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旧地,桃花残。林妤晚以并蒂核为灯,跪吻最后一片花瓣——那瓣藏有沈砚之自爆时的一缕魂影。灯芯骤灭,核裂成灰。五域同震,桃花风瞬间停息,天地失声。她抬头,眸中血丝蔓延成桃花纹,雪发无风自扬——崩溃,自此开始。
并蒂核碎,承担与情爱失衡,化作赤黑洪流倒灌她心脉。每一滴血都反向奔流:众生之痛、众生之爱、沈砚之的自爆火光,全在她血管内冲撞。皮肤寸寸龟裂,裂口透出桃色光束——天道之力被“情绪”强行激活,却找不到出口。
小七残影尖啸:“检测到‘天道主脑’异常载入,情绪超载900%,即将进入无相灭界!”
——无相灭界:天道最原始状态,无律、无界、无情,所过之处,一切存在被抹为“无”。
林妤晚脚下,大地先失去颜色,继而失去质地,化作灰白平面;桃花瓣被抽成空白剪影,随风碎成“无”。崩溃以她为中心,半径千里、万里……疯狂蔓延。
众生在灭界边缘哀嚎:
“救救我们——我们愿回牢笼!”
火把再起,指向花海中央的雪发女人:
“妖女!还我秩序!”
痛与惧化作黑雪,落在她肩头,瞬间被抹成空白。她听不见,也看不见,只在心底重复一句:
“沈砚之,我找不到你……”
灭界扩散至第十万里,忽有桃花瓣穿透“无”,落在她掌心。瓣上刻着少年最后的字迹:
“别哭,我陪你疼。”
字迹一闪,化作星点,融入她心脉。天道之力稍缓,龟裂停止一瞬,却不足以拉回她的意识——锚已断,只剩深渊。
灭界中心,玄冥踏“无”而来。半张人脸已被洪流磨平,只剩白骨,他却笑得温柔:
“碎片,终究要回归。”
他抬手,掌心浮现“秩序原点”——一枚与并蒂核一模一样的死核,只是漆黑。
“融入我,让无相变有相,万界得救,你也不再疼。”
玄冥伸出白骨臂,指尖触及她眉心。刹那间,她看见两条路:
1. 回归——人性碎片归位,无相灭界停止,众仙重铸牢笼,万界安稳,她永眠于秩序。
2. 拒绝——灭界继续,万界陪葬,她独存空白之中,成为“无”本身。
她笑,血沿齿缝滴落:“我选第三条。”
她抬手,以指尖为刃,划开自己最后一寸心肉,将“人性”硬生生撕成碎片,抛向灭界边缘:
“去!散于众生!从此,每人替我承担一滴疼,替我爱人一次!”
人性离体,无相灭界失去“载体”,骤然停滞。灰白平面,开始渗出粉红——那是众生掌心的桃花印,同时亮起。
灭界中心,忽起心跳。
沈砚之自爆时留下的最后一缕魂影,在人性碎片中重聚。他伸手,穿过“无”,握住她即将透明的腕:
“晚妤,回来。无相不是终点,是起点。”
他转身,以魂影为炉,将“无”炼成“有”,把灭界炼成一枚“空白之核”——无律、无命,却可容纳任何可能。
空白之核成形,玄冥被震退万里,白骨面彻底粉碎,只余一声叹息:“原来,无相也能被爱……”
核缓缓落在少年掌心,他将它按进胸口,空洞处,立刻长出并蒂桃花——一瓣承担,一瓣情爱。
林妤晚身影,却散成桃花风,绕他三匝,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替我走遍人间,把疼与爱,都尝一遍。”
灭界止,万界得救,却失去“天道”。众生掌心的桃花印,同时浮现一行字:
「此后,自承担,自情爱,自命名。」
少年独跪空白之核上,雪发披肩,眸中银焰熄,只剩春水。他低声答:
“好,我替你走遍。”
核心里,并蒂桃花并开不败,花心处,隐约有一抹雪发残影,对着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