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墙下的意外婚约》第五章 贡院风起，红妆乍现
启元十七年殿试放榜之日，天刚破晓，京城贡院外便已人声鼎沸。
宽阔的街道被挤得水泄不通，既有翘首以盼的考生亲友，也有各府闻讯而来的贵女仆从。新科进士乃是未来朝堂的栋梁，谁家不想趁机择一位乘龙快婿，或是为家族拉拢潜在助力？一时间，马车辚辚，衣香鬓影，喧闹声几乎要盖过晨鸟的啼鸣。
各府贵女皆坐于装饰华丽的马车中，隔着纱帘暗中打量陆续走出贡院的新科进士，身边的嬷嬷、家丁则忙着打探士子的家世、才学，低声议论不休。有的贵女含羞带怯，只敢偷偷掀帘瞥一眼；有的则大方吩咐家丁，将看中的进士请到车前问话，场面热闹又带着几分微妙的竞争意味。
“听说了吗？二甲第三名的陆景渊，可是江南寒门出身，却凭一篇《民为邦本》惊艳了殿试，连陛下都赞不绝口呢！”
“还有一甲探花郎，家世显赫，模样也周正，不知道哪家姑娘有福气能得他青睐？”
“嘘——小声点，没看见礼部尚书府的马车也在那边吗？听说沈大姑娘今日也要来……”
议论声中，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带着几分飒爽的气势，渐渐盖过了周遭的喧闹。
众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街口尘土飞扬，一匹神骏的枣红马昂首而来，马上端坐的女子身着一身月白骑装，腰间束着墨色玉带，将窈窕身姿勾勒得挺拔利落。她未施粉黛，清丽的眉眼间带着几分英气，长发高束成马尾，用一支玉簪固定，额前碎发被风吹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与坚定的眼神。
正是沈微婉。
她骑术精湛，枣红马在拥挤的人群中稳稳前行，既不冲撞旁人，又自带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场。身后跟着两辆体面的马车，李忠带着十几个得力家丁紧随其后，神情肃穆，暗中护持，既显尚书府的体面，又透着几分谨慎。
“是沈微婉！她真的来了！”
“我的天，她竟然骑马过来了，也太大胆了吧！”
“这身骑装真好看，瞧着比那些娇滴滴的贵女气派多了！”
人群中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原本围堵在贡院门口的贵女与仆从，纷纷下意识地让开一条通道。目光或好奇、或嫉妒、或鄙夷，纷纷落在沈微婉身上，将她团团围住。
沈微婉勒住马缰，枣红马温顺地停下脚步，前蹄轻轻刨了刨地面。她居高临下地扫视着周遭的人群，目光平静，没有丝毫怯场。那些流言蜚语如同过耳云烟，并未在她心中掀起半分波澜——今日她来此，只为择婿，无关其他。
“小姐，人太多了，要不要先到马车里歇着，让小的们先去打探？”李忠上前一步，低声请示。
沈微婉摇摇头，声音清亮，足以让身边的人听清：“不必。我要亲自看看，这些新科进士中，究竟有谁能入得了我的眼。”
她说着，目光越过人群，投向贡院大门方向。此时，新科进士们正按名次陆续走出，一个个身着崭新的官服，或意气风发，或沉稳内敛。沈微婉的目光在人群中缓缓扫过，掠过那些急于攀附、眼神闪烁之辈，也掠过那些故作清高、举止局促之人，心中渐渐有了计较。
她要找的，不是趋炎附势的投机者，也不是故作清高的书呆子，而是真正有学识、有风骨、有气度之人。
就在这时，人群边缘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一位身着青布长衫的年轻士子缓步走出，他并未像其他进士那般急于与亲友汇合，也未刻意迎合周遭的目光，只是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望着远方，周身萦绕着一股与周遭喧嚣格格不入的清冷气度。
虽未穿官服，却难掩一身风骨。
沈微婉的目光，瞬间被他吸引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