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地下管网挖出金库,把龙爷惊动了
书名:我那在十三行当大姐大的小姨 作者:萌新作家发光中 本章字数:4088字 发布时间:2025-11-21

      凌晨三点,广州的夜空被霓虹灯染成一种浑浊的暗红。


  十三行这头吞金巨兽终于在喧嚣了二十个小时后,发出了沉重的鼾声。


  新潮前线档口的卷帘门只拉起一半,昏黄的灯光被压在离地半米的区域。


  苏红棉端着一口还在冒着热气的不锈钢大锅,从里间走出来。


  酸醋和老姜的辛辣味瞬间冲散了空气中残留的纤维尘埃味。


  “吃。”她没多废话,拿着大勺往每个人的碗里狠狠压了一块猪脚,又浇上一勺黑得发亮的姜醋汁,“吃了这碗魂才定得住。今晚不是去送货,是去抢食。”


  阿坤接过碗,也不怕烫,呼噜呼噜往嘴里灌。


  几个队员蹲在地上,腮帮子鼓得老高,谁也没说话,只有瓷勺碰碗底的脆响。


  梁奇站在那张贴满路线图的墙边,手里捏着那瓶陈晓月刚塞过来的薄荷油。


  玻璃瓶还带着体温,那是她在口袋里捂热的。


  陈晓月正蹲在地上帮一个新来的队员绑裤腿。


  她把宽胶带缠在那人的脚踝处,一圈又一圈,勒得很紧。


  “松点,血不过了。”那队员缩了缩脚。


  “紧点好。”陈晓月头也没抬,手下用力一扯,胶带发出刺啦一声,“待会儿要钻地洞,裤腿松了容易挂到钉子。挂破了皮是小事,耽误了奇哥的时间,你赔得起吗?”


  队员不敢吱声了。


  梁奇拧开薄荷油,在太阳穴上抹了一点。


  清凉感像冰针一样刺进皮肤,把那股因为熬夜而产生的钝痛强行压了下去。


  他把瓶子递回给陈晓月。


  两人的指尖碰了一下。


  “小心点。”陈晓月把瓶子揣回兜里,没看他,只是低头整理着地上的扁担,“要是伤了,我那还有红花油。”


  “用不上。”梁奇把外套拉链拉到最顶端,遮住下巴。


  苏红棉把空锅收起来,用力拍了拍梁奇的肩膀。这个平日里咋咋呼呼的女人,此刻手劲大得惊人,像是要把自己的胆气通过这一拍传给外甥。


  “出发。”


  梁奇弯腰钻出卷帘门。


  凌晨的十三行街道空旷得令人心慌。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群游荡的幽灵。


  阿坤凑上来,压低嗓门:“奇哥,飞腾那帮孙子的车都停在北边的停车场,我看过了,这会儿连个看门的都在打瞌睡。”


  梁奇没接话,只是指了指前面一个不起眼的巷口。


  那里堆满了装修废料,一块写着“施工重地,禁止通行”的牌子歪倒在路边。


  “走这边。”


  队员们愣了一下,但没人质疑,跟着梁奇翻过那堆废料。


  这是一条只有老十三行人才知道的背街,地面坑洼不平,全是积水。


  飞腾那种底盘低的电动三轮车进来就得趴窝,但对于靠两条腿和扁担的“火箭队”来说,这里是天然的快车道。


  穿过背街,梁奇在一处生锈的铁栅栏前停下。


  栅栏后面是C区的地下管网检修通道入口。


  “撬开。”


  阿坤二话不说,掏出一根铁棍,卡进锁扣里用力一别。


  “咔哒”一声,锈死的挂锁应声而断。


  一股霉味夹杂着机油味扑面而来。


  一行人打着手电筒,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地下通道里穿行。


  头顶上方不时传来沉闷的震动声,那是早起的清洁车在地面驶过。


  走了约莫十分钟,梁奇突然停在一扇厚重的防火门前。


  门上贴着封条,落满了灰尘。


  他伸手摸了摸门缝。


  指尖传来一股明显的凉意。


  “这里头是什么?”阿坤把手电光打过去,照亮了门牌上模糊的字迹:地下二层配电房(已废弃)。


  “以前是配电房,后来大楼搞中央空调改造,冷凝管的主管道就从这墙后面过。”梁奇的手掌贴在墙面上,感受着那股恒定的低温,“这地方常年温度不会超过18度,而且极其干燥。”


