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言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喉结滚动许久,才哑着嗓子挤出一句,“阿姨,您别那么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他握紧祝母的眼泪手,掌心的温度带着颤抖。
祝伶早已泪流满面,哽咽着打断,“妈,您别说了。”
“好,我不说了。”祝母抬手拭去脸上的泪水,笑着说,“吃饭吧,吃饭。”
屋子里游荡着悲伤的气息,环绕着三人。
“阿伶,清言,吃饭吧,我们不说了。”
祝伶和苏清言纷纷擦掉脸上的泪水,低头无言的吃着早餐。
饭后祝伶和苏清言站在屋外说着带祝母去益州的事。
“去益州?”苏清言震惊。
“嗯,我准备今天下午就出发。”
“这么急?”
“我怕不赶紧出发,妈妈的身体撑不到那时候。”
“那你需要我帮你准备什么?”
“不用了,钱我有,虽然不多,但是也足够我们用的了。”
“反正你如果不够,就给我打电话,我转给你。”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祝伶轻轻拍了下苏清言的手臂。
“没什么好谢的,那我就先走了。”苏清言轻声说道。
“好。”
苏清言转身离开祝伶家,祝伶朝着屋子里走去。
他踌躇的站在祝母卧室门前,许久才轻轻敲响门,“妈,我已经订好机票了,今天下午我们就要出发了。”
祝母应了声“好”,随即打开门,“那我现在就收拾一下衣物。”
祝伶轻轻点头,“好,那您先收拾,我也先上楼了。”
“好,去吧。”祝母眉眼带着笑意。
回到房间里,祝伶一头倒在床上,紧闭双眼,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很久之前祝母带着他去游玩的场景。
“叮”,他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扭头看向亮起的手机,缓缓拿起,一眼便看到厉晏清发来的消息。
“需要我开车带你和阿姨去?”
祝伶瞪大了眼睛,“开车?自驾游?”
思虑一番,祝伶最终回复“不用了”三个字,便关上了手机。
“不用?是什么意思?”厉晏清看着祝伶回复的消息眼里满是疑惑。
他疑惑的拨打祝伶的电话,没几秒,电话接通后,祝伶的声音从声筒传来。
“喂,怎么?”
“喂,阿伶,就是你说的不用了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晏清,我想单独和妈妈一起去,所以......”
“好,我明白了,那你和阿姨什么时候去,我送你们去机场,可以?”
电话那头祝伶的呼吸声清晰的就好像是在他身边,轻轻地吸气吐气,“好,我们下午五点的飞机。”
得到允许后的厉晏清心里才算是有了些许安心,“好,那我2点过来。”
随后祝伶便挂断电话,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发呆。
李景析坐在教室里心不在焉的听着课,目光时不时瞟向桌上的手机,期待着能看到熟悉的消息。
“好了,这节课就到这里,不要忘了下节课的作业。”老师说完话,就径直朝着走廊走去。
“他怎么还不给我发消息,发的消息也不回我?”李景析趴在桌上,摸过手机在自己面前看了看。
“算了,我再给他发个消息,可能是在忙没看见。”说做就做,李景析三两下就把消息发出去。
公司里,苏清言眉头紧锁,眼神犀利的看着文件上的每一个字。他的余光瞥见手机亮起,签完最后一笔,才拿起手机看消息。
“清言哥,回去还好?事情处理好了?”
苏清言顿时眉头舒展,“回来都忘记给他发消息了,赶紧回一下,不然他又该担心了。”
“事情都处理好了,过段时间再去看你。”他毫不犹豫的打下这几个字点下发送键。
“这下他总该放心了些。”放下手机,苏清言才真正放松喘了口气。
李景析走在回寝室的路上,感受到兜里手机震动,放慢脚步,从兜里掏出手里,屏幕亮起他就一眼看到苏清言的消息。
“太好了,他终于回我消息了。”李景析高兴的像是要跳起来似的。
苏清言前往祝伶办公室路过办公区,看到厉晏清的座位是空的,便询问起,“厉晏清人呢?”
坐在厉晏清身边的人回道,“他今天请假了。”
“请假?”苏清言心里嘀咕,“这么巧?祝伶没来,他也请假。”不过他也并没有多想,朝着祝伶办公室方向走去。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1点左右,厉晏清一分钟都等不了直接下楼开上宿檠的车往祝伶家驶去。
此时祝伶还侧躺在床上,默默看着窗外暗暗的天空,轻轻叹气,“这天气,真暗,就像是我此刻的心情被乌云笼罩一般。”
话音刚落下,楼下祝母的声音传来,“阿伶,你收拾好了?想再吃点饭?”
祝伶慵懒的伸手撑着床爬起来,穿上衣服,提着行李箱,往楼下去,“妈,不用了,我还不饿。”
祝母把行李箱从房间里拖出来放到玄关处,就几步,祝母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脸色也变得苍白。
“妈,您叫我,我来拿就好。”祝伶赶紧走到她身边扶着她。
祝母抬手甩了甩,“没事,我可以拿。”
祝伶急忙扶着她走到沙发上坐下,“您现在就先坐着,其他的事我来做就可以。”
祝母害怕再次看到祝伶的眼泪,只能顺着他,“好,我不动了,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拿的。”
“嗯,我去看看。”祝伶转身走向餐厅四处看了看,又看了看厨房的煤气有没有关闭,检查好之后,他才放心的走向祝母。
“妈,您的药带了?”
祝母伸手摸了摸衣服口袋,在左边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嗯,带了。”
“您的药给我,我来给您保管。”祝伶伸手朝祝母索要。
“好,给你。”祝母将药瓶小心的放在他的掌心里。
“好,屋子里我都检查好了,东西也都收好了,等会我们就走,您先休息会。”
这一趟旅行,祝母穿上了祝伶曾经给她买的新衣服,也戴上了不舍得戴的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