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紫瘴毒蚺
书名:昆仑星冥录 作者:风之流浪 本章字数:7226字 发布时间:2025-11-24

第八章 紫瘴毒蚺

 

淡紫瘴气像化不开的浓墨,在前方林间翻涌缠绕,丝丝缕缕的雾气凝在虬结的枝桠间,坠成带着毒意的水珠,顺着叶脉缓缓滑落,砸在铺满腐叶的地面上,溅起细碎的紫雾,落地即融,却在腐叶上留下淡淡的紫痕。腥腐味混着草木霉变的气息,还夹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顺着风缠上鼻尖,比青眼狼的血味更让人反胃,吸一口便觉喉咙发紧,胸口像是压了块湿布,闷得人喘不过气,眼前都微微发花。阿衡掌心的银纹颤得愈发急促,白光忽明忽暗,时强时弱,贴在腕间的黑石坠烫得惊人,热度穿透粗麻衣衫,几乎要灼到皮肤,那温热不再是定心的暖意,反倒带着几分警示的灼痛。他凝望着紫瘴深处,喉结不自觉滚了滚,睫毛上沾了层薄雾,脸色本就苍白,此刻更添几分凝重,声音压得极低:“这瘴气不对劲,比之前的灰绿瘴气烈多了,里面肯定藏着东西,大家都把武器握紧,千万别大意,脚步放轻些。”

 

蛮牛将石斧横在身前,斧刃泛着冷光,沾着之前劈砍树枝留下的木屑,魁梧的身子往阿衡身侧靠了靠,像座移动的铁塔,肩背宽阔,粗布短褂被汗水浸透,贴在结实的后背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他铜铃大的眼睛警惕地扫过雾中晃动的藤蔓,耳朵竖得老高,连雾气流动的轻响都不放过,沉声道:“俺走前面探路,你们跟着俺的脚步,别掉队。紫瘴看着邪乎,俺皮糙肉厚,就算沾点也不怕。”石叔却抬手拦住他,握紧腰间的长刀,刀鞘摩挲着裤腿,发出细碎的声响,他两鬓染霜,眼角刻着深纹,眼神却锐利如锋,摇了摇头:“紫瘴比灰绿瘴气毒,说不定沾到皮肤就会出事,阿衡的银纹能驱瘴,还是让阿衡在前,俺跟你护着队伍两侧,林缚带赵衍、方石断后,阿禾年纪小,跟在队伍中间,别乱碰周围的草木,尤其是带紫斑、流汁液的,都有剧毒,碰了轻则致残,重则丢命。”

 

众人依言排好队形,阿衡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闷意,往前走了两步,掌心银纹的白光微微涨起,虽不算浓烈,却勉强将身前半尺的紫瘴驱散,露出底下湿漉漉、发黑的腐叶,层层叠叠堆得厚实,脚踩上去“咯吱”作响,腐叶下的泥土黏腻湿滑,混着不知名的虫尸,稍不留意就会打滑。沾着紫瘴的水珠落在粗麻鞋面上,竟瞬间在布料上烧出细小的黑痕,还冒着淡淡的白烟,透着刺鼻的焦味,连鞋面的麻线都被灼得卷曲。“这瘴气带毒,大家走路小心点,别让水珠溅到身上,衣服破了的地方,用布条裹好,别让皮肤露在外面。”阿衡急忙提醒,众人立刻收住脚步,低头看了眼鞋面,又摸了摸身上的衣衫,见有几处被树枝划破的小口,赶紧从怀里掏出布条缠上,指尖碰到破损处,还能感觉到瘴气带来的微凉刺痛,脸色愈发凝重。

 

阿禾攥着木瓢的手更紧了,指节泛白,小小的身子微微缩了缩,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衫,露在外面的胳膊细瘦却结实,脸颊带着未脱的稚气,眼神却透着超出年龄的沉稳。他抬起头,小声道:“前面的药草坡就在紫瘴边缘,俺爷爷以前带俺来采过药,他说过,紫瘴里的草木大多带毒,只有药草坡上的草药能抗毒,还能治瘴气侵体的伤,就是……就是坡边常有毒虫、毒蛇出没,俺们得更小心,尤其是雨后,毒虫会格外活跃。”话音刚落,林间突然传来“簌簌”的声响,像是有重物在藤蔓丛中快速穿梭,紫瘴被搅得剧烈翻涌,原本淡淡的腥腐味瞬间浓了数倍,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闻得人头晕目眩,脚步都有些发飘,赵衍和方石忍不住弯下腰干呕起来。

 

