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寻把综艺合同甩在茶几上，纸页哗啦一声散开。
“你当初怎么跟我说的？”她光脚踩在地毯上，脚后跟的创可贴边缘翘起一角，“‘绝对一番’、‘顶级配置’、‘转型关键’——没提沈叙一个字。”
晓琳缩在沙发对面，手里捧着杯快凉掉的咖啡：“我这不是……怕你直接拒了嘛。”
“所以你就骗我？”
“哪能算骗呢！”晓琳放下杯子，声音拔高，“确实是顶级配置啊！而且沈叙那边一开始是真的没意向，谁知道他后来……”
江寻抓起抱枕砸过去。晓琳手忙脚乱接住，听见她冷笑：“他签了？”
“签了。”晓琳小声说，“昨天刚签的。”
空气凝固了几秒。江寻突然弯腰，从纸堆里抽出那份合同，哗啦啦翻到某一页，指尖重重点在条款上：“这里，加一条：因艺人个人原因退出，违约金减半。”
“这怎么可能……”
“去谈。”江寻把合同扔回去，“谈不下来，我就不签。”
她转身走进卧室，砰地甩上门。
背靠着门板慢慢滑坐到地上，卫衣帽子歪到一边。床头柜上摆着个旧相框，照片里两个浑身是泥的小孩勾肩搭背地笑着，其中一个缺了颗门牙。
她盯着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把相框扣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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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叙把签好的合同推回给张哥，钢笔在指尖转了一圈。
“江寻那边签了？”
“还没。”张哥收起合同，语气谨慎，“听说在谈补充条款。”
沈叙扯了扯嘴角：“随她。”
他走到落地窗前，楼下街道车流如织。这个高度看下去，人都成了移动的黑点。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家族群的消息。父亲发了张照片，茶室里坐着几个陌生面孔，配文：“王董千金刚从伦敦回来，对影视投资很感兴趣。”
他把手机调成静音，反扣在桌上。
张哥还在絮叨综艺的注意事项，说到“尽量避免冲突”时，沈叙突然打断：“有烟吗？”
“你戒了很久了……”
“算了。”他摆摆手，从抽屉里摸出颗水果糖剥开，甜味在嘴里化开，腻得发慌。
糖纸在指间捏得窸窣作响。他想起很多年前，有个人总爱抢他兜里的糖，得手后就笑得见牙不见眼，说“沈叙你的糖比较甜”。
现在想来，大概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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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宣当天，微博瘫痪了二十分钟。
热搜前五全是相关词条，最爆的是 #沈叙江寻 综艺首秀#。
江寻刷着评论区，粉丝已经在互相谩骂。她的官方后援会发公告强调“专注作品，拒绝捆绑”，沈叙那边则是直接关了评论区。
晓琳抱着笔记本冲进来：“你看这条！”
某知名八卦号发了篇长文，详细列举两人历年“不和证据”：从颁奖礼擦肩而过，到采访被问及对方时的沉默，甚至细致到某次活动座位中间非要隔个花瓶。
“写得跟真的一样。”江寻把手机扔开。
“要回应吗？”
“回应什么？”她赤脚走到窗边，“难道发微博说我们小时候一起爬树掏鸟窝？”
晓琳噎住了。
天色渐晚，远处写字楼的灯光次第亮起。江寻盯着某扇窗户出神，想起小时候和沈叙玩打手背游戏，谁输了就要被弹脑门。有次她耍赖，沈叙追着她跑了半个院子，最后两人一起摔进花坛，沾了满身泥。
她下意识摸了摸额头，那里早就没有痕迹了。
手机亮了一下，是条新微信。
【沈叙：机场见。】
三个字，连标点都没有。
江寻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慢慢打字回复：
【江寻：别迟到。】
发送成功后，她把聊天记录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