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栦讶然，毕竟他已改变面貌，实在无法相信被人看穿。
莫栦随即淡然道：“少侠，奉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不论你从何得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决定——这个决定对你而言轻若鸿毛。”
林婪神秘一笑，竟一言不发地施展轻功离去。
莫栦望着青衣人远去的背影，眼中满是疑惑。
他在墓碑前坐下，仔细思索。他觉得，或许一直有人在暗中跟踪自己，或是通过某些特殊渠道知晓了这一切。这些年，他游历各国，从不在某处停留过久，实在想不通是谁泄露了行踪。
但既然自己的意图已被察觉，说不定那个仇敌势力也已知晓，只能暂停复仇计划。
正午时分，莫栦来到一个小镇，名叫汀州镇。镇上十分热闹，有卖瓜果的小摊、卖女子饰品的商铺，还有一些供人娱乐的店铺和表演。
莫栦走进一家客栈，这客栈看着仿佛一吹就倒。老板和店小二都热情地推荐房间，莫栦选了靠右的最后一间。
他叮嘱店小二和老板不要打扰自己后，便自行上了楼。走进房间，莫栦惊讶地发现，虽然价格低廉，但房间十分干净，内部也完好无损。
……
汀州镇外的竹林中，有两人正在交谈。
两人一站一跪，站着的人笑着看向一处竹林，嘱咐道：“暂时不要杀他，早晚……”
他的笑容突然止住，低声呢喃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那人只是让我盯着他。”这句话是青衣人所说，无人听见。
“你起来吧。”青衣人说完便离去了。
跪着的人站起身抬头时，已不见青衣人的身影，仿佛这里从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他从一开始就明白，那人手段狠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但总有一天，他要摆脱这个人的控制，结局绝不会是死亡。
这个月末，汀州镇将不复存在，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但不包括莫栦。
“小栦，要远离江湖，不要报仇，不要寻找真相，好好活下去。”中年男子临终前，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血光之中，所有人都死了，唯独一人存活。一个面容清隽、笑容温和的人，看着尸骸中的那对父子。
他笑着说：“孩子，想报仇，就来找我。”
他远远走去，一边笑一边说：“你会来的，到那时，我会杀了你，哈哈。”
莫栦从梦中惊醒，坐起身来。身上的薄被掉落在地，他摸着疼痛的额头，额头满是冷汗。他想起父亲临终时眼中的不舍、母亲的失踪、族人的惨死，突然不想再筹谋复仇之事。
一次次从噩梦惊醒，记忆又快速模糊。这是他的天性使然，还是刻意为之？
他眼中流露着不甘与愤恨。
如果这样活着，是不是死去更好？
当时的场景多么可怕，那么多哥哥姐姐、叔叔伯伯就这样死去，这已是最绝望的惩罚。
莫栦失神地望着天地：“那个人为什么不杀了我？”
对有些人来说，活着或许就是一个丧失希望的过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