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欲织心的右脚脚筋应声而断。
“啊——！”
凄厉的惨叫刺破洞穴，欲织心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右脚瞬间失去力气，瘫在地上无法动弹，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涌出，很快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你……你这个疯子！杂 种！！”
逸尘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脚，一步步跟着她往前挪。
他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踩在血水里，发出“啪嗒”的轻响，像死神的倒计时。
欲织心忍着断筋的剧痛，双手撑着地面，拼命往洞穴入口方向爬。
指甲被石阶磨得血肉模糊，掌心沾满了血和泥土，可她不敢停，只要能逃出去，只要能活着，她什么都愿意忍。
“快来人！！救命！！”
逸尘的剑再次落下。
这一次，是左脚脚筋。
“唰！”
又是一声脆响，欲织心的左脚也彻底失去了支撑，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
“救我！谁来救救我！”趴在地上，声音嘶哑得几乎断裂，双手还在徒劳地往前扒拉，指甲缝里全是血泥。
逸尘抬起脚，猛地踩下，仙魔之力顺着脚掌涌入她体内，如同万千钢针刺向丹田。
“啊——！！”
丹田被瞬间粉碎的剧痛，让欲织心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浑身剧烈抽搐，七窍里都渗出鲜血。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溃散，欲织心的修为在瞬间化为乌有，连调动一丝力气都做不到。
“你这个恶魔！杂 种！”
失去修为的绝望彻底点燃了她的疯癫，她侧过头，死死瞪着逸尘，眼底满是怨毒，“你根本不是什么神州守护者！你就是给鸿蒙带来灾祸的灾星！你早晚都会被自己的力量吞噬，让所有人都给你陪葬！”
逸尘没有说话，只是提起璃尘剑，剑尖划过她的后背。
没有致命伤，却带着刺骨的疼痛，一道血痕顺着剑锋浮现，鲜血瞬间浸透了她的宫装。
“唰！唰！唰！”
剑光一次又一次落下，每一剑都避开要害，却精准地划开皮肉挑断筋脉。
后背的血痕密密麻麻交织成网，血水流淌下来，在地上汇成一小滩。
欲织心的咒骂渐渐变成痛苦的呻吟，再到后来，只剩下微弱的抽气声，意识在剧痛中渐渐模糊。
逸尘的眼神空洞得可怕，周身的仙魔之力不受控制地翻涌，洞穴顶部的碎石簌簌落下。
他握着剑的手微微颤抖，嗜杀的快感在脑海中疯狂滋生，他看着欲织心在血中挣扎，听着她的惨叫，心底那道“不能沦为灾祸”的弦，在这一刻彻底崩断。
剑光再次扬起，这一次，剑尖对准了欲织心的后心，只要落下，就能彻底结束她的性命。
“轩辕！”
一声熟悉的呼喊突然从身后传来，逸尘的动作骤然僵住，扬起的剑停在半空。
他猛地回头，只见不远处，章余竟强撑着坐了起来，正艰难地朝着他伸出手：“别……别被恨意困住……”
逸尘握着剑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仙魔之力瞬间紊乱。
他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欲织心，又看向虚弱的章余，脑海中嗜杀的快感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心悸的后怕，他刚才，差点就彻底沦为了自己最恐惧的“灾祸”。
璃尘剑“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逸尘踉跄着后退一步，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双手，眼神里满是茫然与惊悸。
“姐夫！”
逸尘再也忍不住，踉跄着冲过去，一把将章余单薄的身体抱进怀里。他的手还沾着欲织心的血，触碰到章余冰凉的衣料时，慌忙想收回去，却被章余用仅存的力气按住了手腕。
章余的手掌很轻，却带着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他缓缓抬起手，拍了拍逸尘颤抖的后背，声音微弱，却字字清晰：“傻小子……别哭了……你的力量是为了守护……别让恨……蒙住了你的眼……”
“对不起……对不起姐夫！”逸尘将脸埋在章余的肩头，眼泪汹涌而出，浸湿了他染血的衣袍，“是我来晚了！我居然忘了你早把山河社稷图托付给我了，我不该让你一个人断后！我们现在就回去，回书院！表姐还在等你……我们回去，我们回去......”
章余靠在他怀里，轻轻摇了摇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他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眼神里带着一丝释然的疲惫：“回不去了……欲织心她……没把我当普通修士炼傀……而是掏了我的五脏六腑……换成了噬心蛊……我撑到现在……已经是极限了……”
“哈……哈哈……真是可笑……”
欲织心趴在血污里，残存的意识被章余的声音拉回几分。
她费力地转动眼珠，看着相拥的两人，嘴角扯出一抹染血的、扭曲的笑，眼底翻涌着不甘的疯狂，“我欲织心……从当上巫女那天起……就踩着别人的骨血往上爬！国主的宠爱、幻樱的权势、半步混元的修为……哪一样不是我费尽心机挣来的？我谋划了十几年……要让神州变成幻樱的牧场，要让所有看不起我的人……都跪在我脚下！可到头来……我居然要死在你这个半仙半魔的杂种手里？！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她的嘶吼声震得洞穴顶部碎石簌簌落下，却再也没了半分之前的嚣张，只剩下穷途末路的怨毒与绝望。
逸尘抱着章余的手臂猛地一紧，眼底的悲伤瞬间被冰冷的怒火取代。
“你不甘心？那些被你练成战傀的修士他们甘心吗？那些被你锁在炼魂炉旁、眼睁睁看着同伴魂魄被抽离的凡修，他们甘心吗？……还有到死都在惦记你这个‘师尊’的千奈，她甘心吗？”
“千奈”两个字刚出口，欲织心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疯狂瞬间凝固。
“顾妈妈说，千奈到死都在念着你！念着你说‘巫女要守护幻樱’的承诺，她甚至到死都在想……是不是你们国主逼你的！”
“而你呢？”
逸尘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与痛心，“你眼里只有你们国主的宠爱，只有幻樱的权势！你把她当成你往上爬的工具，把她的信任当成你谋权的筹码！她对你的师徒情分，在你眼里不过是可以随时丢弃的废物！你为了你的权力，亲手把她推向了深渊，现在却在这里喊不甘心？欲织心，你根本不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