，林将军，东侧冰封河谷出现大量邪修踪迹，墨尘亲自带队，他身着黑色长袍，袍角绣着血色符文，面容阴鸷，眼神狠厉，周身黑气缭绕，似是修为又有精进；麾下约有两千余人，其中不乏高修为邪修，周身黑气浓郁如墨，似在催动秘术，隐隐有血光萦绕，预计月圆之夜子时，便可抵达东侧隘口，发起进攻。”
话音刚落，另一队斥候也紧接着回报，神色同样凝重，语气带着几分忌惮：“殿下，黑石坡西侧的密林深处发现蛮族轻骑，约一千五百人，均是精锐，坐骑是体型壮硕的雪狼马，马身覆盖着简易铁甲，速度极快，奔行时如一阵黑风。首领是黑煞麾下猛将兀突，此人身材魁梧，身高丈二，膀大腰圆，脸上布满虬髯，右眼戴着一枚青铜眼罩，眼罩上刻着蛮族图腾，善用一柄重达百斤的狼牙棒，棒身镶嵌着锋利的铁刺，战力凶悍，曾斩杀我方数名百夫长，且轻骑均配备浸毒箭矢，箭簇泛着诡异绿光，中箭者伤口会快速溃烂，似在等待月圆之夜的信号，伺机突袭粮草营，焚毁粮草。”
两人的回报落下，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寒风卷着雪粒吹过，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人心头发凉。林岳眸色一沉，指尖重重按在舆图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语气带着几分锐利：“两千邪修加一千五百蛮族轻骑，兵力不算多，却分两路夹击，意图明确，就是要让我们首尾不能相顾，疲于应对。殿下，东侧隘口是防线核心，若被墨尘攻破，防线便会形同虚设，需派主力驻守，末将愿带两千将士守东侧，全力牵制墨尘部，待殿下带领剩余将士解决蛮族轻骑，再回援汇合，联手击退邪修。”
“不可，”武庚缓缓摇头，指尖点在舆图上东侧隘口的位置，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墨尘修为高深，已达化境，麾下还有数名半步化境的邪修长老，擅长联手施展邪阵，威力无穷，你若单独应对，恐难支撑，甚至会让将士们损失惨重。我带一千将士守东侧，依托隘口的山壁与符文陷阱，足以迟滞墨尘部进攻；林将军带一千五百将士坐镇中枢，居中调度，若东侧隘口告急，你立刻派五百人驰援；若蛮族轻骑突袭粮草营，赵烈撑不住，你便带剩余将士即刻驰援，务必守住粮草——粮草一失，将士们断了补给，军心必乱，全线必崩，绝不能有任何差池。”
林岳还想争辩，刚要开口，却见武庚眼神坚定，眸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知道他已下定决心，只得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中满是担忧，语气带着几分恳切：“殿下，墨尘的邪力诡异，麾下邪修也个个凶戾，手段狠辣，你仅带一千将士，怕是凶险，末将还是……”
“林将军无需多言，”武庚打断他的话，语气依旧沉稳，却多了几分不容反驳，“你经验丰富，心思缜密，中枢调度需你主持，且秦老年事已高，头发花白，精力不济，应对突发状况难免吃力，需你在旁协助，稳住全局。墨尘那边，我有青铜剑加持，剑身蕴含上古灵力，可克制邪祟，再加上仙师相助，尚可应对，撑到援军到来不成问题，你无需担忧，只需守住中枢与粮草营，便是对我最大的支援。”
乌云仙师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手中拂尘轻轻晃动，拂尘丝绦泛着淡淡的光泽，语气带着几分笃定：“老衲随殿下守东侧，墨尘的阴寒邪力，老衲的清心咒与净化符尚可压制几分，再加上隘口的符文陷阱与防御法阵，拖延几个时辰，撑到林将军派来援军，不成问题。且老衲早年与墨尘有过交手，知晓他的功法弱点，他修炼的邪功需靠吸食生灵精气精进，心性暴戾，易被激怒，届时可针对性应对，减少将士们的伤亡。”
林岳见状，知道再争辩也无用，只得重重颔首，语气带着几分郑重，单膝跪地：“既如此，末将遵命！殿下务必小心，东侧隘口的符文陷阱，末将已让弟子们用灵力加固，爆炎符与缚灵索均已检查完毕，可最大程度迟滞邪修进攻，若遇危急情况，即刻发传讯符，末将必第一时间带援军驰援，绝不敢延误分毫！”
武庚缓缓颔首，抬手扶起林岳，拍了拍他的肩头，声音带着几分信任：“辛苦林将军，中枢与粮草营，便托付给你了，防线的安危，全在你一念之间。”说罢转身看向乌云仙师，语气坚定，“仙师，随我去东侧隘口，再检查一遍陷阱与法阵，确保万无一失，明日大战，容不得半点纰漏。”
