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传·“Δ”的诞生(1946-1955)
> 一条符号的血源,一段被椰影遮盖的暗史。
当夏蝉还在卵壳里,当沈卫国的指北针还躺在美军仓库,当老邱的孤灯尚未点亮——
“Δ”已经在南海深处,悄悄长出了獠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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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马六甲残火
日本投降的第二年,南海最繁忙的水道上,漂浮着一艘没有国旗的武装商船——“黑燕号”。
船头站着两个男人:
- 阮文蛟,26岁,原汪伪电讯科上尉,精于水雷与密码;
- 王崇光,34岁,前军统电讯教官,因派系斗争被除名,带着一身谍术和半箱金条潜逃。
两人在马六甲港口击掌为盟:
“汪也好,蒋也好,都靠不住。咱们自己建网,自己称王。”
他们给新组织取了一个听起来像海图的代号——
“Δ”
倒三角,意为“逆潮而上,反刃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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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黑燕”换羽
黑燕号改装完成:
- 甲板下藏两艘充气突击艇;
- 电台三部,分别对准广州、马尼拉、西贡;
- 船腹可容十吨炸药或二百支冲锋枪。
阮文蛟用金条买下第一批装备,也买下第一条规矩:
“Δ没有信仰,只有方向——方向就是钱。”
他们开始接活:
- 为海盗销赃;
- 为残余日军运军火;
- 为英国情报部递送假情报。
每一次任务,电台都会发出一句固定呼号:
“···—— ·−· ·−· −−−”
MARRO——
Reverse Order Radio,
倒序电台,倒三角,倒潮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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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8·“渔民电波”
阮文蛟看中海南文昌——
这里湾多、林密、口音杂,
有渔船,也有海盗。
他带三名心腹上岸,
以“渔民夜校”名义教识字,
实际教发报。
第一课,他在黑板上画一个倒三角:
“记住,这是Δ,
也是你们的新姓。”
学员全是孤儿、逃犯、破落户,
他们有了共同名字——
Δ-01、Δ-02、Δ-03……
夜校里,他们学摩尔斯、学地雷、学星图;
夜校外,他们帮“黑燕”运枪、运烟膏、运假币。
阮文蛟规定:
“上岸叫渔民,下海带Δ,
谁漏姓,谁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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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断指立誓”
解放军渡江,南海大势翻转。
阮文蛟意识到:靠钱不行,要靠“势”。
他在红树林设“断指坛”,
让每名学员割破左手小指,
把血滴进倒三角木牌,
齐声喊:
“逆潮为主,Δ永不散!”
血牌被挂在黑燕号桅杆,
像一面没有颜色的旗。
同夜,他们埋下第一批67式地雷——
不是为炸人,是为“留名”:
“Δ到此一游,日后必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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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0·“浪人”出世
朝鲜战争爆发,南海运输线吃紧。
阮文蛟抓住机会,
组建“浪人小组”——
专接“高风险高回报”买卖:
- 为美军运医疗品;
- 为志愿军运炸药;
- 为双方互递假情报。
他们开始研究“炸雷达”——
用磁性吸附爆破筒,
附在舰体或塔身,
定时起爆,
制造“意外事故”。
阮文蛟写下第一条战术原则:
“炸不如吓,吓不如乱,
乱中,Δ才能长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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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断耳”与“假肢”
一次夜航,黑燕号被英军巡逻艇追剿。
阮文蛟左耳被机枪扫掉一半,
右腿被弹片削去髌骨,
他亲手锯断腿骨,
用船桅做夹板,
撑到海南。
伤愈后,他装上自制假肢,
把血耳泡在防腐瓶里,
挂在船长室:
“记住,Δ没有耳朵,
却能听见整个南海的心跳。”
他开始练“咳嗽电报”——
用不同频率干咳,
传递摩尔斯,
“椰影”日后令人闻风丧胆的“痰音呼号”,
由此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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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3·“阵亡”与“重生”
朝鲜停战,南海大清扫。
黑燕号被解放军炮艇击沉,
阮文蛟“阵亡”消息登上报纸。
实则,他带三名心腹,
潜回文昌,
以“王守海”身份落户——
借用一名真实阵亡渔民的户籍,
割掉手指一截,
改变指纹,
戴上“退伍军人”光环,
拄起枣木拐杖,
开始长达二十年的
“陆地潜伏”。
他给自己定下新规矩:
“Δ不再为钱,
只为‘回家’——
把南海,变成Δ的内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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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Δ=倒三角”定名
在红旗生产队,
他第一次公开画出倒三角:
“Δ是渔民的避风港,
也是敌人的坟场。”
村民笑他瘸,
却敬他“见过大世面”。
他教村民识字,
也教他们“识Δ”:
“记住,这个符号,
能保你们平安。”
倒三角木牌,
被挂在村口凤凰树,
像一面无人识得的旗,
悄悄飘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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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夏蝉”与“蛇窝”
他注意到夜校里一个七岁的女孩——
林知夏。
她有一双“能听见风说话”的耳朵,
和一支被母亲咬断的铅笔。
阮文蛟把她列为“Δ-17号”候选,
却不想亲手栽培——
“蝉要叫得响,得先让它自己破茧。”
他暗中资助她上学,
送她第一台电台,
却从不告诉她:
“Δ”就是杀母仇人。
他在红树林深处,
埋下第一箱67式地雷,
用绿漆喷出倒三角,
旁边刻一行小字:
“1955·夏蝉·归巢”
——那是他给未来的“南海事件”,
写下的第一行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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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5年除夕,
红树林最深处,
阮文蛟站在用渔船残骸搭起的平台上,
面对十二名“Δ”核心,
举起那只泡着断耳的玻璃瓶:
“记住,
Δ没有祖国,没有信仰,
只有方向——
逆潮而上,
把南海,变成我们的内海。”
他转身,
把玻璃瓶狠狠砸碎在倒三角木牌上——
血与玻璃混进泥土,
像给这片土地,
埋下第一颗,
也最深的一颗
毒牙。
蛇窝,初成。
而七岁的林知夏,
正提着断铅笔,
在不远处的小学堂,
写下人生第一个“海”字。
她不知道,
她笔尖的墨水,
与那滩腐臭的血,
只隔一片红树林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