  他在脑海里那张巨大的十三行地图上,给这个坐标打了个红色的五角星。


  飞腾的系统里,这里是毫无价值的死角。


  但在梁奇眼里,这里是存放高档丝绸、进口皮草的绝佳金库。


  那些娇贵的面料最怕湿热,而飞腾那种铁皮车厢,晒上一中午就是个烤箱。


  “阿坤,明天找物业那个老王,把这间租下来。”梁奇收回手,语气平淡,“告诉他我们要堆杂物,价格压低点。”


  “租这破地儿干嘛?”阿坤挠挠头。


  “你先照办,”梁奇没解释,转身继续往前走,“以后你会明白的。”


  四点半,队伍从D区的一个排风口钻了出来。


  这里是十三行的“鬼市”。


  不同于白天的车水马龙,此刻的街面上聚集着一群神色匆匆的人。


  他们大多开着私家车,后备箱敞开,里面塞满了黑色的塑料袋。


  这是专门做外贸尾单和高仿尖货的地下交易场。


  这里的货见不得光,必须在天亮前散得干干净净。


  一个穿着风衣的中年女人正站在路边,焦躁地对着手机吼叫。


  “什么叫系统派不了单?我要赶六点的早班机去巴黎!这批样衣要是赶不上,你们飞腾赔得起吗?喂?喂!”


  女人气得把手机狠狠砸进包里。


  她是张姐,专做欧美时差生意的大设计总监,平时也是飞腾的大客户。


  但飞腾那个引以为傲的智能调度系统,此刻却像个智障一样,机械地弹出一行字:夜间运力不足,且订单体积过小,不符合调度成本。


  张姐看着脚边那两个巨大的航空箱,急得想哭。


  这箱子里装的是刚赶制出来的真丝样衣,不能挤,不能压,更不能拖。


  就在她准备脱下高跟鞋自己扛箱子的时候,一个精瘦的身影挡住了路灯的光。


  “去机场大巴站?”阿坤嚼着槟榔,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像个劫道的。


  张姐警惕地退了一步:“你是谁?”


  “两百块。”阿坤伸出两根手指。


  “你抢钱啊?”张姐瞪大了眼睛,“飞腾平时才收四十!”


  “飞腾收四十,那是白天。现在是半夜。”阿坤也不恼,指了指那两个箱子,“而且飞腾的车是铁皮罐头,你的货扔进去,等到机场就成咸菜了。这箱子里装的是真丝吧?”


  张姐愣住了。


  梁奇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提着一个特制的硬壳背箱。


  箱子内部衬着厚厚的海绵和防尘布。


  “真丝缎面,怕钩丝,怕折痕。”梁奇说出来的话很专业,“我的箱子做了防静电处理,每件衣服独立悬挂。四十分钟送到大巴站,少一分钟退你十块钱。”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摸了一下那个航空箱的边角。


  “这种箱子的锁扣容易松,颠簸路段必须有人用手托着底。”


  张姐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的衣服虽然旧,但袖口洗得发白,指甲修剪得干干净净。


  而且,眸子里没有贪婪,看起来不像趁火打劫瞎吹牛的人。


  张姐咬了咬牙,从包里掏出两张红彤彤的钞票,拍在航空箱上。


  “两百就两百。但我丑话说前头,要是衣服皱了一点,我扒了你们的皮。”


  梁奇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他转身打了个手势。


  两个队员立刻上前,动作麻利地将航空箱装进特制的背箱,又用软带固定好。


  起步时,他们的膝盖微微弯曲,像猫一样轻巧,背上的箱子纹丝不动。


  张姐看着这一幕,紧绷的肩膀松了下来。


  她迅速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全是顶级买手的微信群。


  “姐妹们,别等那个该死的飞腾了。我在D区路口,这儿有一队神人,专接急单,虽然贵点,但服务绝了。”


  不到十分钟,原本冷清的路口被闻讯赶来的商户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有两箱皮草,要去火车站!”


  “我有批样板要去质检局,七点前必须到!”


  “我有现金,加倍给,先送我的!”


