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昼方灭,夜色重新合拢,却不再是无边黑暗,而像被墨汁稀释的深灰——那是永昼残烬与黑夜边缘的交界,名为“昏线”。
远处传来“咚咚”低沉鼓声,不是心跳,而是丧钟。
每一声,都令逐日残痕微颤,仿佛在提醒:寿命正被世界抽取,用作最后一幕的筹码。
星盘竖瞳收敛了所有光,化作一枚温润的“瞳珠”悬在二人之间。
珠内映出一枚暗金心脏的残影——界心最后一瓣,仍在缓缓跳动。
“鼓声来源,是界心回廊。”陆迟归以剑指地平线尽头,
那里有一条倒挂的银河,星光逆流而上,汇聚成一座倒悬宫殿,
宫门匾额只剩半截,可见“界心”二字。
“走吧,去把世界的丧钟关掉。”
通往界心回廊的路,由“余烬之血”铺成
——那是影昼熄灭后留下的灰白火雨,落地凝成琉璃血泊,每一步都会割破靴底,灼穿皮肤。
黎婵月以幽火凝成薄靴,负火而行;陆
迟归则以剑气覆足,踏血无痕。
血泊深处,偶有残破面孔浮起,发出没有声音的嘶喊——是被影昼吞噬的历代守灯者,他们正用最后意识,为后来者指路。
越靠近回廊,逐日残痕蔓延越快。
行至半途,二人双鬓已全白,眼角细纹加深,可彼此目光依旧澄亮。
“再走下去,我们会老死。”黎婵月抹去唇角血迹,却笑得洒脱,“但至少,死在一起。”
陆迟归没有回答,只把剑递给她——剑脊上刻着刚以血写成的两字:
“同生”
界心回廊前,倒悬的银河倾泻而下,化作一面流动的镜。
镜中,界心心脏残影清晰可见,却缺了最后一瓣——
那瓣心脏,化作一枚暗金唇形,悬在镜心,像等待被吻醒的睡美人。
陆迟归与黎婵月对视,同时抬手,以掌心残血为印,按在暗金唇形上。
“咚——”
唇形融入二人掌心,沿血脉逆流,直达心口。
刹那间,他们听见彼此心跳重叠,也听见整个灵渊界的脉搏——
世界与他们,吻在一起。
逐日残痕停止蔓延,寿元燃烧被暂停,
像时间也被这一吻定格。
吻落的瞬间,暗金唇形化作最后一瓣心脏,没入星盘竖瞳。
竖瞳终于完全睁开——
不是青蓝,也不是漆黑,而是一轮初升的金红太阳,像黎明第一缕光,又像彼此心跳的合影。
星盘边缘浮现最后一道纹——「界心吻」。
终式最终能力觉醒:「以界心为钥,可启或闭‘天渊’;以吻为印,需二人同心。」
能力成形的一瞬,倒悬宫门缓缓开启,露出其后——
一座浩瀚心脏宫殿,宫壁由暗金心肌垒成,每一次搏动,都令整个灵渊界同频轻颤。
而在宫心王座上,静静躺着一枚残缺面孔——
没有五官,只有一只竖瞳,像等待被填补的空白。
“最后一幕,”陆迟归握紧黎婵月手,“把那张脸,撕下来。”
界心吻后,终战幕布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