赵衍本就被青眼狼的爪子抓伤,伤口虽被阿衡用银纹暂时止住血,却还没愈合,此刻吸了两口浓瘴,突然浑身一颤,脸色瞬间变得发青,嘴唇泛白,身子踉跄着往后倒。方石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扶住他的胳膊,方石身材矮壮,性子急躁,此刻却格外沉稳,急声道:“赵衍,你咋了?别吓俺!是不是瘴气上头了?”赵衍咬着牙,额角冒出冷汗,顺着脸颊滚落,砸在衣襟上,他手臂伤口处传来钻心的痒意,还有阵阵麻意往上窜,像是有无数小虫在皮肉里爬,他抬手摸了摸伤口,掀开缠在上面的布条,见原本泛红的伤口竟隐隐泛出黑紫,连周围的皮肤都透着暗沉,细小的黑纹顺着血管往手臂上蔓延,声音发颤:“伤口……伤口痒得厉害,还麻,头也晕得厉害,像是有东西往骨头里钻,浑身都没力气。”

 

石叔心头一沉,快步上前,低头看向赵衍的伤口,见伤口边缘已经发黑,黑纹还在慢慢扩散,眉头紧紧皱起,语气凝重:“不好,是瘴气侵体,再晚些毒就渗进血脉里了,到时候神仙难救,阿衡,能不能再用银纹帮他压一压?”阿衡立刻上前,抬手覆在赵衍的伤口旁,掌心银纹的白光缓缓覆上,淡银色的光晕顺着伤口蔓延开来,像一层薄纱裹住伤口,赵衍脸上的青气渐渐褪去几分,痒意和麻意也减轻了些,他忍不住松了口气,却还是浑身发软,靠在方石身上。可阿衡掌心银纹的白光却又暗了几分,他喘了口气,额角沁出冷汗,摇了摇头:“只能暂时压着毒,没法彻底逼出来,银纹力量消耗太大,我撑不了多久,得尽快找到止血草敷上,不然毒会越渗越深,到时候就算有草药,也难根治。”

 

“簌簌”的声响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像是就在身后不远处,甚至能听到藤蔓被碾压的脆响,紫瘴中突然窜出数条粗壮的藤蔓,藤蔓通体发黑,表面沾着黏腻的紫瘴,还爬着密密麻麻的细小黑虫,虫体呈墨色,一节节蠕动着,看着格外渗人,藤蔓朝着众人快速缠来,带着呼啸的风声,像是数条黑色长蛇。“小心藤蔓!”林缚低喝一声,他左脸颊有道寸许长的浅疤,眼神干练,挥起之前用藤蔓绑好的短棍,朝着缠向方石脚踝的藤蔓狠狠砸去,短棍劈在藤蔓上,竟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藤蔓反而顺势缠上短棍,猛地一拽,力道极大,将方石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脚踝也被藤蔓蹭到,瞬间泛起一片红痕,灼得他龇牙咧嘴。

 

蛮牛见状,眼神一沉,挥起石斧朝着缠向赵衍的藤蔓狠狠劈下,“咔嚓”一声脆响,藤蔓被劈成两截,断口处流出墨绿色的汁液,浓稠得像浆糊,汁液滴在地上,瞬间冒起细小的白烟,腥腐味更浓了,还带着一股剧毒的气息,连周围的腐叶都被灼得发黑。“这藤蔓也带毒!大家别碰汁液,离断藤远些!”蛮牛低骂一声,刚要抬脚踢开地上的断藤,紫瘴突然剧烈翻滚起来,像是被狂风搅动,一道水桶粗的黑影猛地从雾中窜出,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扑最前面的阿衡,速度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只看到一道模糊的黑影闪过,便闻到了浓烈的腥甜毒味。

 

众人定睛一看,那是一条巨大的紫瘴毒蚺,通体黑紫相间,鳞片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在淡紫瘴气中隐隐发亮,每一片鳞片都有巴掌大小,边缘锋利如刃,腹部高高鼓起,像是刚吞过体型不小的猎物,显得格外臃肿,却丝毫不影响它的速度。毒蚺三角形的脑袋上,一双竖瞳透着冰冷刺骨的凶光,没有丝毫温度,分叉的舌头“嘶嘶”吐出,舌尖沾着浓稠的紫瘴毒液,毒液滴在地上的腐叶上,瞬间烧出一个个小洞,还冒着淡淡的紫烟,洞底的泥土都被灼得焦黑。“是紫瘴毒蚺!这东西怎么会在这儿!”石叔脸色骤变,瞳孔紧缩,挥刀朝着毒蚺的脑袋狠狠劈去,同时大喊:“阿衡,快躲开!这东西是紫瘴养出来的精怪,碰不得!”