两人快步朝着东侧隘口走去，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像细小的冰针划过皮肤，却丝毫未影响两人的脚步。东侧隘口两侧是陡峭山壁，山壁上布满青苔与碎石，部分岩石因常年受阴寒之气侵蚀，泛着淡淡的灰黑色，中间仅有丈宽通道，是墨尘部进攻的必经之路，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通道内已布满三层拒马，拒马均用粗壮硬木制成，顶端削得尖锐如刀，还浸过火油，泛着暗沉的光泽，隐隐透着焦糊味；拒马间隙埋着密密麻麻的符文地雷，符文在雪下隐隐发光，呈淡红色，只要有人触碰，便会立刻引爆，释放出炽热火焰与缚灵之力；山壁上嵌着数块拳头大小的灵力晶石，晶石泛着淡金色光芒，像星星嵌在山壁上，可催动防御法阵，一旦启动，便会在通道内形成一道金色光墙，阻挡敌人进攻，同时还能反弹部分邪力攻击。
乌云仙师抬手按在山壁的灵力晶石上，指尖催动体内灵力，缓缓注入晶石中，晶石瞬间亮起浓郁的淡金色光芒，顺着山壁纹路快速蔓延，在通道上方形成一道微弱的光罩，光罩上符文流转，透着神圣气息。他闭上眼睛，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咒语，仔细感受着法阵的灵力流转，片刻后睁开眼，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凝重：“法阵灵力充足，可支撑长时间运转，只是山壁上残留着少量邪修气息，似是墨尘部提前派斥候探查时留下的，气息微弱却顽固，老衲再用净化符清理一遍，避免被墨尘察觉，甚至利用这些气息削弱法阵威力，坏了我们的防御。”说罢从怀中掏出数张黄色净化符，指尖一弹，符纸化作一道道金光，顺着山壁快速游走，所过之处，黑色邪气渐渐消散，像冰雪遇暖阳般融化，山壁恢复了原本的青灰色，空气中的阴寒气息也淡了几分，多了些许清冽。
武庚站在通道口，望着远处冰封河谷的方向，夜色中隐约能看到一团浓郁的黑气升腾，像一块巨大的乌云压在河谷上空，透着令人心悸的凶戾，即使隔着数里距离，也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恐怖邪力，让人心头发紧。他握紧手中的青铜剑，剑身泛着古朴的金光，灵力顺着剑身缓缓运转，在周身形成一层淡淡的光晕，心底的战意渐渐燃起，眸色愈发坚定，剑眉紧蹙，嘴角紧抿——无论蛮族与邪修有多强悍，无论明日大战有多凶险，他都必须守住这里，守住身后的将士与百姓，绝不让蛮族与邪修的阴谋得逞，绝不让北境疆土落入外敌之手，这是他作为殷洲殿下的责任，也是他对所有将士与百姓的承诺。
次日午时，防线中枢的空地上挤满了将士与百姓，篝火熊熊燃烧，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有坚定，有凝重，却无半分怯懦。篝火旁竖起一根粗壮的木桩，木桩上缠着结实的麻绳，韩风被牢牢绑在桩上，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前，遮住了大半张脸，身上的副将铠甲早已被卸下，换上了破旧的囚服，衣衫上沾着污渍与血迹，狼狈不堪，脸上没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只剩麻木与绝望，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连周围的动静都似未察觉，像一具失去灵魂的躯壳。
武庚站在高台上，手持青铜剑，剑身泛着冷冽的金光，映着他挺拔的身影，目光扫过台下众人，声音洪亮如钟，穿透凛冽寒风，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韩风身为北境副将，早年虽有战功，却不思感恩，不顾家国大义，勾结蛮族，意图破坏西侧法阵，帮蛮族攻破北境防线，谋夺北境王的位置，背叛家园与同胞，罪证确凿，无可辩驳！今日当众处斩，以正军纪，警示所有人——凡背叛北境者，无论功劳大小、地位高低，皆立斩，绝不姑息！”
