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五一之前,我在东关医院上班,那么此前的半年,我除了双休日之外,休过几次长假?我中午查了,只在春节期间,以及三月份,各休过一次七天假期。”田静对韩乔说,
“所以,你说得对,我的记忆是严重错乱的,这个春节前后,我不可能在边城住了两个月,那段时间的记忆,有可能是纯属臆想,但更有可能是更早以前的经历拼凑而成的记忆,因为,其中的一些人和事,确实存在。”
田静再三思虑之后,决定把关于边城、关于陈欢庆的一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记忆,以及一些事实存在的事情,告诉韩乔。
“我没想到你经历了那么多难受的事情。”当田静把她打掉孩子的事情告诉韩乔,韩乔站在坐着的田静身边,抱着她的头,试图安慰她。
“我是在想,按时间来算,那个孩子是在二月底,也就是我在东关医院上班期间怀上的,这个时候,我不在边城,也不知道这个陈欢庆在哪里!”田静把自己的脸靠在韩乔手臂上,轻声叹道,
“我是说,既然那段记忆在那个时间上是不存在的,那么,那个孩子又是从哪儿来的呢?难道我是在东关遇到这个陈欢庆的吗,我很想哭,但是哭不出来,因为我完全疏理不顺。”
韩乔想了想,提出一个疑问:“有没有可能,不是这个陈欢庆,他不是孩子的——呃,生物学父亲。”
“这就是诡异之处,但还有一件更诡异的事情,我的那只牧羊犬,小汪,我一直觉得跟它早就很熟悉了。”田静让韩乔坐下,让自己冷静,搅动着自己的脑汁说,
“我和它,一人一狗,浪迹天涯,曾经一起度过一段漫长的旅程——不一定是时间上的漫长,但一定是路途上或者说心路上的漫长,所以,不可能是在最近半年才买的……”
韩乔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望着她,静静地听她说,怕打扰了她的思绪。
“诡异的是,我在称呼它为‘小汪’之前,一直喊它‘大欢’,千真万确,我记得!”田静望着一片虚无道,“那个陈欢庆,人们也叫他‘大欢’,这是巧合吗?我可以肯定,正是因为他们撞名了,我才改叫小汪为‘小汪’的。”
小汪,被巫红忠拴在江州大学校园里一处保安亭附近的栅栏边的时候,被杨远山叫的一群人给活活棒杀了。
它是田静最忠实的朋友。
田静完全百分百可以确定肯定以及一定,如果不是小汪,自己一个人绝对不可能在那段孤独黑暗的日子里撑下来。
田静的识海陷入了茫茫无边无际的孤独黑暗之中。
看到田静苦思无果,韩乔建议她先把这些记下来,然后休息,明天再抽空继续想。
韩乔说着,往书桌走去,准备帮田静打开屏保做记录。
“别动!”田静的视线从虚无中抽离回来,惊鸿一瞥,突然喊道。
她看见屏幕上晃动着的变幻线,像突然看见了无比诡异的事情。
她的表情,就算看见了魔鬼,只怕也不过如此。
“拔掉网线!”田静颤抖着声音,惊恐地说,“快,关掉网络!”
在韩乔反应过来之前,田静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关闭了网络连接,冲出房间,到前院办公室把路由器的网线拔掉。
“怎么啦?”韩乔跟着田静来到前院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