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霜逃跑的消息,很快传到了耶律玄的耳中。起初,他只是震怒,认为拓跋霜是畏罪潜逃,下令全城搜捕。
但随着搜捕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始终没有找到拓跋霜的踪迹,耶律玄心中渐渐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绪。他开始反思,拓跋霜真的会谋反吗?
他想起了围猎场上,她被黑熊袭击时的镇定,想起了她为自己出谋划策时的聪慧,想起了她靠在自己怀中时的羞涩,想起了她被自己误会时眼中的委屈。这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越来越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了她。
这日,耶律玄在御书房中批阅奏折,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他让人把李相呈上来的“证据”再次拿了过来,仔细查看。这一次,他发现了许多疑点。密信上的字迹虽然模仿得极为相似,但在一些细微的笔画上,与拓跋霜的真迹还是有着明显的区别;而那枚玉佩,虽然是拓跋霜常用的,但上面的磨损痕迹,不像是长期佩戴形成的,反而像是刻意做旧的。
“难道……真的是误会?”耶律玄心中一动,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他想起了拓跋霜被打入冷宫时的哭喊,想起了她被带走时绝望的眼神,心中隐隐作痛。
他立刻下令,让暗卫重新调查此事,务必查明密信和玉佩的真相。
暗卫的效率很高,没过几日,便带来了消息。密信确实是伪造的,是李相买通了一名擅长模仿笔迹的书生所写;而那枚玉佩,也是李相让人从拓跋霜的昭阳殿偷去,然后让北漠降将“发现”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李相的阴谋。
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耶律玄如遭雷击,呆坐在龙椅上,久久无法回神。他竟然因为自己的多疑与绝情,冤枉了一个无辜的人,还害死了她唯一的侍女,把她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逃离皇宫。
心中的悔恨,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想起了拓跋霜的好,想起了她的聪慧与坚韧,想起了她对和平的渴望,想起了她看向自己时眼中的那一丝暖意。而自己,却因为她的出身,因为李相的挑拨,一次次伤害她,不信任她。
“朕……错了……”耶律玄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立刻下令,停止对拓跋霜的搜捕,同时暗中派人寻找她的下落,务必保证她的安全。他还下令,暗中调查李相与靖王勾结的证据,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晚,耶律玄独自一人来到冷宫。曾经关押拓跋霜的牢房,依旧冰冷潮湿。他看着墙上那几道浅浅的抓痕,仿佛能看到拓跋霜当时的绝望与无助。他又想起了阿竹惨死的画面,心中的悔恨更甚。
他站在冷宫中,直到深夜,才缓缓离去。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寂。
他不知道,拓跋霜此刻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他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向她道歉,弥补自己的过错。
但他心中隐隐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他都要找到拓跋霜,保护她,再也不让她受一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