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湿润,然而一缕初升的太阳光线却烫得皮肤火辣辣的疼。
一条宽敞笔直的油柏马路上站立着数百位身穿囚服的男人,他们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挂着一丝紧张与不安,也有一小部分的人满脸高傲与不屑,而我正是其中的一员。至于我为什么会高傲,也许来自天性如此,对周围的环境并不在意。
“你们听着,通关这次比赛是你们活着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你们要打什么歪主意的话,会让你们比死还难受的。”一道响亮的话语传遍四周。
人群后方不远处站立着数位手无寸铁的强壮男人,他们的脸上透着冷酷与嗜血,其中一位站立在高台上的男子看起来格外强壮,他只是静静的站立在高台上,身上就透出一股摄人心神的可怕气势。
我从身旁众人的神色中可以看出,他们都很害怕这几个男人。我随意打量着高台上正讲述游戏规则的强壮男人。当我听到游戏比赛竟然是跑步时,我的内心不禁升起一股轻慢的态度,嘴角也挂上了一抹轻松的笑容。
“哈哈哈…跑步?这不正是我拿手的好把式么?身边这群家伙我估计也没几个跑过步吧?这个游戏难道还有全程马拉松那么难不成?就算是,我也能扛过去,等我通关后,我就可以回家了,这一次,我赢定了。”我心里这样猜想着,稍显轻蔑的打量着周围的人群。这些人,就是我的队友了吗?
就在这时,突然我感受到一双深邃犀利的眼睛紧紧锁定住了自己,我抬眼望去,那一瞬间我只感觉头脑一片空白,等我清醒过来,已经惊出一身冷汗。身旁几位和我一样身穿囚服的男子,冷笑的看着我,我心有余悸的抿了抿嘴,不敢再随意打量高台上的强壮男人。
此刻我放下了心中的小心思,开始活动手脚,我信心十足的等待着比赛的开始,然而,当我听见高台上男人说出跑步距离的时候,我如被浇了一头冰水般被吓得呆立原地,“什么?64公里?你怎么不去死?你这是要所有人去死吧?谁能完成我就叫他爷爷好了。”我心里如此狂吼道。
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死亡的进行时吗?
还不等我发泄完心中的怨气,比赛开始了,一百多位身穿囚服的男人缓缓跑动起来,前面有几个家伙像猴子一般飞快地往前窜动着,然而我却感觉双脚异常沉重,我的脑海里面一遍又一遍的浮现64公里这句话,我一开始的轻松快活全部烟消云散,我不认为自己能完成比赛,看着身边无数陌生的面孔越过自己冲向前去,我不得不开始加快脚步,然而跑步不过3公里我便难以忍耐酷热与饥渴,豆大的汗珠一滴滴滑落额头。
“我今天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累呀?是因为我觉得64公里不可完成吗?”
原来时间也可以成为毒药,让我痛苦不堪。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看见了绿油油的田野,还有不远处苍茫高山与深绿森林,我欣喜若狂,我知道我可以选择逃出去,四周无人看守,我心里默默盘算着计划。
逃跑还是等死?也许逃跑了还有一线生机。
到了5公里处,我发现一个关卡,三位英姿飒爽手拿冰冷枪械的女兵静静站立在关卡处,我小心翼翼的打量了她们几眼,发现她们只是很平静的看着我们这些人,并无其他异色,我收敛心神,暗暗咽下一口还算充足的唾液,想着再等等,找准时机再逃,我又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他们就像傻子一样疯狂的向前冲着,我不禁心生愧疚,但是我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你们就等着死吧!我可不想和你们一起死。”
时间不知不觉的过去,我只感觉好累好累,我看了看自己的脚,“咦?为什么我看不清自己的脚?”我又看眼其他人的脚,也是看不清,我蹙起来的眉头又很快放下,这件事并没有给我留下疑惑,很快就被我弃之脑后,我的脑子里面一直在计划着如何逃出去。
到了第30公里处我终于放弃了继续向前跑的想法,我开始逆着人流疯狂往回跑,每过5公里我就跑向田野,绕过关卡,继续往回跑,直到我跑回距离起点只有8公里的地方,我停了下来。放眼望去,四周只有我一个人,烈日高照的天空下只剩下一条宽敞无尽头的油柏路和不远处的荒野与山川。
我头也不回的一头扎进荒野之中,抱着从山林逃走的幻想,奔向不过数百米远的山林。
我一步一回头的看着身后的油柏路,我好似非常害怕有人从路的尽头走出来发现自己一样。眼看着自己就要步如山林,我再次回头,我的身形猛地一颤,僵立在原地,可是很快我就再次踏步走向山林,我不敢回头,我不敢去看身后油柏路上的那个强壮身影,我心中想着他只是路过,并没有发现自己。
当我踏入树林,我一屁股坐在了一个土墩上,树荫下一阵阴凉,我心底松了一口气,我再次抬眼去看那个强壮身影,却发现他已经离开了油柏路,走到了树林外。顿时,我心中的幻想与希望全部破灭,这一刻我没有想要继续逃跑,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逃跑,我看了看他,再看了看远处的油柏路,我明白了这天地之间再也没有我藏身之地,我呆坐在土墩上静若羔羊,我平静地注视着他,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厚重的军鞋踏在干燥而又坚硬的土地上,发出一声声闷响。直至此刻我才看清这个男人的面容,他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留有一头寸发。他面相坚毅俊朗,神色平静,他走得很慢很慢,他的一举一动都透露着稳重与威严,他就像是一位经历过战场厮杀的将军。
“你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一声中正平和的清晰男声在耳畔响起,我全身肌肉紧绷,紧紧盯着身旁这位靠立在树干上的男人,我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我一开始以为自己会被杀死或者被打一顿,然而这些并没有,他就像是一个普通朋友般与我闲聊着,眼神中透露着轻松与笑意,然而我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我站立在原地手足无措…
我醒了过来,薄薄的被子遮挡住了空调的严寒。也许是昨晚熬夜太晚,一看床头闹钟,已经是下午一点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