 

阿衡反应极快,身体猛地向左侧一偏,险之又险地避开毒蚺的扑击,毒蚺庞大的身躯狠狠撞在旁边的树干上,树干轰然摇晃,枝叶“哗哗”作响,无数沾着紫瘴的树叶和水珠掉落下来,紫瘴被搅得漫天飞舞,像是下起了一场紫雾雨。几片沾着毒液的树叶落在阿衡肩头,立刻烧出几个小洞,灼得他皮肤生疼,像是被火烫了一样,一阵刺痛顺着皮肤蔓延开来,他连忙抬手拍掉树叶,掌心银纹的白光瞬间暴涨,朝着毒蚺的身躯狠狠挥去,淡银色的光晕落在毒蚺的鳞片上,瞬间发出“滋啦”的声响,像是滚烫的烙铁碰到了冷水,毒蚺痛得“嘶嘶”嘶吼起来,庞大的身躯剧烈扭动着,撞得周围的藤蔓纷纷断裂,地面都微微震动,腐叶和石子都跟着弹跳。

 

“这东西怕星脉力!”阿衡眼前一亮,心里生出一丝希望,刚要抬手引溪水相助,却低头一看,发现周围离溪边已经远了,溪水根本引不过来,心头瞬间一沉,没了溪水的助力,单靠银纹的力量,不知道能不能对付这只毒蚺,毕竟银纹力量已经消耗了大半。毒蚺被银纹的力量刺痛,变得愈发凶戾,竖瞳里满是杀意,尾巴猛地一扫,带着强劲的力道,像一根粗壮的鞭子,朝着身侧的蛮牛抽去,蛮牛来不及躲闪,被尾巴狠狠抽中胸口,闷哼一声,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树干上,“咚”的一声闷响,树干都被撞得晃动,他嘴角溢出鲜血,顺着下颌线滑落,石斧也掉在了地上,他捂着胸口,疼得浑身发抖,额头青筋暴起,一时竟爬不起来。

 

“蛮牛!”阿衡惊呼一声,刚要上前扶他,毒蚺却突然转头,再次朝着他扑来,张开大口,露出里面锋利的毒牙,牙齿上沾着墨绿色的毒液,分叉的舌头几乎要舔到他的脸颊,浓烈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让人作呕,阿衡忍不住皱紧眉头,往后退了两步。石叔见状,立刻挥刀砍向毒蚺的眼睛,试图转移它的注意力,毒蚺被迫侧身避开,长刀劈在它的鳞片上,只划出一道浅浅的白痕,根本伤不了它分毫,反而被毒蚺的鳞片震得手臂发麻,长刀都差点脱手。“这鳞片太硬了,砍不动!”石叔急声道,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滚落,心里愈发焦急——毒蚺皮糙肉厚,还带着剧毒,根本无从下手,要是阿衡的银纹力量耗尽,他们所有人都得死在这儿。

 

林缚、方石见状,也立刻上前,挥着短棍、捡着地上的石头,朝着毒蚺的腹部砸去,那里的鳞片相对薄弱,或许能造成伤害。林缚身手灵活,短棍挥得又快又准,狠狠砸在毒蚺腹部,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方石力气大,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朝着毒蚺腹部猛砸,石头撞在鳞片上,瞬间碎裂,溅起细小的石屑。毒蚺痛得身躯剧烈扭动起来,尾巴再次横扫,朝着方石扫去,方石躲闪不及,被扫中腿弯,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膝盖狠狠磕在地上的石头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还是咬着牙,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嘴里还骂道:“孽畜,俺跟你拼了!”

 

阿禾看着众人一个个受伤,急得眼眶发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下来,他转头看向周围,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药草坡边的止血草能抗毒,还能克制紫瘴带来的邪气,说不定能派上用场。他顾不上多想,快步跑到旁边一株长着锯齿边绿叶的草药旁,那草药叶片翠绿,边缘带着细密的锯齿,叶片背面还泛着淡淡的白霜,正是爷爷说的止血草。紫瘴环绕在草药周围,雾气沾在皮肤上,带来一阵微凉的刺痛,他不顾紫瘴沾手,伸手就去摘,指尖刚碰到草药的叶片,就被叶片边缘的锯齿划出血痕,细小的伤口瞬间渗出血珠,紫瘴立刻顺着伤口渗进去,指尖瞬间变得发黑,还传来阵阵麻意,顺着指尖往手臂上蔓延。

 

