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夜半的走廊宿舍楼 23:30 熄灯后，应急灯在走廊投下幽绿光斑。呦呦的寝室门“咔哒”一声轻响，她探出半张脸——怀里抱着小黄鸭书包，拉链只拉了一半，露出里面折叠的睡袋和一袋海盐柠檬糖。对面寝室的门同时打开，敖烬倚在门框，指尖转着那片黑鳞信笺，像转一把匕首。“走？”“走。”声音低到尘埃里，却像敲锣。
二 撕碎的函件楼梯拐角，监控死角。敖烬把信笺对着月光展开，鲛人长老会的火漆印闪着血光。下一秒——“嘶啦——”纸页被撕成四瓣、八瓣，碎成雪片，被他扬手抛进风里。碎片在半空自燃，化作幽蓝磷火，瞬间熄灭，连灰都不剩。“他们要的祭品，”敖烬冷笑，“今晚自己下海去领。”
三 只背小黄鸭校北门侧墙，一盏路灯坏了，忽明忽暗。呦呦踩着垃圾桶翻上墙头，小黄鸭书包在背上晃，鸭嘴一翘一翘，像在嘲笑保安的瞌睡。敖烬在下面伸手，掌心银纹一闪，墙头生出一层薄霜，防止铁栅栏割手。落地时，书包里的糖袋“哗啦”一声，像提前放响的礼炮。校门外，一辆共享电动车孤零零停在路边，车筐里放着一只黑色头盔，尺寸明显小一号——正好适合十二岁的“敖小烬”。
四 深夜公交末班 301 路空荡荡，司机在打哈欠。投币箱“哐当”一声吞进两枚硬币，司机抬眼，却只看见一个戴鸭舌帽的少年和背小黄鸭书包的女孩。车厢最后排，车窗上映出两人的剪影：呦呦把书包抱在膝头，拉链缝隙透出淡金光；敖烬单手扣住吊环，另一只手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划动，地图上一个红点正从学校方向追来，速度快得不像车辆。“他们派的是水梭。”他轻声道，“十分钟后到下一站。”呦呦攥紧书包带，指节发白。
五 断桥前的选择公交驶上跨海大桥，雾浓得像牛奶。桥面突然升起警示灯：前方施工，车辆请绕行。司机骂骂咧咧踩刹车。敖烬抬眼，远处海面翻起一道银线——不是浪，是鲛人水梭破浪而来的轨迹。他捏碎一枚银色龙鳞，碎屑化作光点，贴上公交后窗，瞬间凝成隐形薄膜。“下车。”车门“嘶啦”打开，冷风带着海腥味灌进来。
六 小黄鸭的漂浮两人翻过护栏，沿桥侧维修梯下到桥墩平台。敖烬把小黄鸭书包倒空，睡袋、糖袋、充电宝全塞进防水袋。然后——他把空书包抛向海面。小黄鸭在浪尖弹了两下，竟充气般鼓胀，变成一只直径一米的充气浮艇，鸭嘴朝天，像在笑。“走水路。”敖烬先跨上去，浮艇纹丝不动。呦呦踩上去时，浮艇发出“嘎”一声撒娇似的鸭叫。桥上传来刺耳急刹，水梭破雾而出，却只撞见空荡公交。
七 雾中的尾灯浮艇离岸，雾气吞噬了跨海大桥的灯带。背后，学校方向的夜空突然亮起一束幽绿信号弹，像深海灯塔。信号弹炸开的瞬间，小黄鸭浮艇尾端闪了一下——倒计时投影在鸭背上：00:06:00敖烬划动桨板，声音被海风吹散：“六分钟后，潮门开。”呦呦回头，雾里出现一个模糊剪影——林砚站在断桥边，手里握着第三片四叶草，叶片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小小的白旗。倒计时跳到 00:05:59。海水深处，传来铁链拖过礁石的钝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