  钞票像雪片一样塞进苏红棉那个破旧的帆布包里。


  梁奇站在人群中心,手里拿着那个老式计数器,语速极快地分配着任务。


  “阿坤,带两个人走西侧排污道,去火车站,避开早市拥堵。”


  “大刘,你带三个兄弟走天台连廊,去质检局,注意脚下防滑。”


  “剩下的,跟我走地下通道去机场大巴站。”


  没有废话,没有讨价还价。


  每一个指令发出,就有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黑暗中。


  两个小时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新潮前线档口。


  苏红棉把帆布包里的钱倒在桌上。


  红色的百元大钞堆成了一座小山,中间夹杂着不少五十、二十的零钞。


  她开始清点,手指有些颤抖。


  “一万二……一万八……三万……”


  她猛地抬起头,语调夸张:“奇奇,两个小时,三万二!这比我们以前白天跑断腿赚的都多!”


  那些队员们瘫坐在地上,满头大汗,衣服湿透了贴在背上,但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兴奋。


  他们看着桌上的钱,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效率。


  梁奇正用冷水洗脸。


  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衣领上。


  他接过陈晓月递来的毛巾,胡乱擦了一把。


  “这只是开始。”他的声音有些哑,但很稳,“飞腾吃肉,我们喝汤。但他不知道,这碗汤里全是精华。”


  陈晓月站在旁边,看着梁奇泛红的眼白。


  她没说话,只是默默把一碗温热的白粥推到他手边。


  那一刻,她觉得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个只会死读书的书呆子,而是一头正在磨牙的狼。


  早晨九点。


  阳光刺破了云层,十三行彻底苏醒。


  蓝色的电动三轮车大军像蝗虫一样涌入街道。


  喇叭声、刹车声、叫骂声汇成一片喧嚣的海洋。


  飞腾物流总部。


  李仁杰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手里端着一杯刚磨好的咖啡。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忙的十三行全景。


  他点开面前的平板电脑。


  屏幕上显示着今早的数据报表。


  竞争对手活跃度曲线:0。


  “看来他们已经放弃治疗了。”李仁杰轻笑一声,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某种欢快的节奏,“通知财务,既然没有竞争对手,下个月司机的补贴可以砍掉一半。我们要把利润做出来,给投资人看。”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在那张看似完美的数据报表下,有一行不起眼的灰色小字提示:夜间订单流失率异常上升。


  在他眼里,那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残渣。


  同一时刻,档口内。


  梁奇透过卷帘门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街道。


  飞腾的司机们正在为了抢夺一个普通的包裹而互相推搡,甚至有人动了手。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焦躁和疲惫。


  梁奇拿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记下了一笔:飞腾司机冲突频率,每小时三次。


  “他们快撑不住了。”


  苏红棉凑过来,透过缝隙往外看:“奇奇,你看那个路口。”


  梁奇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几个穿着灰色夹克、剔着寸头的男人显得格格不入。


  他们既不拉货,也不买货,只是抱着胳膊站在阴影里,一双双阴鸷的眼睛在每一个路过的拉包仔身上扫视。


  其中一个男人的脖子上,露出一截青色的纹身。


  是龙爷的人。


  “看来咱们昨晚动静不小,把地底下的老怪物惊动了。”阿坤蹲在旁边,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语气里带着一丝狠劲,“要不要我去探探底?”


  “不用。”梁奇把本子合上,“让他们看。他们越是看不懂,就越不敢动。现在的十三行,是一池浑水,我们在暗处,就是最大的优势。”


  他转身走到墙边的日历前,拿起红笔,在那个画着“23”的数字上重重打了一个叉。


  “还有22天。”


  就在这时,街对面的LED大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画面里,李仁杰西装革履,正对着无数个麦克风侃侃而谈。


  “飞腾物流致力于用科技改变传统行业,我们的智能算法已经将物流效率提升了百分之三百……”


  梁奇看着屏幕里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在黑暗中点燃了一根从未抽过的烟。


  火苗跳动,映照出他冷峻的侧脸。


  烟雾缭绕中,他仿佛看到了李仁杰脚下那座正在崩塌的数据沙堡。


  “尽情狂欢吧。”梁奇吐出一口烟圈,咳嗽了几声,眯着眼睛说,“你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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