“阿禾,别碰!有毒!”阿衡瞥见阿禾的动作,心头一紧,刚要上前阻止,阿禾已经攥着几株止血草跑了过来,把草药递到他面前,小脸因为瘴气侵体变得发白,嘴唇也透着淡淡的紫,眼神却格外坚定,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透着一股倔强:“这是止血草,能抗毒,还能治瘴气伤,你……你用银纹催一下,说不定能治好赵衍大哥,还能对付毒蚺!俺爷爷说过,这草能克邪毒,肯定有用!”他指尖发黑的地方已经开始发麻,甚至有点僵硬,却死死攥着草药,不肯松手,生怕草药掉在地上,沾染更多瘴气。

 

阿衡看着阿禾发白的小脸和发黑的指尖,心里一暖,又满是心疼,他连忙伸手握住阿禾的手,掌心银纹的白光缓缓覆上,帮他压制伤口里的瘴毒,淡银色的光晕顺着阿禾的指尖蔓延,阿禾指尖的黑痕渐渐淡了些,麻意也减轻了不少,他忍不住松了口气,对着阿衡笑了笑,笑容带着几分苍白,却格外真诚。同时,阿衡接过止血草,将银纹的力量缓缓注入草药中,原本翠绿的草药瞬间泛出淡淡的绿光,透着一股清新的草木气息,驱散了些许腥腐味,连周围的紫瘴都被绿光逼退了几分。“林缚,把草药嚼碎,敷在赵衍的伤口上,快!”阿衡将泛着绿光的草药扔给林缚,转头看向毒蚺,见毒蚺正朝着石叔扑去,石叔被逼得连连后退,手里的长刀都快握不住了,身上还沾了不少紫瘴,脸色也透着几分青气,显然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阿衡咬了咬牙,忍着银纹力量消耗带来的疲惫,朝着毒蚺冲去,掌心银纹的白光再次凝聚,比之前淡了些,却依旧透着坚定的力量,他狠狠拍在毒蚺的腹部,那里正是之前林缚和方石砸过的地方,鳞片相对薄弱,或许能让银纹力量渗入。毒蚺痛得“嘶嘶”嘶吼,庞大的身躯猛地蜷缩起来,像一根巨大的黑紫色绳子,尾巴朝着阿衡狠狠卷来,带着强劲的力道,阿衡连忙侧身避开,却还是被尾巴的边缘扫中胳膊,紫瘴毒液沾在皮肤上,瞬间烧出一片红痕,还冒着细小的白烟,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疼得眉头紧紧皱起,手臂都有些发麻,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了。

 

蛮牛这时已经缓过劲来,他捂着胸口,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胸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却还是咬牙捡起掉在旁边的石斧,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暴起,眼神里满是狠厉,朝着毒蚺的七寸狠狠劈去——他知道,七寸是蛇类的要害,就算毒蚺体型庞大,要害也不会变,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石斧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劈在毒蚺的七寸处,“咔嚓”一声脆响,终于劈进了毒蚺坚硬的鳞片,墨绿色的汁液瞬间喷涌而出,溅了蛮牛一身,还冒着淡淡的紫烟,腥腐味更浓了,蛮牛却丝毫不在意,盯着毒蚺的伤口,眼里满是决绝。毒蚺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响亮,带着无尽的痛苦,身躯剧烈挣扎起来,撞得周围的树木纷纷摇晃,枝叶掉落满地,紫瘴被搅得更乱了,连地面都震动得更厉害。

 

“就是现在!”阿衡忍着胳膊上的剧痛,咬着牙,掌心银纹的白光瞬间暴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亮,像是一盏小小的银灯,他再次朝着毒蚺的伤口处拍去,淡银色的光晕顺着伤口钻进毒蚺体内,毒蚺挣扎的动作瞬间慢了下来,竖瞳里的凶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痛苦和畏惧,身躯抽搐了几下,庞大的身体缓缓倒在地上,尾巴偶尔还会动一下,扫过地面,带起一片腐叶,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凶戾,渐渐没了气息,只有墨绿色的汁液还在从伤口处往外流,落在地上,烧出一个个小洞。

 

众人见状,都松了口气,纷纷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相对清新的空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把肺里的瘴气都吐出来,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阿衡胳膊上的伤口还在发烫,疼得他额头冒冷汗,脸色苍白如纸,掌心银纹的白光已经变得很淡,几乎快要熄灭,他靠在旁边的树干上,浑身力气像是被抽空,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蛮牛捂着胸口,嘴角还沾着鲜血,呼吸急促,胸口的疼痛让他忍不住皱紧眉头,却还是朝着阿衡看了一眼,确认阿衡没事,才松了口气;方石揉着腿弯,膝盖已经红肿起来,走路都有些一瘸一拐,却还是忍着疼,朝着毒蚺的尸体踹了一脚,骂道:“孽畜,终于死了!”;赵衍敷上嚼碎的止血草,伤口处的黑紫渐渐褪去,脸色也缓和了些,却还是浑身无力,靠在树干上,闭着眼睛缓劲;阿禾指尖的黑痕也淡了些,却因为体力消耗太大,浑身发软,靠在阿衡身边,小脑袋轻轻靠在阿衡胳膊上,像是脱力了一般。

