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工既定，云砚立刻进入了“项目经理”的角色。他调出系统扫描生成的魔域全息地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数个闪烁着警示光芒的区域。他选择了其中一个距离较近、危害性明确的目标——位于“嚎风峡谷”的“永寂煞风”。
这股煞风源于一处天然的空间裂隙，原本只是普通的虚空之风，但在世界规则紊乱后，吸收了过多的寂灭气息，演变成了能侵蚀神魂、消磨生命力的可怕天灾，并且正在不断扩大峡谷的空间裂缝。
“目标：嚎风峡谷，永寂煞风。”云砚将分析数据投射出来，“其核心是峡谷深处的空间裂隙。常规方法难以接近。建议：以绝对力量瞬间湮灭裂隙源头，或者，以更精妙的法则手段，引导其能量平复，弥合裂隙。”
他提供了两种方案，前者霸道，后者巧妙。
苍曜只是扫了一眼数据，便淡淡道：“区区裂隙，何须费力引导。”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隔着数十里之遥，朝着嚎风峡谷的方向轻轻一划。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炫目的光华爆发。云砚通过系统监控看到，一道细微到极致的空间黑线，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精准地切入了嚎风峡谷深处那不断喷涌煞风的空间裂隙。
下一刻，那狰狞的、如同伤口般的裂隙，连同其中涌出的漆黑煞风，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抹去，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呼啸肆虐的峡谷，骤然间变得死寂，只剩下被煞风侵蚀了不知多少年的、光滑如镜的岩壁。
峡谷上空那道被煞风扩大的空间裂缝，也因为源头的消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收缩、弥合。
系统提示音响起：【嚎风峡谷空间异常已清除，局部稳定性提升0.5%。】
整个过程，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拂去了灰尘。
云砚心中震撼于这种举重若轻的强大，但表面上依旧保持冷静：“效率很高。下一个目标，黑水泽的‘腐化之源’……”
他迅速切换到下一个目标，如同下达指令。
苍曜也没有废话，云砚指出目标，提供简要分析，他便隔空出手。或是屈指一弹，魔罡跨越空间直接净化污染核心；或是目光所及，紊乱的法则线条被强行捋顺、抚平。
他就像一个最顶级的执行者，精准、高效、毫不拖泥带水地完成着云砚发布的“任务”。
而这些任务，本质上，正是云砚以“合作”之名，对他施加的、具体化的“约束”——约束他的力量，用于修复，而非毁灭。
一连清除了三处天灾区域，魔域的稳定性悄然提升了近2%。虽然相对于整体仍是微小，但趋势是积极向上的。
在前往第四个目标的途中，苍曜忽然开口，语气听不出情绪：“你指引本座清除这些‘疥癣之疾’，固然能略微提升此界稳定。但于本座探寻力量本质，似乎并无直接助益。”
他是在提醒云砚，不要忘记契约中关于“帮助他探索”的部分。
云砚早有准备。他调出系统后台一直在运行的分析程序，上面显示着对苍曜那缕本源魔罡的初步分析结果，以及利用“初级规则模拟器”构建的几个极其简略的、规则微环境的推演数据。
“清除天灾是履行‘稳定’契约，同时也是在收集您力量作用于不同规则环境下的实战数据。”云砚将分析结果共享过去，“您看，在净化‘腐化之源’时，您的寂灭魔罡中蕴含的‘归无’特性，与腐化法则中的‘熵增’现象产生了奇特的共鸣，其效率比单纯的能量湮灭高了17%。这或许揭示了您力量中某些未被充分利用的侧面。”
苍曜看着那些详实的数据和曲线图，眼中的光芒微微闪动。这些细微的、他自己都未曾刻意关注的现象，被系统清晰地捕捉并分析出来，为他理解自身力量提供了全新的视角。
“继续。”他简短的命令道，显然对此产生了兴趣。
“同时，”云砚切换画面，展示出规则模拟器的界面，“基于您提供的魔罡样本，初级规则模拟器已经可以构建几个基础的、规则迥异的微环境。虽然持续时间很短，范围极小，但足以进行一些初步的观测。例如，在一个‘元素活性极高，但物质结构松散’的模拟环境中，您的魔罡表现出了更强的‘侵蚀’与‘转化’特性，而非纯粹的‘毁灭’。”
他播放了一段模拟录像，那缕暗紫色魔罡在模拟环境中，如同活物般将松散的元素粒子吞噬、重组，演化出种种诡异而陌生的形态。
苍曜看得目不转睛。这是他从未想象过的，自身力量的可能性。
“待处理完今日既定目标，”苍曜收回目光，看向云砚，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本座要亲身体验这‘规则微环境’。”
他将清除天灾的“约束性任务”与体验新奇的“探索性回报”直接挂钩，表明他清楚地知道这场合作的双向性。
“如您所愿。”云砚从善如流。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用实实在在的“甜头”，来润滑“约束”带来的潜在摩擦。
第一条真正的、持续性的“约束”（将力量用于修复）在苍曜这里，因为伴随着即时的、他感兴趣的回馈，而被顺利地接受了。
云砚看着全息地图上剩余的几个目标点，以及后台不断跳动的、缓慢增长的稳定性数值，心中稍定。
‘很好，良性循环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