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梧桐树影在暮色中渐渐模糊,林洛伊的指尖悬在老照片上方迟迟未落。照片里安娜耳后的薰衣草与她鬓角的绢花重叠成虚影,玻璃柜台倒映着她微蹙的眉峰,"你看安娜无名指上的戒指——"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周聿珩手腕,"戒圈内侧的齿轮纹路,和蒸馏器底部的一模一样。"
周聿珩取出放大镜,镜片下金属的纹路果然呈现出精密咬合的齿轮形态。当他试图用手机电筒照亮照片细节时,光束掠过照片背面,泛黄的纸基下竟浮现出隐约的紫色印记。"是薰衣草汁液!"林洛伊迅速从工具箱里翻出紫光灯,幽蓝的光晕中,一行用植物汁液书写的密语渐渐显形:"当齿轮吻上星辰,第七道螺纹会打开永恒"
操作台突然剧烈震颤,咖啡机显示屏开始无规律闪烁。周聿珩本能地护住林洛伊,却见蒸馏器接口处渗出细密的紫色雾气,在空气中凝成悬浮的微型齿轮。林洛伊伸手触碰,那些齿轮竟顺着她的指尖攀援而上,在手腕处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纹路。
"祖父的维修笔记里提过这种现象!"她转身翻出泛黄的笔记本,1932年的记录被水渍晕染,"薰衣草精油与铜质零件产生特殊共振...快看蒸汽管道!"顺着她颤抖的指尖望去,蒸汽阀表面的锈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露出底下精致的星座图腾——双子座的星轨蜿蜒,末端直指操作台下的暗格。
周聿珩再次打开暗格,这次在日记本夹层里摸到坚硬的金属盒。盒盖上的薰衣草浮雕凹陷处,恰好能嵌入林洛伊吊坠的咖啡豆造型。当吊坠严丝合缝卡入凹槽,金属盒发出清脆的解锁声,里面躺着枚缠着薰衣草藤蔓的怀表,表盖内侧刻着"致永远的双子座"。
林洛伊的手指抚过冰凉的表链突然僵住。表盘背面蚀刻的日期"1924年7月7日",正是她的生日。怀表突然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表盘中央的银色指针开始逆向飞转,玻璃镜面蒙上薄雾,浮现出安娜的笔迹:"若你看见这段文字,说明双子座的星轨已重合"
咖啡机的警报声骤然响起,紫色蒸汽疯狂喷涌。周聿珩将林洛伊护在身后,却发现蒸汽在空中凝结成百年前咖啡馆的全息投影:穿着白色旗袍的安娜正在调试蒸馏器,年轻的祖父往咖啡杯里撒入薰衣草花瓣,两人相视而笑时,窗外正飘着和此刻一模一样的细雨。
"这不是巧合。"林洛伊的声音被蒸汽裹挟得模糊,她摘下颈间吊坠按在怀表表盘,金属碰撞的瞬间,所有齿轮同时发出蜂鸣。周聿珩感觉后颈发烫,银链上的"L"字竟与怀表背面的星座图腾产生共鸣,在皮肤下烙出淡紫色的印记。
暮色彻底吞噬最后一缕天光时,怀表指针停在10:17。林洛伊突然指着咖啡机显示屏,跳动的数字恰好组成相同的时刻。更诡异的是,所有金属零件表面都浮现出细密的水珠,在灯光下折射出七色彩虹——那是薰衣草精油与蒸汽产生的特殊光学效应,正如祖父笔记里记载的"时光棱镜"。
"第七道螺纹..."周聿珩突然想起密语,目光落在蒸汽阀最深处的螺纹。当他将怀表齿轮对准螺纹凹槽,整个咖啡馆的灯光骤然熄灭。黑暗中,薰衣草的香气变得浓稠如实质,怀表发出柔和的紫光,照亮林洛伊瞳孔里流转的银河,也照亮他们交叠的影子在墙上投出的,双子座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