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直播开启·机场相遇
机场VIP通道里，消毒水的气味若有似无。江寻的行李箱轮子在光滑的地面上发出规律的声响，她刻意放慢脚步，让晓琳先去办理登机手续。
直播镜头已经架设在通道尽头，红色的录制指示灯像一只窥探的眼睛。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肩上挎包的背带。今天特意选了这条正红色长裙，此刻却觉得布料有些过分贴身，勒得她呼吸不畅。
就在她伸手去摸手机时，斜里走出一个人影。
她猛地停住脚步。
沈叙站在三米开外，墨镜推到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裤，却比周围所有人都要醒目。阳光从通道尽头的玻璃窗斜射进来，在他身周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
空气凝固了三秒。
江寻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咚咚地敲打着耳膜。她注意到沈叙的目光在她裙子上停留了一瞬，快得几乎像是错觉。
"江老师。"他微微颔首，声音清冷得像山涧的泉水。
"沈影帝。"她红唇微勾，露出一个标准的营业微笑。
【来了来了！历史性会面！】
【这距离我能再站三个人！】
【救命尴尬得我脚趾抠地】
弹幕开始疯狂滚动。
导演在镜头外比了个手势。江寻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沈叙的手也同时抬起。
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都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的手指很凉，像是刚握过冰水。她的掌心却微微出汗。
【手抖了！绝对抖了！】
【这触电般的反应哈哈哈】
【演技派就是不一样，连握手都这么有戏】
一触即分。
江寻收回手，指尖无意识地蜷缩。那股凉意还停留在皮肤上，带着熟悉的雪松调香水的余韵。她想起很多年前，他也是这样和她握手——在小学演讲比赛的后台，两个紧张得手心冒汗的孩子，笨拙地模仿着大人的礼仪。
"航班好像延误了。"她找了个安全的话题，声音比平时高了半个调。
"嗯。"沈叙的目光扫过她耳垂，"听说要半小时。"
【这对话比白开水还淡】
【两位能不能有点火花？】
【但是沈叙刚才看了江寻的耳环！】
江寻今天戴了一对简单的珍珠耳钉。她下意识摸了摸耳垂，想起这是十八岁生日时沈叙送的礼物。当时他说："珍珠适合你，温润。"
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你的行李..."她注意到他只带了一个登机箱，"这么少？"
"习惯轻装简行。"他答得简洁。
【江寻怎么突然关心起行李了？】
【沈叙这回答也太冷淡了吧】
【只有我觉得他们在没话找话吗？】
导演示意他们并排往前走。江寻刻意放慢半步，让沈叙走在前面。他今天的衬衫背后有些细微的褶皱，像是匆忙间没有熨烫平整。这不像他一贯的作风。
通道不长，但他们走得很慢。摄像师倒退着拍摄，镜头始终对准他们的脸。江寻保持微笑，感觉脸颊肌肉有些发僵。
就在即将走出通道时，沈叙突然停下脚步，侧身让她先行。
这个动作太过突然，她的裙摆不小心扫过他的裤脚。
"抱歉。"她说。
"没事。"他低头看了眼，声音很轻。
【啊啊啊刚才是不是碰到了一起！】
【沈叙居然让江寻先走！】
【这该死的绅士风度】
走出通道的瞬间，刺眼的闪光灯此起彼伏。粉丝的尖叫声像潮水般涌来。江寻下意识地眯了眯眼，感觉到一只有力的手虚扶了一下她的后背。
等她站稳，那只手已经收回。
她转头看向沈叙，他正对着粉丝方向微笑挥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错觉。
【刚才沈叙是不是扶了江寻一下？】
【我也看到了！虽然很快松开了】
【这条件反射绝了】
"江老师，沈老师，请往这边走。"工作人员引导他们前往贵宾室。
沈叙微微侧身，示意她先行。这次她没再推辞，拎着裙摆走在前面。她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她背上，像是有实质的重量。
贵宾室的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江寻终于松了口气，却发现手心全是汗。
沈叙站在窗边，背对着她。阳光在他肩上跳跃，勾勒出挺拔的轮廓。
她突然想起很多年前，他们第一次一起坐飞机。那时他还是个会紧张得抓扶手的少年，而现在，他已经能从容地站在镜头前，和她演一出"我们不熟"的戏码。
"要喝点什么吗？"他忽然转身，目光平静无波。
"不用。"她别开脸，假装整理裙摆。
窗外，一架飞机正缓缓滑向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