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海鲜市场（上）
清晨六点，海岛的阳光已经穿透薄雾，带着不容抗拒的热度洒满庭院。江寻赤脚走下楼梯，木质台阶带着微凉的触感。她睡眠不足，太阳穴隐隐作痛，只想找杯黑咖啡续命。
走到客厅门口，她顿住了。
沈叙已经坐在那张藤编沙发上，正低头看着什么。晨光从他身后的落地窗涌进来，给他周身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他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棉麻衬衫，最上面两颗扣子松着，袖口随意挽到肘间，露出劲瘦的小臂线条。手里端着的马克杯冒着热气，是黑咖啡——他多年未变的习惯。
听到脚步声，他抬眼看过来。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的时间，比礼貌所需的多了半秒。
"早。"他放下咖啡杯，杯底与玻璃茶几接触发出清脆的声响。
"早。"江寻走到开放式厨房的料理台前，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冰箱门上贴着一张手写任务卡，墨迹还未全干：
【今日任务：码头海鲜市场采购】
【规则：两人一组，按清单采购，最快完成且花费最少者胜】
【奖励：优先选择今晚住宿房间】
柚子揉着惺忪睡眼从楼上下来，声音带着浓浓的睡意："能不能吃完饭再去啊？饿着肚子怎么砍价..."
"不能。"导演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熟悉的抽签盒，"最新鲜的海鲜都在清晨，去晚了就只剩别人挑剩下的了。"
李威打着哈欠走进来，古铜色的皮肤在晨光中发亮："听起来有意思，我经常去海鲜市场。"
周小雨怯生生地跟在最后，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我...我有点怕鱼腥味。"
抽签开始。江寻看着那个糊着彩纸的木盒，莫名想起昨天走廊里那个装着竹签的签筒。她伸手进去，指尖在几个光滑的物体间徘徊，最后摸出一个蓝色的贝壳。
几乎是同时，沈叙也取出了他的贝壳——相同的蓝色，在阳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又是你们一组！"阿KEN刚从楼上冲下来，看到这一幕夸张地大叫，"这概率可以去买彩票了吧？"
沈叙神色如常地将贝壳放回盒子："巧合。"
江寻没说话。这已经是第几次"巧合"了？从航班到房间，再到现在的分组。她抬眼看向沈叙，他正低头整理袖口，动作从容得像是在准备一场早已预演过的戏。
导演开始分发采购清单和经费。江寻接过那张打印纸，目光扫过上面的条目：石斑鱼、对虾、花蟹、贝类...清单右下角有一行手写小字："对虾优先"。
"每组五百元经费，包括交通费。"导演补充道，"市场七点开始营业，我们八点在这里集合检查成果。"
沈叙已经站起身，将最后一口咖啡喝完。他今天穿的裤子是卡其色的，衬得腿格外修长。江寻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们一起去逛农贸市场，他总是抱怨她砍价太狠，说她"把菜市场当拍卖行"。
"走吧。"沈叙拿起桌上的车钥匙——节目组准备的代步电动车钥匙。
江寻把采购清单折好塞进口袋："嗯。"
走出民宿大门时，海风迎面扑来，带着清晨特有的湿润。沈叙的脚步在她身侧，不紧不慢，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投在石板路上，时而交叠，时而分开。
电动车是双座的，沈叙很自然地坐上驾驶座。江寻犹豫了一秒，拉开副驾驶的门。座椅被晒得有些烫，她把手里的帆布采购袋隔在腿和座椅之间。
"系安全带。"他启动车子，目光直视前方。
她拉过安全带，"咔哒"一声扣好。电动车缓缓驶出院子，沿着海岸线向前。后视镜里，民宿越来越远，其他嘉宾还在院子里抽签。
海风很大，吹乱了她的头发。她伸手整理时，瞥见沈叙的嘴角似乎微微上扬了一下，快得像是错觉。
"你笑什么？"她忍不住问。
"没什么。"他专注地看着前方的路，"只是想起你以前最讨厌早起。"
她的手指在发间停顿。原来他还记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