 

石叔缓了缓劲,从地上站起来,走到毒蚺的尸体旁,抬脚踢了踢它庞大的身躯,见毒蚺没有任何反应,才彻底松了口气,道:“这东西怕是被紫瘴养了几十年,体型这么大,毒性还这么烈,鳞片比石头还硬,还好有阿衡的银纹克制它,还有阿禾找到的草药,不然咱们今天怕是要栽在这儿,连骨头都剩不下。”他说着,低头看了眼毒蚺七寸处的伤口,墨绿色的汁液还在往外流,落在地上烧出一个个小洞,心里不禁后怕——要是刚才蛮牛没劈中要害,要是阿衡的银纹力量耗尽,他们所有人都得成为毒蚺的食物。

 

林缚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药草坡边缘,见坡上长着不少止血草和青痕叶,青痕叶背面有淡淡的青色纹路,叶片肥厚,正是治外伤的好草药,他弯腰摘了些,又捡了几片宽大的树叶,把草药包起来,递到众人面前:“这里的草药够多,咱们多摘些,赶紧把身上的伤口处理好,紫瘴里太危险,血腥味和毒蚺的气息容易引来别的东西,摘完咱们就走,别久留,免得再遇到什么怪物。”众人点头,忍着身上的伤痛,纷纷弯腰摘草药,阿衡靠在树干上缓了缓,也起身帮阿禾处理指尖的伤口,又给自己胳膊上的烫伤敷上草药,草药刚敷上去,就传来一阵清凉,缓解了不少灼痛,可掌心银纹的白光却彻底暗了下去,浑身力气像是被抽空,再次靠在树干上,大口喘着气,眼前都有些发花。

 

就在这时,紫瘴深处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那咆哮声比毒蚺的嘶吼更震耳,更浑厚,像是有巨兽在紫瘴深处苏醒,带着无尽的威压,地面微微震颤,脚下的腐叶都跟着晃动,紫瘴被搅得翻涌如浪,原本淡淡的腥腐味中,又多了一股慑人的威压,让人浑身发寒,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阿衡腕间的黑石坠突然剧烈发烫,热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高,几乎要灼穿皮肤,疼得他忍不住皱紧眉头,抬手揉了揉手腕,掌心原本已经暗下去的银纹,竟微微泛出淡淡的红光,红光闪烁不定,像是在畏惧什么,又像是在警示着极大的危险,那震颤的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在催促他们赶紧离开。

 

“不好,还有更厉害的东西!”阿衡脸色骤变,心里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那股威压比毒蚺带来的恐怖多了,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声音带着几分急促,还有些许不易察觉的颤抖:“快,别摘了,赶紧走!往溪边方向跑,溪水能暂时挡一挡,星脉力能克制邪物,溪水说不定也能!”众人也听到了那声咆哮,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里满是恐惧,再也顾不上摘草药,抓起地上包好的草药,踉踉跄跄地朝着溪边方向跑,连身上的伤痛都顾不上了,只想赶紧逃离这里。身后的紫瘴翻涌得愈发剧烈,像是有庞然大物正在快速逼近,沉重的脚步声震得地面不停晃动,腐叶和石子都跟着弹跳,那股慑人的威压越来越近,让人心里发慌,后背发凉,连头皮都开始发麻。

 

众人一边跑,一边回头看,却只能看到紫瘴翻涌的身影,根本看不清后面追来的是什么,只知道那东西绝对比紫瘴毒蚺更恐怖,光是那股威压,就足以让人失去反抗的勇气。阿禾跑得气喘吁吁,小短腿不停交替,却还是紧紧跟在阿衡身后,手里还攥着那把木瓢,像是握着救命稻草;蛮牛捂着胸口,跑得虽慢,却依旧护在队伍侧面,石斧紧紧握在手里,眼神警惕地盯着身后,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石叔和林缚断后,时不时回头看向紫瘴深处,眼里满是凝重,手里的长刀、短棍都握得紧紧的,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他们心里都清楚,紫瘴深处的凶险,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恐怖,而这场通往昆仑墟深处的路,才刚刚开始,后面等待他们的,不知道还有多少未知的危险,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着找到星脉,化解这场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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