话音落下，将士们齐声喝应，声音震彻云霄，手中的武器高高举起，寒光映着火光，透着悍不畏死的决心；百姓们也纷纷颔首，眼中满是对背叛者的鄙夷与愤怒，低声咒骂着韩风的无耻行径，有人捡起地上的石子，朝着韩风扔去，砸在他身上，他却毫无反应，依旧麻木地低着头。赵烈手持长刀，快步走到韩风面前，长刀出鞘，寒光闪过，带着凌厉的杀意，刀身映着火光，泛着冷硬光泽。韩风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着赵烈，嘴唇微微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刀落下。随着一声清脆的刀响，韩风的头颅落地，鲜血溅在雪地上，瞬间染红一片，像一朵诡异的红花绽放，刺鼻的血腥味与寒风交织，弥漫在空气中，却让所有人的眼神愈发坚定——背叛者的下场，便是如此，他们绝不能让北境落入外敌之手，绝不能辜负那些为守护家园而战死的先烈。
处斩结束后，武庚再次登上高台，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目光扫过台下的将士与百姓，语气带着几分沉重，却又充满力量：“诸位将士，各位百姓，月圆之夜，蛮族与邪修将分两路进攻北境防线，此战胜负，关乎北境存亡，关乎我们每个人的性命，容不得半点马虎！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同心协力，坚守阵地，奋勇杀敌，定能击退外敌，护我家园周全！将士们，你们敢战否？”
“敢战！敢战！敢战！”将士们齐声嘶吼，声音震耳欲聋，手中的武器挥舞着，寒光映着雪光，透着悍不畏死的决心；百姓们也纷纷鼓掌呐喊，声音虽不如将士们洪亮，却同样坚定，气氛热烈而悲壮，所有的疑虑与不安，都在这一刻化作了并肩作战的勇气，每个人都做好了迎接大战的准备。
武庚看着眼前的景象，眸色愈发坚定，抬手再次示意众人安静，高声下达命令：“即刻起，全员进入备战状态！东侧隘口由我与乌云仙师驻守，带领一千将士抵御墨尘邪修部；西侧粮草营由赵烈统领，带领三百玄甲营将士死守，护好粮草；中枢由林岳将军调度，带领一千五百将士居中支援，东侧或西侧遇袭，即刻派兵驰援！所有人各司其职，坚守阵地，若遇敌袭，死战不退！”
命令下达，将士们立刻行动起来，有的拿起工具加固营寨围栏，锤子敲击木桩的声音沉闷有力；有的坐在篝火旁磨砺兵器，刀刃碰撞声清脆悦耳，火花四溅；有的检查符文陷阱与传讯符，确保关键时刻能正常使用；玄甲营将士则整齐列队，在赵烈的带领下，朝着粮草营方向进发，甲胄碰撞声沉稳有力，透着凌厉与决绝。百姓们也主动帮忙，年长的男子跟着将士们搬运粮草、修补围栏，青筋暴起，却依旧咬牙坚持；妇人则在营帐内准备干粮与清水，动作麻利，眼神坚定；甚至有年轻男子主动找到林岳，请求加入守城队伍，哪怕只是帮忙搬运物资、传递消息，也愿为守护家园出一份力，林岳看着他们眼中的坚定，点头应允，安排专人带领他们熟悉任务。整个北境防线，都笼罩在战前的紧张氛围中，却没有丝毫慌乱，每个人都在为明日的大战拼尽全力，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身后的家园。
夜幕再次降临，距离月圆之夜仅剩一日，天空中的月亮渐渐圆润，透着淡淡的银辉，却被一层薄云笼罩，显得有些昏暗，像蒙上了一层轻纱。冰封河谷的黑气愈发浓郁，几乎要蔓延到东侧隘口，空气中的阴寒气息越来越重，让将士们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滞涩，指尖微微发麻；黑石坡后的蛮族轻骑也渐渐躁动，偶尔能听到雪狼马的嘶鸣声，透着凶悍与暴戾，还能隐约看到密林深处闪过的黑影，是蛮族斥候在探查动静。北境防线如同绷紧的弓弦，只待敌人到来，便会射出致命一箭。
武庚站在东侧隘口，望着天边渐渐圆润的月亮，握紧了手中的青铜剑，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分明，身后的将士们整齐列队，身着铠甲，手持兵器，眼神坚定如铁，寒风卷着他们的战袍，猎猎作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奏响悲壮的序曲。他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抛在脑后，眸色愈发锐利，如出鞘的利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死守防线，护我家园，死战不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