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城南的棚户区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斑驳，低矮的房屋挤挤挨挨，电线像蜘蛛网一样在空中交织。林墨握着老李交给她的物资出入记录复印件，指尖能感受到纸张的粗糙，上面的字迹虽有些模糊，却清晰记录着赵天成团伙转移资产的罪证。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决定趁着夜色，再走访几位当年的老居民，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老李或者其他证人的线索。
“姑娘，你是在找老李啊？”一位坐在门口纳凉的老大娘看到林墨在巷子里徘徊，主动搭话，“他啊，这些年过得不容易，当年在厂里受了不少气，还被赵天成的人威胁过，所以一直不敢提当年的事。”
“大娘，您也知道当年的事？”林墨眼前一亮，在老大娘身边坐下。
“怎么不知道？”老大娘叹了口气，“当年机床厂是咱们这一片的支柱，多少人靠着厂子吃饭。赵天成来了之后，就开始瞎搞，把好好的厂子搞垮了，还卷走了不少钱。我们家那口子当年也是厂里的工人，被拖欠了半年工资，到现在都没要回来。”
“您知道张启山或者老杨吗？他们也是当年厂里的职工。”林墨问道。
“张启山我知道，是厂里的老会计，为人特别正直，经常和赵天成他们对着干。”老大娘回忆道，“厂子倒闭后，他就带着家人回了邻省的老家，好像是叫什么清风镇。老杨的话，我记得他是技术科的，脑子特别灵光，后来听说去了深圳打工，具体做什么就不知道了。”
得到了张启山老家的具体地名和老杨的打工城市，林墨心里充满了希望。她谢过老大娘，立刻驱车返回调查中心，将新获得的线索告诉了周凯。
“太好了！现在线索越来越清晰了。”周凯说道，“我已经安排警员前往邻省的清风镇，寻找张启山的下落。你负责联系深圳的警方，协助查找老杨的踪迹。我们兵分三路，争取尽快找到这三位证人。”
林墨点了点头，立刻开始联系深圳的警方。经过一番沟通，深圳警方表示会全力协助，并提供了老杨的相关信息：老杨全名杨为民，当年离开江城后，确实在深圳一家机械加工厂工作，后来自己开了一家小型机械厂，地址在深圳的宝安区。
“有了具体地址，我们就好办了。”林墨说道，“我明天一早就出发去深圳，亲自去找老杨。”
第二天一早，林墨登上了前往深圳的高铁。高铁飞驰在铁轨上，窗外的风景飞速倒退，林墨的心里充满了期待和忐忑。她不知道老杨是否还在深圳，是否愿意配合调查，更不知道他手里是否有当年的关键证据。
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长途跋涉，林墨终于抵达了深圳。深圳的天气炎热潮湿，与江城的秋意截然不同。林墨按照警方提供的地址，打车前往宝安区的那家小型机械厂。
机械厂位于一个工业区内，门口挂着“为民机械厂”的招牌。林墨走进厂区，看到一位穿着工装、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人正在指挥工人干活，眉眼间与当年的老照片有几分相似。
“请问是杨为民先生吗？”林墨走上前问道。
男人抬起头，警惕地打量着她：“我是，你找我有事？”
“我是江城微光调查中心的林墨，正在调查红星机床厂当年的改制贪腐案。”林墨说道，“我想向您了解一下当年的情况。”
听到“红星机床厂”和“贪腐案”，杨为民的脸色瞬间变了，他挥了挥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走吧。”
“杨先生，我知道您当年是厂里的技术骨干，一定了解很多情况。”林墨没有放弃，“赵天成的犯罪网络已经被摧毁，张志强也已经被判刑，当年的很多受害者都已经站出来作证。您手里的证据，可能是还原真相的关键，也是为当年被坑害的老职工讨回公道的最后希望。”
杨为民的身体微微颤抖，过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当年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我好不容易在深圳站稳脚跟，不想因为过去的事情受到影响。”
“杨先生，我理解您的顾虑。”林墨语气诚恳，“但您想想，当年那么多老职工被坑害，他们的血汗钱被赵天成私吞，有的人甚至家破人亡。您现在过得好了，但那些受害者呢？他们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苦苦挣扎。您只要站出来作证，就能帮助他们讨回公道，这也是在为自己积德。”
杨为民沉默了片刻，眼神中充满了挣扎。他想起了当年在机床厂的日子，想起了那些被赵天成坑害的老工友，想起了自己当年被迫离开的无奈。“好吧，我告诉你们。”他终于下定决心，“当年赵天成确实在厂里搞了很多小动作，他让我们技术科的人对一些精密机床进行改造，然后偷偷运出去卖掉。我当时不愿意配合，就被他找借口开除了。”
“您有当年的相关证据吗？比如改造图纸、设备清单等。”林墨追问道。
“我当年偷偷复印了一份改造图纸，还保存着一些设备的技术参数。”杨为民说道，“我把这些东西都藏在了家里，本来是想留着以后或许能用得上，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真的能派上用场。”
杨为民带着林墨回到了自己的家，从书房的保险柜里拿出了一份改造图纸和一些技术参数文件。林墨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图纸上详细标注了精密机床的改造方案，技术参数文件则记录了改造后的机床性能和用途。这些证据，与之前找到的物资出入记录、走私协议等相互印证，进一步证明了赵天成团伙非法改造、走私精密机床的罪行。
“太好了！杨先生，谢谢您愿意站出来作证。”林墨激动地说道，“有了这些证据，我们就能彻底揭露赵天成的罪行，还所有受害者一个公道。”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杨为民叹了口气，“当年我没能站出来，一直觉得很愧疚。现在能为老工友们做点什么，也算是弥补了当年的遗憾。”
就在这时，林墨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周凯打来的。“林墨，好消息！我们的警员在邻省的清风镇找到了张启山，他愿意配合调查，还提供了当年的财务报表和赵天成团伙贪腐的详细记录！”
林墨的心里一喜：“太好了！周警官，我也找到了老杨，他提供了当年的改造图纸和技术参数文件。现在三位证人都找到了，证据也齐全了，我们可以彻底还原当年的案件真相了！”
挂了电话，林墨的心里充满了欣慰和坚定。虽然寻找证人的过程充满了困难和波折，但他们终于成功了。张启山、老李、老杨三位证人，分别从财务、仓库、技术三个方面，提供了赵天成团伙贪腐、转移资产、走私的关键证据，形成了完整的证据链。
离开杨为民的家，林墨立刻驱车前往深圳机场，准备返回江城。坐在飞机上，林墨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心里充满了感慨。这场跨越千里的寻找，不仅找到了关键证人，也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使命。
她知道，回到江城后，等待着她的将是最后的收尾工作。他们会将所有的证据整理好，提交给检察院，让当年的所有涉案人员都受到应有的法律制裁。而红星机床厂的纪念馆，也将顺利建成，让更多的人了解这段历史，记住那些为正义坚守的人们。
飞机降落在江城机场时，夜色已经降临。林墨走出机场，看到周凯正在门口等她。“林墨，欢迎回来！”周凯笑着走上前，“张启山已经到江城了，我们现在就去见他。”
林墨点了点头，和周凯一起驱车前往张启山的住处。她知道，当年的案件真相即将彻底浮出水面，这场跨越三十年的正义之战，也即将迎来最终的圆满结局。而她，会继续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为更多的人带来正义和光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