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22:00，旧实验楼天台】
风把铁皮屋顶吹得嗡嗡作响。
敖烬先一步到，只带了一瓶温掉的乌龙茶。
他把茶放在栏杆缺口上——那里曾断过一根钢筋，如今被焊成歪歪扭扭的疤。
夜光表盘跳闪 22:00 整，楼下操场的灯一盏盏熄灭，像有人从远处按下总闸。
铁门“吱呀”一声，沈砚行提着一杯还冒热气的黑咖啡走进来，袖口沾了点粉笔灰。
两人之间隔着三米，却像隔着一整条国境线。
【贰 22:03，咖啡换乌龙】
沈砚行把咖啡递过去，敖烬没接。
“无糖，怕你今晚血糖飙。”沈砚行自顾自喝一口，舌尖被烫得轻嘶，仍旧面不改色。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成火柴盒大小的便签，放在乌龙茶瓶盖上。
便签正面是打印体：
——反追踪脚本 V3.7，署名：X。
背面用钢笔写了一行小字：
“防火墙的洞，我补；龙鳞的痕，你填？”
敖烬指尖轻弹，便签“刷”地展开，竟是一张极薄的柔性芯片，像蝉翼贴在指腹。
【叁 22:07，脚边的旧投影机】
投影机被提前启动，投出一面淡蓝光幕。
光幕里滚动着境外 IP 攻击的实时路径：
每一次跳转都在地球仪上拉出一条红线，最后停在——校内实验楼。
沈砚行单膝蹲下，拔掉投影机的电源，光幕瞬间坍缩成一颗白色光点，像垂死的星。
“攻击源在校内，有人借境外 IP 做跳板。”
他抬头，镜片上映出敖烬紧绷的下颌线，“联手，今晚就能抓到尾巴。”
【肆 22:10，龙鳞与雷符的交换】
敖烬没回答，只把左手腕翻过来。
雷符灼痕还在渗着微光，像一条不肯愈合的裂缝。
沈砚行从领口拉出一根细链，末端坠着一片指甲大的淡青龙鳞——
正是下午冷冻箱里失踪的那一枚。
“我替你保管半天，现在物归原主。”
他把龙鳞轻扣在敖烬腕骨裂缝上，鳞片边缘与雷符咬合，发出极轻的“嗒”。
裂缝瞬间闭合，像拉链被拉紧。
“合作条件：抓到主谋后，龙鳞归你，脚本归我。”
【伍 22:13，生活的小裂缝】
远处传来女生宿舍的熄灯哨，哨音拖得老长。
沈砚行突然侧耳：“你今晚没给女儿留糖醋排骨？”
敖烬喉结动了动，嗓音像被夜风吹得沙哑：“她今天吃泡面。”
沈砚行笑了一下，低头把咖啡杯放在脚边，杯底与水泥地碰撞，发出清脆的“叮”。
那声音在空旷天台滚出回声，像一句没说出口的安慰。
【陆 22:15，倒计时的最后一秒】
敖烬终于伸手，指尖在芯片边缘轻轻一点。
芯片亮起幽蓝光脉，像微型电路在皮肤下复活。
沈砚行抬腕看表：“脚本激活后 30 分钟，对方会反扑一次。”
“地点？”
“图书馆服务器机房。”
敖烬把乌龙茶一饮而尽，空瓶在掌心捏出裂缝。
“那就 30 分钟后见。”
他转身，却在迈出第一步时听见沈砚行低低补了一句：
“对了，脚本里埋了个彩蛋——如果失败，会把我们两人的坐标同时广播到校园大屏。”
夜风忽转，吹得铁门“咣当”一声合上。
敖烬脚步未停，只留一句散在风里：
“那就别让失败发生。”
天台灯管闪了两下，彻底熄灭。
黑暗中，芯片幽光像一枚悬而未爆的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