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午后·医务室
阳光被百叶窗切成细长刀片，落在呦呦裸露的右肩。校医正用镊子夹出嵌进皮肤的最后一粒龙鳞碎屑，血珠滚进消毒棉，开出暗红的花。
“血条只剩2%？系统是不是疯了。”校医嘟囔。
呦呦没回答，她盯着手腕上的监测环——数字从2%跳到1.8%，又颤巍巍回到2%，像坏掉的温度计。
门外走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重，像有人在用胸腔撞门。
二、午后·监控死角
敖烬的虹膜在后台识别系统里第一次亮起红叉。
“权限不足，禁止通行。”机械女声冷冰冰。
他抬手，掌心贴住扫描屏，霜白的龙息瞬间爬满金属门缝。门锁发出垂死的吱呀，被硬生生冻裂。
通道里的学生只看到一道白影掠过，带起的寒风把海报吹得猎猎作响——海报上印着呦呦的证件照，笑容被冰霜蒙上一层雾。
三、午后·走廊尽头
敖烬在转弯处撞上沈砚行。
“让开。”
“后台禁止观战者进入。”沈砚行伸手拦他，却在碰到对方手臂的瞬间缩回——指尖结了一层薄霜。
“我女儿血条2%，你要我坐视？”
沈砚行沉默两秒，侧身让出半步：“监控会在第七分钟切到备用信号，你有五分钟。”
敖烬如风掠过，白发扬起时像一道裂开的雪线。
四、午后·医务室门口
门被推开的一刹那，血条数字恰好跌到1%。
呦呦抬头，看见父亲逆光站在门口，瞳孔缩成细线，像被触到逆鳞的龙。
“我没事。”她先开口，声音却哑得不像自己。
敖烬的目光落在那朵暗红的棉花上，呼吸骤然沉了一拍。
校医吓得后退一步，镊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
空气里弥漫的碘伏味被突如其来的寒意压下去，窗玻璃蒙上一层细霜。
五、午后·倒计时
敖烬单膝蹲下，指尖悬在女儿伤口上方一寸，没敢落下。
“疼不疼？”他问得极轻，像在问一场雪会不会疼。
呦呦摇头，却在他伸手想抱她时往后缩了缩——动作很小，却像一把冰锥扎进他心里。
腕式监测环忽然发出蜂鸣，血条从1%跳到3%，又猛地跌回0.8%。
系统女声温柔播报：
“检测到异常波动，将于三十秒后启动强制修复程序——代价：随机剥离一片龙鳞。”
敖烬的指尖终于落下，覆在女儿冰凉的手背。
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声音被蜂鸣吞没，没人听得清。
三十秒倒计时开始，窗外忽有乌云压境，光线一寸寸熄灭。
最后一秒，医务室的灯闪了闪，彻底黑掉。
黑暗中，只听见龙鳞碎裂的轻响——
却不知碎的是哪一片，也不知是谁的掌心在渗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